秦昭一直思量着叶荻的话,还是不懂。
想想自己竟然会在这个时候不能把持对锦时的感情,还真是荒谬,回去太子和皇上都要找自己吧,他苦笑。
为她好,为她好。
“叶,你刚才对秦护卫说了些什么?”
“没什么,他是个聪明人,会懂的。”
“你消失了一个晚上去了哪里?”浸月颇有管家婆的潜质。
“报告大人,小人去办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叶荻回答道。
“很重要的事情,”浸月愣住,“是爹说的那件事情么,光明正大脱身的方法,你做到了么?”
“不出意料,定能脱身,但是只是从这赐婚事件里脱身,却处于更危险的境地了。”叶荻低头莞尔,“还不知道慕容泓会怎么对付我呢?”
“你用了什么奇妙的方法,我想了很久,都没有头绪呢。”浸月很好奇。
“和一个坏小子一起想出来的坏主意。”叶荻有所指。
“你说洛桑梓?”浸月得到了叶荻肯定的回答。
“那我倒是真的很好奇,你们用了什么方法呢。”浸月失笑。
“我听见了某些人说我的坏话。”原来洛桑梓也没睡,等待叶荻归来,这倒让人觉得有点新奇。“浸月,你不厚道,叶荻回来就有温暖的拥抱,可我也等在寒风之中,你却还奚落我呢!”
“洛少爷,小女子得罪了,小女子真的很想听洛少爷的奇思妙想呢。”
“那就请二位到在下房里喝杯热茶,再慢慢聊吧。”叶荻做了个请的手势,配合这场斗嘴。
“浸月,我说了你不要骂我。”洛桑梓事先说明。
“你但说无妨。”
“我只是让叶荻带锦时去了一个地方……。”
“你说叶荻带着锦时去了妓院,然后和锦时配合了一场戏给慕容云阴看,皇上就怒了,锦时也坦言不要嫁给你了?”浸月对他们这个方法很惊奇,怪不得自己想不到这样的方法,毕竟这一套男人才比较熟知才对。
“浸月真是佩服的不得了,看来洛少爷还是风月场上的高手呢!”浸月笑道。
“不敢当,不敢当。”洛桑梓也当真的谦虚起来,不过他随即发现了问题。
“叶荻,有一点,我不懂,为什么锦时答应配合你演戏呢,依我看来,锦时是愿意嫁给你的。”洛桑梓果然不傻呢。
“因为锦时怀了慕容云阴的孩子。”叶荻的回答天衣无缝,他不能让洛桑梓知道太多。
“原来是这样。”洛桑梓叹了口气。
即使不是这样,锦时也会同意的,因为她不能嫁给自己的亲生哥哥,同时还要帮助他安全脱身。浸月看了叶荻一眼,他的眼睛中藏不住任何感情,他是心疼的,不管是怎样的心疼,从女人的角度,她深知锦时的不易。
“叶,为什么不把实情告诉洛桑梓,他有权利知道这一切。”洛桑梓走后,浸月这么问叶荻。
“但是,如果他并不想知道呢。”叶荻望进浸月的眼眸,“没有人问过我,我想不想知道,知道的越多,承受的越多,我宁可他就现在这个样子,多快乐,比你我都快乐。”
“其实也对,况且叶伯伯和伯母都没有想让他知道的意思。”浸月理解叶荻的心情,可是这确实是任何人都躲不开的命运。
“我也有一点疑问,叶,我觉得一定是这样的。”
“什么?”
