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浩笑着对半枫何道:“姐夫,你喜欢诗词,我哪天把记得的写些给你。草儿是看到有相似的场景才会忽然有些记忆,一晃就忘了,你看她又犯傻样了。”
沉香:“公子,你能也写些给我吗?”
陈浩对沉香微笑着点点头:“可以,以后别叫我公子,叫我陈浩就可以了。”
沉香微红着脸对陈浩点点头。
紫苏看他们的表情,感觉东方草儿字写的好,又没见有谁夸奖,有些不甘心地追问半枫荷道:“夫君,草儿写的不好吗?”
半枫荷看了紫苏一眼微笑着,目光又转移到那几行字上:“草儿这字属草体,这草体不是一般人能写好的,草儿字的功底远在我之上。”
半枫荷话一出口众人皆惊。
紫苏见半枫荷这样说,不相信地问天蓝星道:“二王弟,是这样吗?”
天蓝星笑着肯定的点点头。
紫苏欢喜地又仔细地看着那几行字:“这怎么可能?”
陈浩见紫苏又欢喜又不相信笑着对紫苏道:“王姐,姐夫的话虽然不完全属实,但草儿的字与画确实都是很不错的,只是她现在都忘了。她刚上高中时,就给一家寺庙抄经书、画佛画,赚生活费、学费。那寺庙有个居士林,住着很多像这样的琴棋书画的名家,他们都很喜欢草儿,草儿得到过很多名家名师的真传。草儿的爷爷,是祖传中医,草儿把脉治病,也是非常好的,只是她现在都不记得了。”
半枫荷听陈浩这样说喜欢地道:“草儿真是不错。”
陈浩对半枫何点点头:“姐夫,草儿还是出自华夏第一名校。”
半枫荷思考一下,惊看着东方草儿。东方草儿不知陈浩所云地看看陈浩,又看看半枫荷。
秋桐问陈浩道:“要是沉香王姐在华夏,一定也是很厉害吧?”
陈浩微笑着点点头。
红豆:“姨父,要是都在华夏,沉香王姨和姨姨谁更厉害。”
陈浩:“都厉害。”
秋菊:“谁更厉害一些?”
陈浩笑着道:“沉香公主没在华夏不好比。就算也在华夏,每个人都有长处,每个人也都有短处,也是不好比的。”
秋桐追问道:“你觉得什么才是最好?”
陈浩:“不是说谁会什么,就是最好的。每个人的起点不同是不好比的。我觉得女孩子,善良、勤劳、善解人意就足够了,别的什么都不重要。草儿是环境所逼,她是个例外。”
沉香见半枫何和陈浩在夸奖东方草儿,酸溜溜地道:“小王妹这么厉害,我还在班门弄釜呢,真是不知道高低。”
东方草儿:“王姐,你别这样说,陈浩说的什么我一点都听不懂。就算他说的是真的,我也不记得那些事,我都没离开过小东方。”
沉香微笑着:“小王妹,你不如也画一副画,看看情况。”
东方草儿摇摇头:“那样头会很疼的。”
半枫荷:“那就别画了。草儿,你想小东方的事头疼吗?”
东方草儿摇摇头:“我都记得,大王姐出嫁,还有你和大王姐第一次带红豆去我家,我都记得。我还抱红豆的,娘开始不让我抱,怕我把红豆摔到了。我还记得,那时看到红豆好喜欢,可娘不让我抱,大王姐说没事的就让我抱,我爹怕我把红豆摔了,就把手伸在下面等着。”
半枫荷夫妻听东方草儿说到这事,都笑了起来。半枫荷边笑边数字、画,整理好道:“连字带画十六幅,应该够了。拿去前面叫人装裱起来。”
侍女忙上前接过字画,拿着出了厅。众人都坐在桌边边喝茶边聊天。
半枫荷:“草儿,你还记得你七岁那年,新年回城前一晚吗?”
东方草儿点点头,思绪又飘回了那个晶莹剔透的冰雪世界:“永远不会忘记!那天我们和黑衣护卫提前过年。晚上,在门前的雪地上点燃了一大堆柴火,夜深了我们都围在火堆周围不想离开。那时,我们虽然是在冰天雪地里,但都不觉得冷,我要你吹箫给我们听,你吹的是故园旧梦。你的箫声在那深山中,美丽、朦胧的冰雪世界里飘荡着,凄美的如梦如幻,那旋律和那场景还时常出现在我的梦里。没想到那一别,故园真成了旧梦,身体留在王宫,魂魄在华夏漂泊多年。”
半枫荷眼睛湿润了:“还记得我当时跟你说过什么吗?”
