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慢慢走向已经被束缚住的“国王”，我也紧跟在他身后，因为我有很多事情想要当面问清楚。
“赫尔墨斯老师，您亲手建立的组织在最后的时刻选择背叛你不知作何感想，不过我想当年你在选择对自己使用永生炼金术时就应该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拉斐尔对眼前那个半跪在地上的国王说道。
“国王”低着头沉默不语，拉斐尔面带微笑地说道：“到现在还不承认自己原来的身份吗？还是说换了这么多次身体，已经忘记谁才是真正的自己了。”
“哈哈，小拉斐尔你还是这么有趣”，国王的声音显得有些苍老，但依旧十分有力，“是呀，我早就在等待这一天了，等待他们已经完全继承我理念的一天，艾萨克果然没让我失望。”
“看上去赫尔墨斯老师您已经视死如归了，既然都过了几百年，不急于这一时，在死之前，还需要您解答一些问题。”拉斐尔说完后，向后退去，“接下来的时间属于你了。”
“真是没想到会以这样的一种方式再次见到你，赫尔墨斯老师。我先自我介绍一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是阿瑟尔·道奇的学生，但对于我这位老师，我却十分陌生，所以我想问一些关于阿瑟尔·道奇的事情。”
当赫尔墨斯听到阿瑟尔·道奇的名字时，眼角不由的抽搐了一下，然后笑道：“看来道奇的实验成功了，那就让我来检验一下吧！”
突然被铁链束缚住的赫尔墨斯一下站起，然后将我扑倒在地，他裸露在铁链之外的手掌瞬间贴在我的右手手背处，随着一连串吟诵的响起，我想要摆脱但却无能为力，拥有巨龙之力的他即使被铁链束缚，但依旧是一只能够轻易撕碎铁甲骑士的猛兽，我有些大意了。
退让到不远处的拉斐尔漠然的观望着，似乎在他让出位置给我的一刻就预料到赫尔墨斯会做出这样疯狂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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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睁开双眼，发现我依旧被赫尔墨斯压在地上无法动弹，原本以为自己的身体会像国王那样被彻底调换，但似乎什么地方出现了问题，赫尔墨斯的计划并没有成功。
同样身为上位者的拉斐尔也在第一时间感知到赫尔墨斯炼金术并未奏效。几位强壮的“世界树”卫兵想要将赫尔墨斯从我身上拉起，却被拉斐尔大喝：“别碰到他的身体，拉铁链。”
当赫尔墨斯被架起，他满脸狰狞、疯狂地大笑道：“我知道你想要问的问题是什么了，我也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了，道奇这个疯子”，他一双深邃的眼睛紧紧盯着我，想要看透我全部的秘密，然后唇齿间淡淡的吐出一句：“你是一个没有灵魂的异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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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于赫尔墨斯口中说出的“灵魂”一词十分感兴趣，至于我成为“异类”已经几百年的时间，早已习惯了周围人恐惧、惊讶或排斥的神情。
“哦？难道老师口中所说的异类与您自己这样的异类有所不同吗？”
拉斐尔显然来了兴致，插着手默默的听着。
“若是换作另外两人，我敢肯定他们无法在第一时间分辨出你的不同，在永生炼金术被创造时，虽然是我首先提出了要将灵魂的理念加入到阵列中，但我没想到道奇会将它付诸实践，很明显你曾经是一个。。。”
正当赫尔墨斯想要说出口中的词语时，拉斐尔出声打断道：“好了，在座的各位，戏剧已经结束了，谢幕吧！”
人群渐渐散去，“世界树”的成员并没有立刻打扫战场，“猎人”们被安排守卫在广场的边缘，将广场让给在场的主角们。
“小盖尔，你还是那么的小心翼翼”，赫尔墨斯在人群消散后对拉斐尔说道。
