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宴子规也没有参加,他和父母、妻女一处简单的吃了饭。祖母、妻子,一夜泪都没干。
第二天一早,半夏带着护卫端着饭菜与葬服,来到子规夫妻的住处。子规夫妻已经起床,虎妹正泪流不止地在为子规梳头发。
子规吃了几口饭放下,虎妹展开白色葬衣帮子规穿上。子规一身葬衣、葬帽、葬靴穿戴整齐,深深地给妻子施了一礼,拜托妻子保重,照顾好父母、女儿。虎妹没有说话,只是不停地流泪。
子规跟着半夏和护卫,来到祖父祖母的住处拜别父母,嘱托父母几句转身准备离去。见妻子拉着女儿,站在门前看着他流泪。子规脸色灰暗,表情痛苦。
东方草儿看着父亲,轻声地道:“我能和你一起上祭台吗?”
子规强忍着泪水上前两步,抱起东方草儿:“女儿,你今天不能上祭台,不光不能上祭台,爹走以后你要藏在屋里。你是最后一代君主,要是你和父王今天都被九龙滕杀死,十年后就没有君主克制九龙滕,也没人给爹报仇了!我的女儿,替爹照顾好祖父祖母、你的母亲!”
东方草儿点点头。子规强忍住泪,放下东方草儿。
东方草儿:“我想送你到宫门外!”
子规:“送到宫门外就回来。”
“嗯!”东方草儿点点头。
子规又嘱咐妻子几句,拉着女儿往宫外走。来到宫门外,东方草儿见外面一片白,宫门外所以的人,都穿着白衣,头扎白布,马的头上都戴着一朵大白花。一口木棺上,也顶着白花。
子规看看太阳已经升起,他蹲下身:“女儿,父王要走了,记住父王说的话了吗?”
东方草儿搂住子规的脖子,泪如雨下:“爹爹,我都记住了。”
子规:“父王还说过,父王走后,你不要随便的哭。”
“父王,我记住了,我不哭!”东方草儿擦去泪。
子规见父亲来接女儿了,又抱抱女儿:“跟爷爷回去吧!”他说着,把女儿交到父亲手中。
祖父接过东方草儿:“四儿,命已至此,你就安心的去吧!还有一个多时辰,封印就破了。十年后,爹爹带着你的女儿,去给你报仇。”
子规点点头拜别父亲骑上马,带着众王爷、王子、护卫拉着棺材,向王城东门而去。
祖父见四子众人离去,强忍着泪抱起孙女进了王宫,命护卫关紧大门,回到他和老伴的住处。见四个儿媳和粮王夫人长孙女众女眷都站在门前等他们,见他们祖孙回来了,忙往屋里让。
祖父回到屋里,见案上香炉里,一炷香已经燃烧一半了。他让三个儿媳、粮王妻子、紫苏,各带着女孩儿们分开躲藏,嘱咐她们躲到不起眼的小屋子里,他不叫都不要出屋。各位夫人带着各家的女孩儿,分开躲藏去了。
祖父又叫护卫吩咐下去:半柱香以后,所有的人,全部到屋里关紧门窗,不论外面放生什么事,我不命令护卫叫你们出来,都不许出来。
护卫们忙的吩咐下去,那些宫人还没到半柱香的时间,都忙藏到屋里,整个王宫里,没有一个人在外面走动。
这柱香烧完了,祖父又换上一柱香。第二柱香开始燃烧,祖父看着燃烧的香,在心里默默地数着:一柱、两柱……,在祖父数到第十三柱的时候,他知道风信子肉身化作的封印将失去法力,九龙滕就要冲破封印,冲出地宫,冲上祭台。九龙滕冲上祭台之时,也就是他四子丧命之时。
香在慢慢地燃烧,外面原本是个秋高气爽阳光温暖的晴天,可现在阳光没有了,天也开始慢慢地暗了下来。
东方草儿走到祖父身边:“爷爷,为什么九龙滕要杀我爹?”
祖父抱起东方草儿,放坐在腿上:“因为,你爹是君主。爷爷从没给你说过九龙滕的事,现在,爷爷给你说说吧。当年,十家弟子奉祖师之命下山,拯救小东方的百姓。
那时,这里还不叫小东方,祖师叫这里为洪荒之巅。九龙滕是你天祖的大师兄,九龙滕的武功在十家弟子中最好。那时洪荒之巅有很多魔兽,不仅嘴中能喷出火焰,还有变幻腾雾的本事。
众家弟子,遇到法力高的魔兽,不但不能取胜,还有丢掉性命的可能。全靠九龙滕持赤焰天龙刀,斩尽了洪荒之巅的魔兽,有法力高的魔兽被斩后,魂魄不散,就被祖师收押在天山下的地宫里。百姓们才不能过太平的日子。
九龙滕斩尽了洪荒之巅的魔兽后,就居功自傲,性情也大变,对手下的人和师弟们,稍不如意非打即骂。这里面有很多事,你还太小,等你长大了,我再说给你听。
九龙滕说,洪荒之巅是他战下来的,他不能掌管小东方,他就毁了小东方。所以,只要九龙滕一冲破封印,君主就要再次把他封印回地宫里。”
东方草儿:“爹爹也打不过九龙滕。”
祖父:“你们君主眉间的那颗君王之印,就是克制九龙滕的。君主战死在祭台上后,眉心的君王之印就破了,会化作满天血雨落下,让九龙滕无处可藏,法力、功力尽散,祖师的魂魄就能再次把他收回地宫。”
祖父正说着,看外面天暗的厉害,见香已经燃烧了一半,又见虎妹在屋里来回不安地走动着。
祖父刚想安慰儿媳两句,忽见儿媳双膝跪在他的面前。
祖父:“孩子,你这是做什么?快起来!”
虎妹哭道:“爹爹,我并非平常人家的女儿,我是虎神之女,只因爱慕四哥是个谦谦君子,才恳求父王,请长兄送我到四哥身边,来到你们家。
感谢爹娘这些年待我如亲生女儿,我本想代替四哥尽孝侍候二老终老,可我不想让四哥一个人在黄泉路上,孤单一人。”
祖父立刻明白儿媳的意思,顿时老泪纵横:“孩子呀,这是四儿的命,他没有选择。你还有女儿,你不能让这么小的孩子,没爹又没娘。你也不能让我们这垂暮之人,丧子又丧媳!”
“爹爹,我答应过四哥,照顾好二老和女儿。可是爹爹,四哥一人上路,我生不如死。求二老代为教导草儿。如果有来生,我和四哥就回家来,孝顺二老,赎今世不孝之罪。”虎妹给两位老人磕了头,又抱住东方草儿:“女儿,以后要听祖父祖母的话!”
虎妹放开东方草儿站起身,就要去开门。外面这时已经是乌云翻滚,狂风大起。
祖母上前拉住虎妹哭着不松手,十名护卫也上前拦着,不让夫人走。
虎妹:“娘,要来不急了,儿媳不孝了!”
见虎妹一挥手,门自开,呼呼大风灌了进来。刮得众人睁不开眼,朦胧中一只黄色虎影窜出门外。紧接着,半空中传来虎妹凄惨的声音:“爹爹、娘!我随四哥去了,二老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