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至深夜,云层蔽月,十方会众大都靠墙休憩。
一人来至冬雪儿跟前,就要解她的衣带。
冬雪儿和那何护卫都嘴塞布斤,只能嗯嗯的叫。身子被捆在柱上,却又动弹不得。
刚解开第一颗衣扣之时,那人被一把拉至一旁。
方天纵怒道:“滚。”
那会众只能灰溜溜的离去。
“冬小姐,不好意思,是我管教不严。”方天纵说道,也不替那冬雪儿拿开布斤,只看着她愤怒的眼。
又一人来道方天纵跟前,说道:“会长,兄弟们都歇息了,要不你也去眠一会儿,这儿我看着就是。”
“那送信的去了多久?”方天纵问道,指的应是送信给同华山庄索要赎金之人。
“去了有七个时辰了,估计再过一天就能到。”那人回道。
“那你在这看着,我去睡会儿。别让那几个猥琐的家伙再来打注意,要是伤了她,可是不好拿赎金的。”
“那是当然。”
那人送走了方天纵,回身看了看冬雪儿二人,也便靠墙坐下。
夜,静的出奇,隔壁的鼾声于耳,那人倒还睁着眼。
断墙上落下两粒石子,那人抬头望去,只见一黑影落下,就要开口呼叫,便被那黑影重击后颈,晕了过去。
来的正是林运,打晕了那人,林运来到冬雪儿二人跟前,叫醒二人。
冬雪儿看见林运,双眼大睁,嗯哼一声便又安静下来。
对着二人比了禁声的手势,林运解开二人的绳索布斤,不时往周边查看。
冬雪儿系好那衣扣,许是因为绑的久了,身子有些僵,才刚走一步,就险些倒地,林运便拉着那冬雪儿的手,朝着房外走去。
出了房外,对着院墙做了挥手,便即靠墙不动。此时所见之处至少有十名十方会众,皆是靠墙而坐。三人只能摒气不动,不敢发半点声音。
那院墙外的萧泰安见林运挥手,轻声说道:“动手”。
众城卫便纷纷悄然越墙而入,刚一进院,便听一声大叫“会长,有人来劫。”
一时间人声沸起,十方会众纷纷拿起武器前来。
林运见势,急忙拉着冬雪儿向那城卫众人跑去。
城卫们也加快了步伐,同林运汇合,将那冬雪儿三人团团围住,拿刀指外。
那十方会众也第一时间将城卫们围住。
“萧将军?你这是何意?”方天纵站在那十方会众前面说道。
萧泰安显得有些惭愧,缓缓说道:“方会长,这姑娘不能绑啊。”
“哦?莫非萧将军还怕那同华山庄之人,”方天纵沉声道,“亦或是想巴结他们?”
“放屁,萧将军是看不惯你们十方会的恶行,特来帮你,免得你犯下大错,后悔不及。”未等萧泰安开口,林运便抢着说道。
“你是谁?这里还轮不到你说话。”方天纵说道。
冬雪儿见状,忙说道:“他是我朋友,我劝你最好放了我们,否则...”
“否则什么?否则杀了我?笑话,就是你爹亲自来了,也奈何不了我。”方天纵带着些怒气说道,想来是冬雪儿这威胁激怒了他。
“方会长,可别做傻事啊,你不顾自己,也得为你的兄弟们想想活路不是。”萧泰安说道。
“活路?你看看这房院,哪里还有活路,倒是将军和城卫兄弟们活的甚好啊。”方天纵说道,带着些指责的意思,自然也是因为资助城卫已久,今日却是被城卫所阻,定是气不过。
萧泰安一时脸红,不知如何答言。
“不就是要钱吗?你放了我们,我回去跟爹爹说,给你们些便是。”冬雪儿说道。
方天纵冷笑一声,说道:“冬小姐当我们十方会是乞丐吗?”
“乞丐怎么了,那丐帮不也曾是天下第一大帮吗?”冬雪儿又道。
“你,”方天纵被那冬雪儿比作乞丐,霎时震怒,对着萧泰安说道:“萧泰安,你当真要保此二人?”