“有些秘密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更何况这个秘密关系着我的好朋友”，拉斐尔向我看了看，似乎忘记了刚刚险些将我置于危险境地的事情，有些事情我果然学不了。
“我并非出于好心，虽然你自认为是道奇那家伙的学生，我仅仅是出于好奇，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让你变成现在这个模样。不过有一点我可以肯定的是，你曾经死去过，不过被道奇复活了，并且拥有了永生者的某些特质，比如你右手上的那张嘴。不过，它看起来真是恶心。”
死去、复活，这些词与道奇留下的札记中的描述十分接近，也印证了我内心的猜想，原来心脏没有跳动是因为我已经死去，我只是一具有意识的“尸体”。那梦中的他们是不是也跟我一样，以某种特殊的方式存在于世间，他们是否也像我一样想要解开身上的秘密。种种思绪瞬间涌入脑海。
拉斐尔举起手，询问道：“赫尔墨斯老师又是为什么说出他是没有灵魂的事实呢？是因为你特别的永生炼金术吗？”
“哈哈哈，你还是那么可爱，小盖尔”，赫尔墨斯看到拉斐尔举起的手笑道，“你忘记了当年你老师跟我们一起创造永生时的故事了吗？在那个神迹中受到启发后，我们三人共同创造了永生炼金术，但我们都有着各自的理念。你的老师佐西默斯认为只要一个人的躯体达到永生，那么这个人无疑也将获得永生，所以他一直致力于探究如何让普通人拥有永生种的躯体，在你身上进行的人鱼实验也是为了验证他的猜想；而我认为灵魂本身就是永生的存在，躯体只是承载灵魂的附属品，因此只要保证灵魂拥有被承载的躯体，也就可以实现永生，所以在最初为了证实灵魂的存在，我在自己身上进行了实验，结果正如你们所看到的，我用另一种方式获得了永生；道奇那家伙则是吸取了我们两人的理念，想要在两者之间找到一个平衡点，加上他妻子的意外去世，让他越发疯狂，他竟然想要从死神手中抢夺生命。”
“至于你，小家伙，你就是道奇理念的证明，虽然我觉得道奇并没有最终完成他想要得到的结果，也就是说你并不是最完美的永生，这是在我刚才想要使用灵魂交换时发现的，不知道我说的对吗？”
听到赫尔墨斯的话，我不得不佩服这个“老怪物”确实值得拥有创造永生炼金术的智慧，我不得不靠着从为他人的献祭中获取维持我永生的力量，以保证自己身体的年轻和思维的活跃。还记得自己曾为了证明能够不依靠献祭就能存活，在西伯利亚森林中独自生活四十年后，发现自己的皮肤开始慢慢松弛、溃烂，身体活力也开始减弱，意识开始变得迟钝，就如同普通人老去一样。
拉斐尔插嘴道：“老师算计得真好，与刚刚进行巨龙炼金术的国王交换身体，既能获得一具永生的躯体，又能登顶权力的顶端，难怪谋划已久。”
“您说的很对，那我想问问，你知道阿瑟尔?道奇最后的消息吗？至少在他离开这个地方前往东方时的消息。”
“过了太久，我已经记不清了”，赫尔墨斯显得有些无奈。
“这么多年过去了，老师你还是没变，总是喜欢卖关子。还是说出来吧，这样我在送你去见佐西默斯老师时给你痛快点的方式。”拉斐尔笑着说道。
站在我们几人身后的“伊阿珀托斯”听到这话时，突然哭了起来，他抓着拉斐尔的手乞求到一定要先将自己的身体换回来在处理赫尔墨斯，但被尼姬架住拖到一旁，用剑柄将他的嘴砸的满嘴是血。
“好歹是我使用了几十年的躯体，善待一下好嘛？”赫尔墨斯一脸平静，“道奇在临走前曾对我和佐西默斯说过，他会再次回去那个地方，寻找能够让人复活的方法。”
“你们一直所说的那个地方到底在哪？”我有些急切的问道，这个地点在佐西默斯的札记中也没有被准确的提到，在那里我可能有机会将阿瑟尔·道奇这条断了的线索重新连接起来。
“一个神圣而且恐怖的地方，我们三人称它为‘起源’之地，在那里你可以找到世界的一切答案。”赫尔墨斯并没有告诉我“起源”的所在，而是选择了沉默，似乎不愿回想起那个地方。
我深知赫尔墨斯在短时间内不会将最后的地点说出，所以没有继续追问。
拉斐尔似乎看出了我的担忧，向我保证到一定将“起源”之地的位置查出，算是弥补之前以我作为盾牌试探赫尔墨斯的报酬。
那个嘴被砸得无法说话的“伊阿珀托斯”，既害怕拉斐尔和赫尔墨斯两个“老怪物”，又担心自己无法恢复成为国王，像极了一只踩了钉子的老鼠，心急却又不敢出声。直到拉斐尔让人将赫尔墨斯押回“世界树”的地底洞穴，国王都没被两人记起，只能默默跟在押送赫尔墨斯队伍的最后，消失在城门之外。
