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按照原路返回到地面时,原本应该等待在海面上的帆船早已不见踪迹,不过按照我之前的安排,等待七日之后他们便可以返航并且能够获得应得的报酬,谁也没有预料到我会在“起源”之地呆这么长的时间。
我从火山口回到拥有温暖沙滩时,意外发现了整齐堆砌在椰树下的几个木箱,木箱被一块油布包裹严实,在木箱的缝隙处还夹着一封信,上面写道:“致先生,拉斐尔主教曾说过先生肯定可以顺利归来,所以我们在此放置了些许物资以供先生顺利归来后维持生活,按照先生的约定,我们已经返航,但为了能够保证先生可以回到港口,我们已经雇佣了当地的几艘渔船,他们每个月会定期到附近海域捕鱼,若是先生返回,可在树的顶端挂上木箱中准备好的红旗,自会有人前来接应。——世界树”
看完信后,我慢慢拆开木箱,里面放满了腌制好的肉干和用皮囊装好的淡水,以及一些常用的小物件。在箱底找到一面红旗后,我将其悬挂在椰树的顶端,心里暗自希望我出来的时间里渔民前来接应的时间不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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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开始我并未太过于限制每日的饮水和食物,因为组织成员留下的物资足以支撑我两个月的正常生活,我每日的生活就是享受沙滩和阳光,或是将大脑中从“起源”带出的永生知识和记忆进行整理消化,但当我刻在树上的纹路已经远远超过一个月的期限时,我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附近海域根本没有任何一艘渔船的身影。难道我被抛弃了吗?
但冷静下来思考后,我才意识到一个问题,现在我所在的“黑曜石城堡”按照赫尔墨斯所说,只会在每年的七月出现,若是照此推断的话,渔民是不可能在每个月找到我所在的小岛,他们只能在第二年的七月才能到达这里。然而我并不知道我在“起源”之地呆了多久,因此,我只能作最坏的推断,那便是我需要在这里呆上一年的时间。
我重新统计了一下自己所剩的食物和淡水,如果每天减半的话,能够再维持一个半月左右,所以我必须找到新的食物来源和淡水补给点。幸运的是我曾在西伯利亚森林中独自呆过很长一段时间,所以掌握了许多基础的生存技能。
眼下最需要解决的问题是淡水。我环顾四周,除了我所在的小岛,在视线所及的范围内,还存在着其他两座小岛,这大大增加了我找到水源的信心。
或许是这片区域下方藏着关于“起源”的秘密,“神”为了守护这个秘密,让周围的海域完全处于无风的地带,只有在每年的七月,太阳带来的风才会将冒险者们送到这里。
没有了风的帮助,我只能依靠自己的力量到达对面的小岛。在使用他们留下的匕首和石块艰难的砍倒一根树木后,将它拖到海边,然后又找了一根细长的木棍做浆,带上几个空的水囊便出发前往对面的小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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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往返三座小岛后,我搜寻到了基本的生活物资。并且有了一些奇怪的发现,三座小岛所覆盖的范围内,几乎所有的生物都比其他地方要更大、更强壮,或者说是因为活的太久,所有的生物都有些与众不同。
在一次浅滩捕鱼时,我发现了不远处海域里两只体型硕大的海龟,其中一只的龟壳至少能够让三名成年人横躺在上面;而另一只则更加巨大,在它背上附着了一块沉重的珊瑚礁,似乎已经生长很多年了,很多小型鱼类都盘踞在它的四周,这也让它游动地十分缓慢;更奇特的是,它竟然慢慢朝我的方向游来,当快要接近我时,却因为过于巨大而搁浅在浅滩上,好在这里处于无风带,没有浪花继续将它拍往陆地,不然我它根本无法回到大海。它似乎很喜欢我的存在,这让我产生了当初看到拉斐尔时的微妙感觉——同类。
每天这两只海龟都会在附近的海域游动,长此以往也成为了我的邻居,当然还有一个邻居远在地底深处,虽然我一直期望查理能够从“起源”中走出,这样我好歹能够有人说说话,但在那里待得越久,就越害怕走出,因为一旦走出面临的就是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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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那颗椰树上留下的刻痕越来越多,距离一年之期也越来越近,我心中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若是渔船再没有出现,我只能靠自己穿过这片无风带,在完全没有罗盘的情况下回到港口;当然,我也曾想通过那两只海龟将我带出无风带,每当我登上它们的龟背时,它们便会选择不动或是沉入海底,根本没有了此前的活跃。
终于,当我看到天空中的太阳和月亮同时降临到两座小岛的顶端时,原本平静的海面开始出现波澜,浪潮渐渐拍打着海岸。我早早的做好准备坐在岸边,想要第一时间就能看到渔船,同时我还在身旁点燃了一堆篝火,盖上了一些新鲜的树叶,滚滚的浓烟能够让别人更多的发现我的存在。
然而直到落日的余晖消失在海平面时,依旧没有一艘船的影子出现,身边的海浪渐渐减弱,海风也慢慢消失。我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孤独,这种孤独感与之前人生所遇到的都有些许不同,因为之前总是主动选择孤独,哪怕是呆在寂静的西伯利亚森林中,内心依旧可以暗示自己随时可以返回人类社会,但现在的孤独感却更多了几分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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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之后,我曾多次尝试通过自己制作的木筏划出这片海域,但总会在快要离开三座小岛所覆盖的海域时,出现巨大的海洋旋涡,任何生物都无法穿过这些旋涡。
我依旧保持着每天记录呆在岛上的时间,一棵椰树刻完又刻另一棵,对于我而言或许最值得欣慰的便是树干上刻着的刻痕仅仅只是刻痕,时间的流逝对我而言没有任何的可惜或是遗憾。
直到又一个一年之期到来,这一次的我并没有呆在岛上傻傻等待,而是在制造浓烟和系好红旗后,我快速爬到小岛的高处,眺望远方那些阻隔我离开的旋涡,果然每到七月的时候,旋涡便会减弱甚至是消失。我兴奋的跑回放置木筏的地方,在装好物资后,奋力划向远方,想要逃离这里。
但当我再一次划到边缘时,木筏像是撞上了暗礁,猛地停住,我四处看了看,并没有任何的暗礁,我又奋力滑动船桨,但木筏依旧无法动弹,正当我奇怪之时,我竟然在木筏的前端触摸到了一堵透明的“墙壁”,如同空气一般却十分坚硬,我又尝试着从其他地方出去,但依旧被这堵墙壁阻挡。后方的海面渐渐出现一个个小旋涡,似乎七月的时间就快要结束了,我不得不选择返回小岛,等待下一个期限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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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断在脑海中复盘着当时进入“起源”时的场景,想要从中找出线索帮助我离开这里。当我回想起赫尔墨斯所提到的“当太阳与月亮分别出现在其中两座小岛的顶端时,向着第三座小岛的方向前进”,我才意识到自己所犯的错误。
第三年,我提前向那两只一直生活在这片海域的海龟道别,又在起源之地的入口处的石壁上留了一段写给查理的话,装好物资后,便向着太阳与月亮之间的小岛出发,这一次我顺利穿过了旋涡的领域,木筏也没有受到屏障的阻挡。
当我穿过那道无形的屏障时,眼前的景色瞬间变了,不再是之前一直所看到的无垠的海面和蓝天,而是星罗棋布的群岛和一只只飞行的海鸟,我回头看去,三座小岛的早已不见踪影,只有一片蔚蓝的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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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艘渔船正在不远处的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