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想不到这宁合竟然如此,是我疏忽了,”道衍大师说道,“小施主,既然你已看出少主之毒,不知可有解法?”
公孙邈想了一会儿说道:“这两种毒都来的猛烈,光是这朱蛤之毒已是难解,何况那以真气所引的蛊毒了,不过大师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公孙邈说道。
“那就有劳小施主了,还请务必救了少主,不然...”道衍大师欲言又止。
蔡秉文见状,说道:“邈儿那不妨就先住下,我这济世堂里医药书籍还算多,你若是需要自可随意查阅。”
“谢过蔡叔叔。”公孙邈说道,又开始想那解治之法来。
三人也便都入了沉默中。
不时,林运已回到屋中,说道:“怪我无能,让他跑了。”
看着满是愧疚的林运,道衍大师说道:“小施主不必介怀,这本就是与你无关之事,好在及时发现宁合的反叛,没有铸就大祸,这还要感谢小施主才是。”
“我也只是想到而已,大师客气了,”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林运忙道,“大师,你们要不要换个地方治疗,既然那人的目的是要害少主,我怕他逃走之后再找人来。”
道衍大师微笑道:“他们来了更好,免得我去找他们。”
林运心念想着,莫不是这大师武功已高到可以藐视整个五毒教的实力,心里也放心了些,又看见公孙邈入定思考,也没打扰。
不时,公孙邈睁开了双眼,林运见状上前问道:“邈儿,可想好了。”
“没错,”公孙邈起身,又对着道衍大师说道:“大师,我已经想到了医治之法,不过还要麻烦你了。”
那道衍大师起身说道:“小施主哪里的话,若是能救少主,我就是死了也愿意,还请小施主说说怎么医治吧?”
公孙邈说道:“这朱蛤之毒需在每日平明、日中、黄昏之时服以参汤,用以温润补血,在未时服以风雪玉蛇的毒液,是为以寒攻火,在火气最弱之时服下,况且蛇类本就克蟾蜍,所以基本不会出现寒火相碰,损伤血脉的情况,不过只可一滴,多则殒命,连服五日,我想火毒可消。那蛊毒的种类确实我也没想到,不过既然是被真气所引,那便就以真气而引出,请大师在每日卯时给这少年渡真气,牵引蛊毒至于丹田,从肚脐而出,每日只可渡半个时辰,多则殒命,连大师也会受牵连,这时日嘛估计就要长久些,恐怕至少要十五日。”
“这听起来好像并不复杂,”那道衍大师见公孙邈眉头微皱,问道,“小施主,这其中可有何难处?”
公孙邈说道:“这风雪玉蛇本属北方极寒之地,极为罕见,不知道这济世堂有没有?”这句话当然是说给蔡秉文听的。
蔡秉文回道:“我们这济世堂确实没有,恐怕就是这整个洛阳也很难找到吧。”
道衍大师略显焦急起来,说道:“这可如何是好?”
蔡秉文见状,连忙说道:“今日我们药师会来的都是些名家医师,有几个我还记得他们住的客栈,今晚他们肯定都还在洛阳,要不我们去寻他们一寻,兴许他们会有。”
于是蔡秉文、林运、公孙邈便分头到洛阳城的客栈去寻那药师会的医药师,虽说找到了人,却是都没有那毒液。
林运刚从一家客栈二楼告别了一名医师,回首之时,正见一人从过道走来,竟是那钱有道。
林运连忙低下头来,那钱有道好像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二人便擦肩而过,林运看见钱有道进入了过道尾的一间房后,便出了客栈。
出了门便使出那燕子飞,翻屋上檐,伏在钱有道那间屋子顶上,缓缓翻开瓦片,往下看去。
随着越来越熟练,林运现在的燕子飞可以真正算的上是悄无声息了,所以也并未引起屋内人的注意。
屋内桌前坐着两人,分别是钱有道和一名女子,从上面看不清楚那女子的年龄,不过那头发打扮却是一看就是女人,床榻上趟着一人,正是那逃走的宁合。
“师叔,我哥他不会有事吧?”那屋内的一名女子问道,听声音还显稚嫩,想来年纪不大,且宁合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既然是他妹妹,年纪自是要小些。
钱有道回道:“离儿放心,你哥只是肩膀挨了一刀,没什么大碍,擦了这些药修养一段时间就好。”
“师父,都怪我没用,被人发现了。”那宁合说道。
钱有道说道:“你这说的什么话,只要你活着回来就好,而且你任务也算成功了。”
“对啊,哥,你就别自责了。”那女子说道。
“说起来奇怪,师父,那小子放我走的时候,问了我些问题,我看那问题好像都指向您。”宁合说道。
“哦?说来听听?”钱有道问道。
“他问我五毒教谁擅长使十字镖,可除了总坛的几个人以外,这外出的教众当中,就属您最厉害了。”宁合回道。
钱有道想了一会儿,问道:“那小子是不是十五六岁的样子,穿一身黑衣?”