广场上士兵们正在打扫战场，拉斐尔与皇家学会的新任会长艾萨克则进行着密谈，在两人密谈前，我向拉斐尔提出一个要求：“让艾萨克同意我进入赫尔墨斯的住所搜寻，这就算你刚才算计我的代价。”拉斐尔眉头一挑，点头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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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愿看到广场上士兵们的“异样”的眼光，我决定回到“世界树”等待结果。在回去的途中，一名身穿“世界树”白色圣袍的年轻人低着头默默的向着我来时的方向走去，这个年轻人我曾在组织内见过几次，所以并未在意，只以为回到城堡是有需要完成的任务。但当他从我身边经过时，右手包扎的伤口之下，那张“嘴”突然有了异动，一丝熟悉的感觉从右手涌上心头，我在震惊之余再回首寻找那位年轻人时，对方已经不见踪影。看来拉斐尔以后不会因为缺少对手而感到孤独。
我很快就要离开这个地方了。
——
这场大战落幕的第二天，这个国家的“顶层建筑”发生了新的战争。
原本应该被押送回到“世界树”地穴的赫尔墨斯，在押解途中再次使用了灵魂炼金术，将自己的灵魂与押送时的一位组织内部成员交换，然后逃走不见，这让一直紧跟在押解队伍身后的国王无法接受。作为这场战争的始作俑者，原本想要借助成为拉斐尔傀儡的机会，获取永生，然后与私下结盟的皇家学会一同将“世界树”推到，这样他就可以成为永远的掌权者，但舞台上的故事总是充满了戏剧性的结局。
国王心如死灰，失落地坐在地穴的入口处，一直抓着自己雪白的头发，或是低头看着自己满是皱纹的手，嘴里念叨着自己失去了权力和青春，最后只得到了一具即将死去的身体，他开始胡言乱语，四处拉着人就强调着自己才是真正的国王，自己才是这个国家的领袖。他已经疯了，只是拉斐尔曾下令将他软禁在组织内，并且禁止向外传出有关那次战争的任何信息，国王已经不在是国王了，至少从身体上是这样的。
而那位被交换了灵魂的组织成员却是另一番景象。他在度过最初失去原有身体的茫然后，转而是无比激动的欣喜，因为他可以名正言顺的成为这个国家的王，他可以从一个普通的世界树成员，一跃成为权力的中心，哪怕他依旧会被拉斐尔操控，但巨大的权力和财富完全可以弥补他内心的落差，这是我在探望他时说道的。他还向我宣扬了自己当上国王后将会如何维护正义，又如何治理国家的想法，不得不说他比查理更适合治理国家，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他也被拉斐尔软禁在“世界树”内，等待处理。
我曾想找拉斐尔询问搜寻“起源”地图的结果，但他正忙于其他事务，只是托尼姬给我传话，说很快就会有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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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一个月后，拉斐尔将那位兴致高昂的“国王”处死了，处死时稍微费了一番功夫，因为想要破开坚硬的龙鳞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至于他的尸体则被保存在了地穴的陈列室中。新任国王已经登基，他名叫大卫，年仅12岁，是查理的第三个儿子，拉斐尔觉得他是个可塑之才，于是在处理掉前两个顺位继承人后，与皇后达成协议，扶持大卫成为国王，登基典礼将于一个月后举行。
威廉则成为了新任内阁大臣，同时担任着“世界树”主教的职务；德鲁也并未受到任何的惩罚，依旧担任着主教职位。我曾问过拉斐尔如此处理德鲁的意义，他说道：“德鲁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哪怕他曾经背叛我，不过他很能分清局势，现在我是最后的胜利者，所以他对我的忠心毋庸置疑。”
而关于“起源”的消息也有了进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