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速转动念头,寻找化解眼前危机的办法。
只是任凭他用十多年系统分析师的强大逻辑如何推演,却发现不管是逃还是躲,都满满的Bug,根本找不到能够脱身的算法。
沈福心中不由滋生出一丝无助。
这位被秦武称作‘小师叔’的搬山境弟子,既然能随秦武一起前来,肯定也得到了大长老的授意。
否则以他对秦武的冷淡态度,肯定不屑于接受秦武请托,来对付自己一个初窥境三层的渣渣。
自己现在无异于一只弱小的绵羊,处身在一头凶猛恶虎的身旁。
小狐狸待四人到了近前,却并没有再继续向山崖上方而来,而是腾空而起,眨眼间又返回来路远离而去。
那白衣青年双眉一皱,发出一声略带疑问的‘嗯’声,吩咐秦武道:“再取丹丸。”
秦武期期艾艾地说道:“小师叔,就剩最后一颗丹丸了。”
“嗯?”青年不满地瞪了他一眼,“都何时用了?”
秦武对这青年似乎有些畏惧,低下头嚅喏着:“来时带了五颗丹丸,本来以为足够用的,不知道这次小狐狸为什么总是不听召唤。原来已经用了三颗,加上刚才那颗,就只剩一颗了。”
青年抬头打量着山崖,陷入思索,似乎在判断寻找沈福藏身之处的难度,片刻之后出声说道:“将最后这颗丹丸拿出来用掉。”
“小师叔,那以后再召唤小狐狸怎么办?”秦武不解地抬头问道。
青年应是觉得受到忤逆,双眉一扬刚要发作,似乎又想起什么,不耐地给他解释一番:“根据刚才睡虎的位置,以那姓沈的行进速度也就在这附近。现在小狐狸不听召唤,难道留着等姓沈的走远吗?即便那时再使用丹丸,能有更好效果?现在在这里使用,才能将它的效用发挥到最大。”
秦武听那青年语气有些厌烦,急忙恭维道:“还是小师叔智谋无双,我做师侄的拍马都赶不上。那我马上再召唤小狐狸回来。”
他说完后,急忙取出剩余的最后一颗丹丸,催动发出香气,稍过不久,就见那小狐狸再次来到。
秦武如刚才一般将丹丸喂食小狐狸。
小狐狸食用丹丸后似乎志得意满,轻叫一声纵身腾空,直扑沈福立身之地。
沈福慨叹一声,心中很是绝望,终究是躲不掉与那搬山境的弟子面对了。
他正想着是否由山崖间现出身影,就听身边不远处传出一阵奇怪的声音。
藤蔓的枝叶哗啦啦一阵急剧的摇摆后,一个巨大的头颅探出山崖。
这是一条巨大的蟒蛇,蛇口张开,腥臭的黏液向山崖下滴落,一条三四尺长的信子吞吞吐吐,正恶狠狠地盯着落在离自己不足两丈远的藤蔓上的小狐狸。
“小师叔,怎么是一条大蛇?”
秦武毕竟是宗门少主,面对着小师叔虽然心中有些畏惧,但也知小师叔不会真地惩罚于他,最多不给他什么好脸色,所以说话倒也不至于有太多顾忌。
“这条大蛇叫做迷心蟒,最喜欢灵芝类的药草。”青年解释一句,却又暗自思忖,“沈福的气息在这出现,难道就行险躲在这里?”