“为什么,皇上没有直接赐你死,而是护送你回来了,而是还要思考一下,这不合常理。”
“那是因为,他没有理由,把我直接赐死,这样江伯伯,我“爹”都会找上门的,而且,锦时那边他也要顾忌,或许是锦时怀孕的事情让他更烦恼。”说着说着叶荻也觉得失去了有力的论据,越说越无力了。慕容泓没有理由放他回来的,他至少可以把他先关进牢里,可是他却什么都没做,让他先回来了。
“因为,他一直处于两难的境地,而这两难就是要不要对付你,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钟离国的太子,还是只是叶荻,他对你,肯定有更深的故事呢。”浸月很自信。
叶荻也开始重新思考这个问题。
“为什么,锦时也是钟离的后代,你也是钟离的后代,他却可以封锦时公主,却想要你死,他可能针对的一开始就不是钟离,而是你,换言之,他针对的是姓叶的,而不是姓钟离的。”
“那只有一种可能,他针对的是我娘,叶一梦。”
默契之极。
“那是不是说他是很恨我娘,还是说他其实是因爱生恨。”叶荻笑道,对于他的娘,他所知甚少,只听郭若芙妖女妖女的叫个不停,他觉得母亲这个概念很淡,从小一贯如此,突然感觉到对不起娘,毕竟她把生的机会留给了自己,梦里只有大火,什么都没有,隔着火海,他时常看见的那束目光,竟是快乐的,为什么要快乐呢?娘,为什么你要快乐呢?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你还要快乐呢?
“很有可能呢,我总觉得皇上是个性情中人,无法对他提起恨来。”浸月说的很坦诚,叶,请你原谅我,不能像你一样去恨他,因为这毕竟不是亲身发生在我身上的事情。
“没关系。”叶荻像是听到了浸月的心里话,这么安慰她,其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对慕容泓的感情。
“江伯伯给你讲过你娘的事情么?”
“我娘,爹很少跟我讲,我也不好意思问,只知道爹很爱娘,仅此而已。不过我娘竟然之前是钟离国的妃子,这点我从来没听说过,钟离这个词对于我都很陌生。”
“那我们的娘肯定是认识的呢,她们会不会是好姐妹呢。”
“呵呵。”
“月儿,你真的要嫁给慕容云阴么?”
“目前也只能这样,你的方法对于我是绝不适用的啊,。”浸月红了脸颊,格外的娇柔。
“可是,你是我的。”他走上前抱住她,温暖她。
他们抱着对方,恬静地享受这分别前的安宁。
行宫里。
锦时对月独酌。叶荻哥哥,竟真的是自己的哥哥,自己竟然真的是一位公主,那她现在是在干什么,认贼作父!老天爷,你是给我开了多么残酷的一个玩笑呢。
她越喝越多,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的酒量有如此之差,可是她却醉的一塌糊涂,她不愿意醒来,梦里她穿着红色的嫁衣,可是她却看不清新郎的容貌,所有的人都在开心的围观,人群中有叶荻,他牵着那个叫浸月的女子,不,或者应该说牵着她的妹妹,笑笑地看着自己。想喊却喊不出来,就像溺水的人,身体好沉好沉。
慕容泓一脸愁云。
“你这孽障,锦时怀的是不是你的孩子?”
“父皇,把锦时许配给孩儿吧,孩儿可以什么都不要。”慕容云阴苦苦哀求。
“包括皇位?”慕容泓定定地看着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慕容云阴,这就是自己那个暴戾冷血的儿子么。
“只要父皇把锦时还给我,我什么也不要了,父皇,父皇。”
“混帐东西,你怎么对得起你娘。”这么多年来,只有慕容泓知道,云阴的母亲是怎么回事?她是自愿做的俘虏,因为她要她的儿子做皇帝,所以她愿意牺牲,所以她用这样惨烈的方式,来告诉慕容泓,这皇位必定是云阴的,再宠爱其他的女子,这黄位只能传给他们的孩子。
云阴的母亲,可能是真正爱过慕容泓的人了吧,不过她更爱她的儿子。
“你还我娘,你还我锦时。”云阴从来没有这样直呼过父亲“你”,从来没有这样惨烈的哭过,他从小就是个无情的家伙,可他现在,就像是那个5岁多的孩子,被抢走了母亲时候的样子。
“救我娘,救我娘,娘。”
可是娘回头的目光,竟然是泪中有笑的,娘,你为什么要笑呢,你不要云阴了么?
“你要对得起你娘,孩子,锦时的事情,我会再考虑的。”慕容泓忍住泪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