东方草儿:“你说,故园旧梦是琴箫合奏的,以后教我吹故园旧梦,等我学会了,你弹琴我吹箫,我们合奏一曲故园旧梦。”
半枫荷微笑着点点头:“等你伤好了,我们兄妹合奏一曲。”
东方草儿:“嗯!那天说好,年后祖父、祖母、你、王姐、红豆,我们就回家去。可再回家园已是十年!当初的盛宴场,已经布满了枯枝野草,旧时的家园已物是人非。留在记忆里挥抹不去的依旧是那夜的旋律,它一直在我心头飘荡着,盼着有一天,能和王兄在家园合奏那曲故园旧梦。”
半枫荷咽回眼里的泪面带微笑:“年后,王兄迟些回南土和你们回家,我们琴箫合奏故园旧梦。”
陈浩听到这里才明白,寒雪为什么只吹箫,还只吹故园旧梦。
沉香:“年后雪就会化了。”
当门子:“明天二十八,我们就要忙我们自己过年的事了,趁今天还有时间,不如就在这后园里合奏,我们都能听听。”
沉香:“这是个好主意。我还没听过镇南王兄弹琴、小王妹吹箫呢。”
半枫荷问东方草儿道:“可以吗草儿?”
东方草儿:“可以的王兄,只是我只记得这首曲子没和琴合奏过,怕现在就合奏紧张会出错。”
沉香:“要不这样,这首曲子我也会弹,镇南王兄吹箫我弹琴,你先听一下。”
东方草儿高兴地笑着道:“这样好!”
半枫荷忙吩咐人去前面取竹箫。
秋菊:“小王妹不是有箫吗?”
半枫荷微笑着道:“那是虎族圣物,岂是什么人都能随便用的。”
东方草儿:“没事的王兄。”
半枫荷:“吹错了音符,惊到了虎族,那还了得!”
众人听半枫荷这样说,都连声说是。
半枫荷:“我们把琴搬到下面摆好。”
众人答应着,天蓝星抱着琴,一阵人下了二楼来到楼下,在园里摆好琴架放上琴,不多会护卫从前面取来竹箫。半枫荷接过竹箫,沉香坐到琴前,纤纤玉指划过琴弦,跳跃的音符从沉香公主的指间流淌出。大家都屏住呼吸仔细聆听,琴声时而急促、时而缓慢,琴声渐远、箫声响起,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余音袅袅、不绝如缕。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曲终,众人感觉箫声还在园中回荡。
沉香擦了一下额上的汗:“镇南王兄,我刚才真是领教了,不说是协助你,我都跟不上了。”
半枫荷微笑着:“王妹谦虚了,你的琴弹的非常好,已经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沉香见半枫荷这样表扬她,脸上露出笑容,站起身让半枫荷坐下。半枫荷把竹箫递给东方草儿,自己在琴前坐下,问东方草儿道:“准备好了吗?”
“嗯!”东方草儿点点头。
半枫荷十指在琴弦上抚过,犹如春风吹过山坡,百花依次开放,鸟儿鸣于其上,蝶儿舞于其间。恍惚间,一位白衣、白裙的姑娘,手持竹箫,在盛开的百花中款款走来,风轻吹裙摆,如要随时飞去之势。
东方草儿将箫放于唇边:满天血雨纷纷落下,娘离开时凄惨的嘱咐,祖母祖父的哭声,出城接父母灵车,遇灯笼草满脸烧伤的哭诉,接到灵车时父母成了一副棺木:你在这边流一滴泪,爹在那边心会滴下一滴血;你功成之日,是爹、娘位列仙班之时。春风吹拂,父亲白衣飘飘陪在她身边,看着她一步一步向天台攀登。东方草儿脸挂两颗清泪面含微笑,这些年的桩桩件件在脑海中飘过:陈浩,助我爹娘位列仙班,我给你我能给起你的一切。
曲终,众人还沉浸在其中。
天蓝星叹口气道:“这首曲子不适合镇南王兄和小王妹合奏。”
秋桐擦一下泪:“我都听哭了。”
半枫荷擦去眼角的泪,尴尬地笑着道:“开始,只是想把这首曲子完美地演绎一下,没想到又勾起了旧痛。”
东方草儿:“我以为我对一切都释怀了,回想过往,它们都在我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