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一处拐角,只见远处闪闪一道白光,脚步不由自主的向着白光的方向走去。待一走近,林潋衣几乎要惊叫出声。
只见那里有一个硕大的坑,而坑中竟满是森森白骨!
林潋衣尖叫一声慌忙转身就要跑开,却不期然的撞到了一个坚实的身体。
冰凉的触感让她骇然的睁大眼睛,老天啊,不要对她这么惨吧。穿越就穿越,还要给她穿越到一个灵异世界??
“女孩?”对方的声音有些冰冷。
林潋衣紧紧的抱着小狐狸,小狐狸也同样瑟缩着身体,将头埋入林潋衣的袖子里。
“你知道彼岸有几种花吗?”林潋衣强自让自己不颤抖,她不敢抬头只能低垂的眼眉,声音沉的诡异。
“恩?”那人似乎是一愣,“你是这个村子的人?”
“你知道彼岸与人间的路有多远吗?”
“你,在说什么?”那人的声音似乎是有迟疑。
这个声音清清冷冷,却是非常好听受用的。
没想到这个年头连个鬼的声音都这么好听,很好很好,若是今天活着走出去,她一定要将这个大秘密告诉别人。
“今天的太阳不错,你看见了吗,那太阳旁边的星星也不错。”
那男人沉默了许久,终于自顾喃喃道:“原来是个傻子。”
林潋衣心中一怒,你才是傻子?但是她现在可没有胆量说这句话,她忍了忍,看着这个男人的鞋子越离越远,她当下一闭眼睛就开始跑。
妈呀,真的见鬼啊!
她在心中刚刚哎呼完,就见那双脚这次是从上面出现了。
“啊!”
一声惊叫,惊起深夜无数鸟兽,为这个诡异的村庄带来了更加恐怖的色泽与……配音……
黑夜中,黑袍男子看着面前不敢睁开双眼还在不停飚着高音的女孩,眉头微蹙。
“你是哪家的小姑娘?”
男子的声音说不上是温柔,但是却不含恶意。显然是因为她是孩子,所以客气了许多。
林潋衣哪里敢睁开眼睛,眼前站着的可是一只鬼,说不好还长着獠牙。“不看不看,我没有看见你,你离我远点。我没有做过坏事,你不要吃我,呜呜呜呜……”
“……”
某人凭借着自己萝莉的甜美长相,开始迷惑这大叔鬼。
她扯着嗓子哭了许久,却始终没有得到一个回应。
哭的累了,林潋衣终于微微睁开眼睛,这一瞥又看见身前的黑袍。她再次“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妈呀,果然鬼是难以甩掉的。妈妈啊,她想家啊!
那个男鬼似乎觉得厌烦了,轻咳一声,微微沉声道:“别哭了。”
咦?这鬼还让她别哭了,天知道她有多伤心,不哭怎么能表达她的伤心心情呢?
一只冰凉的手覆上她的额头上,林潋衣被这样的温柔骇住,张大嘴巴也忘记了哭泣。
她要死了吗?
“你,莫要再哭了……”
男子的声音微微有些虚弱,他的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林潋衣下意思的睁开眼睛。
睁开眼睛的下一刻,她呆住了。
一张白皙俊美的容颜闯入她的视线,冷浚如月,清逸朗朗,竟真的不似凡间之人。最美的是他的眼睛,那一双幽深的眸子像一汪深潭,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他的目光微显淡漠,却是波澜不禁,灼灼其华。
他穿着一袭宽大的玄色衣袍,这是夜的颜色,可是夜却不能将他埋没其中。
难道这个人会是传说之中的黑白无常之一?要勾她的魂魄?
林潋衣一想到这里,身体更是抖了又抖,睁大眼睛有些无辜的看着眼前的男鬼。
男子显然是感受到了她的害怕,不由的移开放在她额间的手,微微张开,手中却是一颗桂花糖。
林潋衣愣了愣,怎么这个世界的人都喜欢给她糖?她就这么白痴,连一个鬼也要用糖果引诱她?
越想越伤心,林潋衣嘴一撇,又要开哭了。怀中的小狐狸动了动,在林潋衣与男子诧异的目光之中,把糖果叼到了嘴里,有滋有味的吃了起来。
林潋衣下巴几乎要掉了下来,死狐狸,你竟敢抢我的糖果?
黑衣男子微微一皱眉,看了看小狐狸,又将眼眸放在林潋衣的脸上,道:“我不是鬼,你不要怕。”
他的声音低沉,略微带着磁性。
“啊?”
不待她反应过来,男子开口问道:“你是哪家的小姐,为何会独自在此。”
不等她开口,只见男子忽然俯下身,轻轻拉住她的小手。
林潋衣猝不及防,眉头一蹙,几乎本能的将手缩回了身后。
黑衣男子的手还停在半空中,以为林潋衣是因为怕生。他也不生气,解释道:“你的手受伤了,还在流血。”
林潋衣听他一说,这才诧异的看向自己的手。果然上面一道长长的口子,不知是何时划伤的。她一时情急寻找易含非,刚才又被一吓,竟没感觉到疼痛。
经男子一提醒,她这才感觉手上火辣辣的疼。她嘴一撇,眼中有亮亮的冒着晶莹的泪珠。
“深更半夜,你一个小姑娘为什么会独自在这里?这样很危险?”
