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草儿被黑衣护卫抱下马车,来到灯笼草面前:“二王伯!”
灯笼草正因子规夫妻惨死哭得伤心欲绝,忽听到东方草儿叫他,他立刻停住痛哭抬起头,见站在面前这个年幼的孤女更是伤心,放开父亲抱住东方草儿:“我的孩子,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东方草儿见灯笼草脸上伤口上的血和泪水交融着,满脸没有铜钱大一快完好的皮肤,红肿发亮的伤口上已经不流血了,在往外渗水。头上的头发都烧焦了,一片片也在流血:“二王伯,你很疼吧!”
灯笼草又仔细查看了一下东方草儿,确定东方草儿没有伤到:“只要你没伤到,王伯不疼、不疼。草儿,你娘,”灯笼草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
当门子、天葵子、甘露子都围了过来。
东方草儿:“我知道了!二王伯,你回去上药,我去接我爹娘。”
灯笼草:“二王伯不疼,二王伯带你去接你爹娘。”
东方草儿摇摇头:“二王伯听话,现在回去上药,你上完药去王陵等我们。”
祖父:“听草儿的话,快回去上药。”
灯笼草见父亲也要他回去上药,答应一声带着几个护卫飞身上马而去。
当门子见灯笼草回城了,扶祖父上了马车,又把东方草儿抱上马车,一行人又往前行去。行了大概两柱香的时间,东方草儿叫停马车。
当门子见东方草儿出了马车:“小王妹,什么事?”
东方草儿:“父王、母亲就在前面,王兄,你抱我下来。”
当门子听东方草儿这样说,伸手抱下东方草儿仔细地听,真的听到不原处有马蹄声和车轮声传来。
东方草儿来到前面,在路中间双膝跪下。当门子兄弟三人见了,忙在东方草儿后面跪下,众护卫在三位王子后面跪下。
半夏强忍着悲痛,带着曼陀罗、禹余粮,八家封王,九家王子,守护在棺材左右,众家护卫跟在后面。半枫荷、天蓝星、七星子、秋桐,骑马戴孝在棺材前领路。
众人守护着棺材转过一个山嘴,见面前地上跪的一片白,最前面路中间东方草儿跪在地上,茫然地往这边看。半枫荷忙示意后面停下带着三位小王子闪到两边,拉棺材的马车在东方草儿面前停下。
马车上两个赶马车的护卫马下了车,拉开两匹拉车的马,棺材就停在了东方草儿面前。
东方草儿恭恭敬敬地对棺材磕了九个头,站起身来到棺材前,想上马车可是她太小了,当门子忙将她抱上去。她到棺前,棺材比她还高,她趴在棺材边,脸地贴在棺材上,双眼紧紧地闭着,她怕泪水流出。
半夏来到马车旁:“我的儿,不难过。”
东方草儿抬起头,久久地看着蓝天上,悠闲飘过的白云。她感觉低头泪不会掉下了,转过脸对半夏道:“大王伯,送我父王、母亲去王陵吧!”
半夏:“嗯,好好好。”
半夏想抱下东方草儿,东方草儿不下来:“我的儿,你下来领棺好吗?”
“大王伯,我就在这里为爹、娘赶马车领棺吧!”东方草儿说着,坐到棺前面。
这下把半夏难住了:“我的儿,你这么小,怎么能赶马车呀?”
东方草儿坚定地说道:“我能,把马套上。”
众人也不敢违拗她,只能把马套上。东方草儿站起身,接过两匹马的缰绳。
半枫荷捧着冰雪银蛇剑走过来,东方草儿见到她父亲的遗物,松开马缰绳,双手吃力的接过冰雪银蛇剑。半枫荷坐到马车右边,捡起右面的马缰绳。当门子坐到左边,捡起左边的马缰绳。东方草儿捧着冰雪银蛇剑,坐在棺前二人的中间。
半枫荷、当门子,二人抖动马缰绳,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向王陵而来。
一路上,百姓扶老携幼在路两边哀哭跪拜,人马过后,百姓都在后面跟随。王陵下,也聚集了很多百姓,见君主灵车来了都忙跪拜在地哭声不止。灵车被迫停下,周围都跪满了百姓,此时的王陵山下哭声震天。
东方草儿将冰雪银蛇剑交给当门子,在棺前给四方百姓磕了四个头,站起身:“各位父老乡亲,感谢各位来送父王最后一程,谢谢大家!”东方草儿又向四面作揖。
百姓见这年幼的小君主,又有老君主仁爱之风,十年后也要死在祭台上,又欣慰又怜爱又心痛,更是哭声不止。
祖父、半夏等人劝百姓不要悲伤,让君主棺上山,百姓哀哭着让开一条路。东方草儿捧着冰雪银蛇剑在前,半枫荷、风城六位王子簇拥在东方草儿身旁,子规夫妻的棺材跟在后面。
冰雪银蛇剑原本就比一般的剑长、宽、重,一个年仅七岁的女孩,自己上山就已经很吃力了,再捧着这冰雪银蛇剑,上了几级台阶后就筋疲力尽,她每上一级台阶都很艰难。
此时正是深秋,阳光惨淡秋风瑟瑟,捧着冰雪银蛇剑的东方草儿,父母双亡心里装着万分的悲伤,身后跟着上万百姓,也感万分凄凉、无依无靠。
太阳已经到西半天了,还有一半台阶没走完,小小姑娘一天都没吃东西,汗水早已经湿透了衣衫,双腿在打颤,双手已经捧不住冰雪银蛇剑,她将剑抱在怀中,依旧坚定地往上走。
身旁纵有祖父、伯父、堂兄相伴,也没人能帮她担过这个责任。太阳快落西山时,终于到了墓穴旁。东方草儿全程看着父母下葬。
这时,天快黑下,一弯新月挂在天际。祖父来到东方草儿身边:“草儿,去给你爹、娘磕头。”
东方草儿跟着祖父来到新坟前,跪下磕了九个头后站起身。曼陀罗听到封王们在小声议论:怎么没见小君主哭?他也感觉奇怪,来到东方草儿身边:“我的君主大侄女儿,三王伯怎么没见到你哭你父王和娘呀?”
东方草儿:“爹娘死了,我不哭。”
曼陀罗好奇地接着问道:“你爹娘死了你不哭,那谁死了你哭呀?”曼陀罗话一出口,就后悔了,但已经迟了。
东方草儿:“你死了我才哭。”
“这孩子!”曼陀罗尴尬地回到原处站定。
半夏让东方草儿站到一边,王爷、王子上前磕完头,天已经黑下。
半夏:“大家都回吧。”
半夏让当门子帮东方草儿拿着冰雪银蛇剑,自己抱起一直在抖的东方草儿。东方草儿搂着半夏的脖子,趴在半夏的肩上,浑身瘫软。众人都跟在半夏身后下山。
此刻,半夏对这个侄女是无限的怜爱,他用脸蹭蹭东方草儿的脸说道:“孩子,你以后就是我和你大娘的女儿,我们最疼的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