一边是长期资助自己、行为不羁的钱主,一边是财大气粗、伶牙俐齿的绑票,萧泰安多方抉择之后,说道:“方会长,还是放了他们吧,我定与那山庄庄主说,不让其难为于你。”
“哼,既然如此,多说无益,”方天纵转身对着十方会众说道,“兄弟们,给我拿下他们。”
那十方会众虽是平日对那方天纵言听计从,此刻见城卫与那萧泰安在前,却是无人上前出头。
“若是让他们逃了,待那同华山庄的人来了,你们都跑不了,现在拿下那女的,还能得些赎金,没有钱,饿也要饿死你们。”方天纵喊道,自是搬出那利益因果来引诱会众。
那十方会众这才纷纷提着武器与那城卫战在一起,一时间刀枪钩索齐出,武器相碰之间,叮铮响彻。
好在城卫始终保持环围阵型,这才能以少敌多。
方天纵见状,也拿刀冲来,那何护卫正要上前抵挡,却被林运抢先一步。
林运这时候上前,除了是为了保护那冬雪儿,最主要的是想亲自会会那诡异刀法,生死相搏才是体现一个人真正实力的所在。
林运以刀挡刀,至于肩前,推刀开来,正要趁那方天纵回缓之时,斩其腰间,却猛见那方天纵身子一低,从腋下刺出刀来,急忙后退仰头躲过。
方天纵偷袭不中,回正腰身,环首一圈,向下斩来,像是早已料到一般,遇上林运高举的刀挡之时,便手腕急上,手上的刀刃擦着林运的刀身,用那刀柄击向林运面部。
“果然诡异。”林运心中叹道,连忙上身急速后倾,而后腰身扭动,至左横转一圈,避过锋芒之后站直身形。
那方天纵也有些愣神,没想到林运年纪轻轻身法倒是不错,殊不知那燕子飞讲求的就是身法灵动。
不再轻视,方天纵又是举刀刺来。
林运直刀挡前,却发现这刀上力道不足,正疑惑间,那刀竟借着这挡势,转而向自己的肩膀砍下。
林运不再多想,也猛地用力往右一推,身子往左一靠,肩膀与那方天纵的刀一擦而过,划破了衣服。
“好险,好在这刀速不快,自己也不慢,若是慢了半拍,怕是整条手臂都会被砍下。”林运想着,趁那方天纵未缓之时,提刀往上一挑,势要划向他的下颚,这一击正是那金刀刀法的第七式“挑金斩马”,势大力沉,若能中的,敌方少则划烂下巴,多则开膛破肚。
怎料那方天纵不仅不退,反而身形左转,往前一步,正躲过林运的刀弧,向着林运的左肩砍来。
林运大觉不妙,此时刀势未缓,左方空虚,只能尽力躲避,被那刀在肩上划出一道口子,霎时血流而出,痛感传来,一时间整个左臂都难以发力,这才反应过来,那诡异刀法正好克制自己的金刀刀法。
金刀刀法以力见长,大开大合间时滞也比寻常刀法多了片刻,正着了那诡异刀法的道。
既然金刀刀法不行,林运便使起那龙蛇刀法来,往前踏步直刺,再右横扫而出,至下斩向那方天纵。
想必金刀刀法,林运练龙蛇刀法的时间要多的多,也更熟练,招式衔接之间,不留痕迹,可谓行云流水。
那方天纵受这突然的快速连招也只能转为守势,无暇进攻,任凭林运的招式运转牵引,倒显得有些略走下风。
林运则较为心喜,发现方天纵不敌自守之后,这才明白那诡异刀法的克星,那就是快。
若说金刀刀法是力,那诡异刀法便是巧,再把龙蛇刀法比作速的话,便是巧克力,速克巧,至于那力速之间还不好断言。既然有万物相生相克的道理,那这之间必有着什么,倘若真能有一门刀法兼具力、速、巧的话,那便是自己所追求的杂糅之法了。
虽把龙蛇刀法比作了速,可细细想来应也是巧才对,只因为自己熟练龙蛇刀法,这才速度不乏。
那方天纵虽然暂且不敌,好在也有多年的武学修为,防守之间也不觉吃力,这便不是武学,而是修为的差距了。
二人虽一时难分胜负,不过林运左肩带伤,却是不能拖延,长久下去恐还是会败下阵来。
再看那其余人等,交战之间也时有伤残出现,就连那被围至中央的冬雪儿也是胳膊出现了血迹。
“都停手,别打了,”那萧泰安喊道,见众人都先后停下动作,又说道,“方会长,再这么下去恐怕会死人,我看你不妨就此放了二人,让十方会的弟兄们好好养伤才是。”
那方天纵看了下战况,也是踌躇不定,片刻后说道:“那就依将军所言,我也不想见我的弟兄再流血了。”
此话一出,十方会众这才腾出一道口子,让那城卫和冬雪儿众人离开。
城卫众人不愧是萧泰安的手下,此刻尽显训练有素,依旧保持着阵型,缓缓朝着院外走去。
方天纵对着身旁的几位十方会众嘀咕了两句,那十方会众便又跟了上去。
出了院子,城卫众人加快了步伐,散成一排,挡在冬雪儿、何护卫、林运三人身后,一同朝着城门走去。
十方会众则始终跟在后面,保持着一定距离,却是不再拉近。
不时已到了城门,远见众人前来,早已等在城门口的阿德上前扶住林运,说道:“阿寿哥,你怎么样?”自是因为看见林运肩膀的伤。
“我没事,”林运说道,拿开被阿德扶住的手臂,拱手对着萧泰安说道:“萧将军,多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