听到此话,林潋衣暗暗诧异,男子说的恳切,借着微弱的星光,她看向他俊美的容颜,想了想,她小声道:“我的小徒弟被妖怪抓走了。”她低头思索,本来自己就是一个半大的娃娃,所以怎么说也不会觉得不妥。
果然男子的诧异只有一瞬,他拉过她的手,为她小心的包扎好。
见男子不答话,林潋衣低垂眼目,盯着他的衣袍,不经意间瞥见他腰际的一枚紫苏。她的心微微一顿。再看紫苏上得玉佩,林潋衣顿时觉得眼熟。
此时,她的手已经被锦帕包扎完好,男子站立起身,顺着她的目光落在他腰间的玉佩上,不禁笑问:“你在看什么?”
林潋衣慢慢抬起头,仔细的再看了一次男子的面容,这才想起来是在哪里见过。
原来那一夜就是他救了自己,没想到他竟然会出现在西罗?
想到这里,她不禁脱口而出:“公子是西罗人?”
男人愣了愣,似乎有些惊讶林潋衣的面色变化之快,她似乎每一秒一个表情,让他几乎要觉得面前站着的并不是一个十岁的孩子。
即使是有些奇怪,他依旧微笑道:“正是。”
林潋衣心中微微一沉,一缕复杂的灵光从脑海之中瞬间掠过,快的让她没有抓住。
看着眼前的小女孩面露淡漠气息,男子心中诧异,却也只是微微一笑,“那你呢?”
林潋衣抿抿唇,见他的神情讳莫如深,不由得垂了垂眉,“我是陈国人,带着小徒弟来西罗寻亲,但是小徒弟不见了。”
男子了然的点点头,对这般大小的小女孩有徒弟一事的确有些觉得不可思议,却又诧异的问道:“你的小徒弟是怎么不见的?”
一想到易含非,潋衣立即回了回神,看着男子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将冷漠疏离掩埋起来,重新换上可怜兮兮的表情:“大叔,你帮我去找小徒弟吧,迟了小徒弟就要死了。”
说完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样子。
男子无语。
易含非是真的失踪了,林潋衣与男子在这个村子里里里外外找了不下十次也没有寻到他的影子。
林潋衣也在男子的解释下,才知道那全部是白骨的坑原来是这个村庄的一种埋葬的方式。这个村庄本来住着一些少数民族,他们的习俗便是将死人露天埋葬,以便死后还能看见这美好得天空。
林潋衣听完之后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原来这是一个早已荒废的村子,这剩下两三户人家还不时常呆在村中。
解了疑惑之后,林潋衣是真的不明白易含非一个那么大得人会去了哪里?
他的包袱也不见了,林潋衣不由得相信他是自己走了。
易含非的确是一个奇怪的人,认识她的第一眼就认定她是仙女,还要拜她为师。现在走了是不是就意味着他脑袋清醒了?
虽然心中担心,但是林潋衣最终还是放弃寻找他了。
这几天她天天抱着小狐狸跟在男子的身后,男子似乎也知她孤苦无依,也不好轻易丢下她。只好在最后一日的时候对她说:“衣衣,你要找得亲人在哪里?”
林潋衣很无耻的告诉男子她叫衣衣,因为某人仗着自己多活了二十年的优势,就尽情的利用少年的同情心与恻隐心。
只要他稍稍露出一点不耐烦,她就会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好像拒绝她就是一份罪过一般。
林潋衣细声细气说道:“我也不知道,本来是小徒弟要带我去那里的。衣衣都不认识路,小徒弟不在了,衣衣要怎么办?衣衣会被妖怪吃掉的。”
她的眼泪欲落不落,当真惹人垂怜。
男子似乎面色有为难,“那你可记得陈国的家在哪里?”
“呜呜,衣衣不记得了,家没了,爹娘都不要衣衣了,呜呜……”
“这……这……”
“大叔,你不要丢下衣衣好不好,呜呜,大叔,你不要衣衣,衣衣就没有人照顾了,呜呜……”
这一刻,林潋衣深深体会到了古代版的狼外婆的故事,不过她这只狼外婆欺骗起这只小白兔实在是太容易了。
谁叫她天生基因好,后生学习好,即便是再冷漠的大叔,也会在她的“柔情似水”里冷酷不起来。
就这样,在某大娘的耍无奈下,终于让她缠住了这个冷酷大叔。
跟着大叔的生活似乎每天都在不停的漂泊,他好像没有目的地,却又一路向东去。
本来跟着易含非,他们每日还可以去酒楼吃上一顿,谁让她有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