他沉吟一会,吩咐三人道:“你们在这等着,我上去看看。”
沈福不知他的意思是要看看自己是否藏身在这,还是看看迷心蟒是否守护着药草,心中也不由得多了一些侥幸,就稳住身形没有露面,仔细关注着青年的一举一动。
青年纵身向上跃起,在离地七八丈高时,纵声长啸,双臂一震,身形又再拔高了三四丈,距离沈福藏身的高度还有两三丈的距离。
待上升的势头将近,身形将要停止时,他口中再发长啸,这次不再振臂,而是双腿一曲一伸,也不知用出什么武技,身形升到小狐狸旁边,落在一条藤蔓的主干上。
沈福大气都不敢出,恨不得将自己的心跳都捏住,以免让那离自己还不到两丈的青年听到声音,发觉藏身的自己。
不过,那青年根本就没在这搜索的意思,只是盯着那条迷心蟒在打量,不知在做什么打算。
就这样过了有半盏热茶的功夫,沈福觉得身上的汗水如浆涌出,将衣衫湿得透透,被山风一吹立即凉了下来,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将身前藤蔓上的叶子摇动,发出轻微的唰唰声。
青年听到动静,刚要扭头观看,他身边的小狐狸恰在这时猛然跃身而起,直冲那迷心蟒的巨大头颅扑去。
那青年以为是狐狸跃身带动藤蔓发出的声音,就消了扭头的念头,转而仔细观察两只灵兽的搏斗。
狐狸体型小巧,加上尾巴也就仅仅尺许长短,与那巨大的蟒蛇根本不成比例。
但它在空中纵跃如电光般迅捷,变幻如流云般灵动,转折之间根本不需借助外力,在那迷心蟒吞吐的信子中进退自如,数息之间就在蟒蛇身上抓出几道尺余长的口子。
迷心蟒不知是负痛还是知道自己不是狐狸的对手,发出一阵嘶嘶声后将大头缩回到藤蔓之中。
那小狐狸在蟒蛇退缩以后,于那处藤蔓附近跳来跳去吱吱鸣叫,却也不敢向藤蔓里面深入。
“难怪这样大的迷心蟒能在山崖上攀附,真是有个小小的洞口。”那青年喃喃道,“看来得将藤蔓去掉,露出洞口,想法引那迷心蟒出来杀掉,才能看清里面情形了。”
他由储物戒中取出一柄光芒流转的长剑,就要动手斩掉这附近的藤蔓,却听下面传来一声清脆的喊声:“卢师叔,小狐狸在这边。”
沈福顺着声音看去,却原来是跑得满脸通红的鹊儿跟卢鹏飞到了。
那只小狐狸听到闻鹊的声音,不知为何呼地一下由半空翻了个身,直接落向闻鹊怀里。
那秦武‘啊’了一声刚要嚷出声来,被旁边的辛怀拉了下衣袖,施了个颜色止住。
“杨轩,长能耐啦!”卢鹏飞一见那青年站在山崖半腰,挖苦道:“跳那么高,这几个小辈们口水都流出来了。”
叫杨轩的青年转头狠狠瞪了卢鹏飞一眼,哼了一声,开口回道:“不是我能耐长,是某些人让人佩服得紧,越练越倒退,居然连个女娃娃都跑不过。”
“哎呀,你这越说越没谱。闻鹊虽然名字叫做鹊,但却是咱们凤栖宗的凤女,舞动九天那是早晚的事情。我站在她身后那是本分,不像某人眼高过顶,天都不放在眼里。”
卢鹏飞哈哈大笑,站在闻鹊身后洋洋得意,丝毫不以为忤。
沈福见卢师叔到来,心中顿时安稳不少,看他与这杨轩夹枪带棒的说话,两人平日里肯定没少了争端,那实力也不会有多大差距。
杨轩的性情孤傲,没有卢鹏飞那样跳脱,斗嘴不占便宜,也就不再多说,微微哼了一声,挥动手中长剑就斩向周围的藤蔓。
‘刷刷’几剑下去,洞口附近山崖上藤蔓的主干被斩成几截,大片的藤蔓开始向崖下掉落。
那杨轩也随之落回地面。
本来沈福距离杨轩立身之处还有数丈,所站立位置也是一株藤蔓的主干,按理说来不会受到影响。
却未想到杨轩斩断的藤蔓极其粗大,有一根长长的分枝恰巧缠绕到沈福立身的主干上,随着那条分枝的落下,将杨轩立身的主干上的叶子撸去了不少,将沈福身穿的白衫露出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