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叟收起戏谑,正色道:“是,总舵主。属下以为,当下我们应该偃旗息鼓,韬光养晦。之前尚未处理的女子全部就地解决掩埋,不宜再运往青云城。近期内,各处分舵的兄弟应停止一切动作,做回正当营生。只要咱们洗干净自己,不去碰脏水,谁也不能说咱们脏。”
墨羽微微点头,说道:“很好,看来这里还有明白人。”又对摧花公子言道:“艳叟的话,你都听到了?”
摧花公子犹豫片刻后,还是开口道:“总舵主,若停止一切动作,那分舵的兄弟们吃什么?光靠那些个正当营生能喂饱几张嘴?抓来的这些女人个个价值百金,全部就地解决,岂不是太过可惜。”
墨羽脸色一变,怒道:“到现在你还掂量不清。我问你,如果莫木生顺藤摸瓜查到了百鸟楼的秘密,这后果你担得起吗?到时诸葛丞相会第一个将你千刀万剐,挫骨扬灰,都不用我来动手。”
摧花公子吓得脸色大变,急忙跪地认错道:“属下糊涂,请总舵主息怒。”
艳叟在后轻轻用手揉了揉摧花公子的肩膀,笑道:“小弟弟不要紧张,这只是咱们当下的权宜之计。只要百鸟楼在,就凭诸葛丞相对咱们的照顾,将来还愁缺金少银?只不过当下需要避其风芒而已。”
墨羽冷然道:“艳叟能放眼长远,值得称赞。当下权宜之计不得不用,但若只是一味退避遮掩,也绝非上策。”
艳叟娇媚婉转地说道:“总舵主的心思,哪里是咱们几个能揣测的,该怎么办您老人家早就胸有成竹了,咱们都等您下令呢。”
乌金大师粗声道:“是啊,总舵主,您直接下命令,咱们照办就是。”
墨羽背过身,如讲故事一般娓娓说道:“最近半年有一伙采花贼在翼州流窜,作案无数,这些贼人武功奇高,癖好又很特别,专喜欢挑村妇下手,将妇人奸杀后,会立刻用化尸粉毁尸灭迹,然后窜往别处继续作案。”
乌金大师瞪大了眼,问道:“真有那么厉害的采花贼?我怎么从未听过。”
艳叟用手戳了他一下,一本正经地说道:“当然有,这伙采花贼在翼州为非作歹,咱们黑羽会还跟他们交手了呢。总舵主曾多次带兄弟们去围剿,怎奈这伙淫贼武功太高,又非常狡猾,每次都被他们跑掉了”。
乌金大师“啊”了一声,过了片刻,似乎明白了一些,又“喔”了一声。
墨羽继续道:“咱们一路追查,终于在雁头县清水村发现了这伙贼人的踪迹,发现时,这些贼人似乎刚刚作完案,咱们立即上去跟他们动手,击毙了两名头目,其他贼人也被我们击伤而逃,短期内他们恐怕不能作恶了。”
乌金大师问道:“然后呢?”
墨羽冷然说道:“只要这些采花贼待在翼州一天,我黑羽会便与他们势不两立,定要追杀到底,替那些枉死的百姓报仇。”
艳叟激动的都快哭了,赞道:“总舵主心系黎民,真是一位有情有义的豪侠,百姓们一定会感念您老人家的大恩大德,咱们黑羽会就是他们最坚固的庇护伞。”
墨羽道:“谁说不是呢,但光你们知道没用,得让老百姓知道,明白吗?”
艳叟激动道:“我保证用不了几天,翼州百姓就会明白您老人家的苦心。”
墨羽道:“务必要把这故事讲得天衣无缝,不要让莫木生抓到破绽,此事关乎重大,一定要全力办好。”
艳叟说道:“总舵主放心,我会安排人手演好这出戏,活的采花贼咱都不缺,更何况是死的,嘿嘿…”
摧花公子也明白了墨羽的意图,主动请缨道:“属下这就派人把总舵主的意思告知各地分舵,由各分舵安排人手到酒馆、茶楼、市集等人多的地方宣扬我黑羽会力除采花贼的善举,我再去找雁头县的秦正帮帮忙,大不了多花些银子,让官府帮我们一起宣扬此事,定有奇效。”
乌金大师抓着头发说道:“那我就负责善后之事,先把那些没处理的小娘们处理了,再督促各分舵的兄弟近期内停止动作,暂时他娘的转做正行。”
墨羽点头道:“很好,这才像个样子,去做事吧。”
出了议事厅,摧花公子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他似乎急于离去,拱手对艳叟和乌金大师说道:“两位堂主,我还要赶往各大分舵通知兄弟们,先行一步。”说完便快步而去,他本就身材矮小,行走时又习惯躬身低背,动作很像一只灵巧的耗子。这耗子的速度却是快的惊人,一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视线之内。
乌金大师不由赞道:“真不愧是‘遁地飞鼠’,公子的轻功又精进了,江湖上能追上他的人只怕不多。”艳叟笑而不语。
乌金大师问道:“我一直好奇,公子的身高长相是娘胎里带出来的,这没得说,他的耳朵难道也是天生一只吗?”
艳叟道:“当然不是,他的那只耳朵是被人削掉的…”
乌金大师“啊”了一声,问道:“谁有那么大能耐,能削掉他的耳朵?”
艳叟笑道:“这小弟弟在加入咱们之前,曾跟总舵主叫过板。他对自己的轻功很自信,跟总舵主打赌,若能在半炷香内碰到他的衣衫,他就愿给总舵主当牛做马,为奴为仆,结果嘛…”
乌金大师急忙问道:“他撑了多久?”
艳叟掩面而笑,说道:“总舵主飞羽剑一出,只一招,这小弟弟就捂着耳朵嚎叫起来,他的遁地之术都没有机会施展,嘿嘿…”
乌金大师喃喃说道:“还好总舵主是咱们老大,不是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