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一夜无眠。
红纱女兴致勃勃地跟慕容天说了许多江湖上的奇闻异事,还对当今武林中的诸多人物和门派进行了品评。她谈到了凤栖谷谷主凤江寒、龙吟堂掌门龙唤雨、天狼门门主独孤啸天、黑羽会总舵主墨羽等天下顶尖高手的武功特点,也谈到了各大门派武功的优劣长短,均分析的头头是道、如数家珍。
慕容天见她不过二十岁左右的年纪,却对那么多江湖人物以及门派的私密之事都知之甚详,不由得愈发惊讶,对此女的来历又平添了几分好奇。
不知不觉旭日已升,温润的阳光透过床纸洒进屋内。
红纱女笑吟吟地说道:“慕容大哥,不,应该是燕丑大哥,谢谢你陪我聊了那么多,这一晚我过得很开心。”
慕容天笑着说道:“姑娘正经起来还是蛮可爱的,不必总是‘奴家’‘奴家’的自称,小姑娘就应该有小姑娘的样子。”
红纱女眼中流露出了一丝无奈,但无奈一闪即逝,幽幽说道:“燕丑大哥若是不嫌弃,那我在你面前就自称小妹好了。大哥在上,请受小妹一拜。”说完便俯身欲拜。
慕容天急忙用双手扶住她,极为诚恳地说道:“姑娘,你我也算一见如故,只因不知你的底细,多少都令我心有介怀。你若能将真实身份坦诚相告,我慕容天便交了你这个朋友。”
红纱女见慕容天言语诚挚,目光恳切,心中颇为动容,犹豫片刻后,还是低头说道:“大哥,不是小妹有意相瞒,实在是师命难违,不能透露师门来历,请你谅解。”
慕容天见她的神态不似作伪,也不便继续追问,便道:“既如此,我也不再多问,姑娘也无须为难,我相信你便是。”
红纱女笑了,这笑容与她之前施展媚术时的笑完全不同,那是纯真少女才有的笑容,如盛开的百合一般绚烂。她高兴地说道:“谢谢大哥的信任,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房梳妆了,暂且告辞。”
话音一落,红纱女就像一只欢快的燕子一样蹁跹而出,慕容天望着那艳红的背影,心中忽然冒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不知是她的媚术余力未消,还是因为最后那天真无邪的笑容太过动人,她明显是触动了他的心弦。
他立即运功收摄心神,告诉自己不能被媚术所惑,但自己在绝对清醒的状态下,脑中仍然不时浮现出那一抹红来,看来这异样的感觉并非媚术所致。
他思忖自己重任在身,眼下还要设法脱身赶往白羽县去相助莫大哥,绝不能受此牵绊,以后还是得离这红纱女远一些为妙。
正思虑间,一名帮会小头目敲门说道:“燕丑大哥,宫舵主命你立即前往大堂议事。”
朝阳升起,青云分舵又恢复了井然忙碌之态。
分舵大堂内,宫飞云居中坐在上首,曾剑和林毅分坐左右,其余大小头目依序站在下首。
慕容天又变回了猥琐惫懒的燕丑,佝偻着身子,一脸疲态地走入了大堂。
曾剑、林毅见到燕丑这副半死不活的模样,皆忍俊不禁,林毅挖苦他道:“丑兄武功是极高的,不过床上功夫看来实在平平,在下曾连战三日还金枪不倒,丑兄这方面还需多多磨练才行。”
燕丑长长地打了个哈欠,淡淡说道:“没想到林兄刀法平平,‘枪’法倒是不错。”
林毅本来就对燕丑初时对自己的蔑视耿耿于怀,听他又借机来嘲讽自己,顿时怒不可遏,站起来破口大骂道:“妈的,你这不识好歹的丑鬼,老子操你奶奶个雄…”
“够了!”宫飞云一声喝,林毅便把要说的脏话咽进了肚子里。
宫飞云今日的脸色不太好看,跟之前温和谦退的模样大为不同,他语气严厉地对燕丑说道:“燕丑听令!两日前,东州野狼帮无故吞掉了我会的一批红货,现特命你赶往东州双江城,到野狼帮的老巢将那批货拿回,顺便把野狼帮帮主熊力的一双招子给我带回来,借此提醒一下东州的帮会,抢东西也要看清主人,否则要眼睛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