“师父知道此人?”宁合问道。
“前几日我去那寿宴之时见有人偷了王家的东西,居然还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走,我出手帮了他们一下,那人该是中了我的十字镖才对,这么想来...”钱有道想了一会儿说着,忽然停下,将那女子和宁合凑在一起,悄悄说着什么。
一会儿三人又散开,回到刚才的位置,钱有道说道:“想必那小子是为了寻我报仇吧。”
“师父,那你可得小心了,我看那小子武功不弱。”宁合说道。
“笑话,我还怕一个小娃子不成,对了合儿,那风雪玉蛇的毒液你可及时服下?”钱有道问道。
“我当时就服下了,那朱蛤之毒还未发作就失了效。”
“很好,这几日你便安心养伤,千万不可动用真气引那蛊毒发作,那蛊毒也自会散去。”
“我知道,师父。”
“小心为好,嫌我啰嗦了是吧。”
“不敢,师父,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
“等你伤好了再说吧,我明日还要去一趟王家。”
见二人没继续说正事,那女子便道:“师叔,等哥伤好了我们可以在洛阳玩几天吗,这几天在客栈我都憋坏了。”
“一天就知道玩,好吧,那就到时候让你玩两天。”钱有道说道。
三人又说了会话,不时钱有道和那女子出了房间。
林运则想着两件事,一是这风雪玉蛇的毒液乃是公孙邈所寻的东西,有了它,便可以证明自己,治好那少年;二是钱有道多半就是杀害自己父母凶手之一,不过还不知道钱有道武功如何,自己没有必胜的把握。抉择一番,决定先偷了那毒液,而后再来寻那钱有道。
于是就继续伏在房顶,感觉那宁合差不多睡着的时候,从房顶跃下,走梁几步,再轻轻落地,缓缓来到宁合床前,轻轻拿起他外衣翻找起来,摸到一玉瓶,瓶子冷冰,想是那风雪玉蛇的毒液了,便收至怀揣。
“谁?”那宁合突然大声说道。
林运不敢怠慢,正要从门而走,却听房门开来,冲进二人,正是那钱有道和那女子,心想不妙,这是中了埋伏,当下回身朝着窗户奔去。
正要破窗跳下之时,却感觉后背风声急近,那钱有道扔出飞镖而来,林运本可像在王家那次那样忍着中镖而走,可转念想不如试试这钱有道的身手,便回身用刀挡了那镖。
又是三枚飞镖而至,林运急忙提刀左右挡来。
那钱有道见几击不中,说道:“小子,刚才在走廊我就认出你了,你就是那寿宴上的小贼,我看你今天是走不了了,说,你到底是何人?”
“取你命的人。”说罢,林运朝那钱有道冲去。
还未至跟前,感到一道劲风自上而下袭来,林运微身左闪躲避。
那是一条鞭子,把手处正被那女子握住,借着月色,这才大概看见那女子的模样。
女子约莫十五六岁的样子,与林运差不多的年纪,身着紫色束衣,头发向后扎起,显的干练,一双大眼正死死的盯着林运。
“怎么?钱堂主,还要女娃子保护你不成?”林运嘲讽道。
未等钱有道搭言,那女子说道:“就你也配我师叔出手,看鞭。”说罢,那女子收鞭,环首再至右横扫而出。
林运上身后仰,躲了过去,又见那鞭子朝脚下扫来,跃身而起,当下暗道不好,这脚离了地正是失守之时。
刚一落地,那鞭子从脚下直起而上,林运只能屁股后移,却是被那鞭子擦到了鼻子,霎时间酸痛袭来,眼泪也忍不住的流下一滴来,倒不是哭,而是鼻眼窍通所至。
那女子见状笑道:“怎么?打不过就哭?你还是回家抱着你娘哭去吧。”脸上在笑,手上却不停,又是鞭子横扫过来。
林运本就因为这女子的鞭子难缠火大,此刻又听见其称呼自己的娘亲,更是怒不可遏,也不躲闪,举刀来挡那鞭势,那鞭子便应而将刀身缠绕。
那女子见状,大喜,就要猛地发力,想将林运的刀给拉开脱手,想着林运要是没了兵器,那便没了威胁。
可却事与愿违,那女子再怎么使劲,却是全然拉不动,看来是二人力量悬殊太大。
林运见此,也学那女子一般,猛的发力,将那鞭子拉回,脱了女子的手来。
女子应而身体往前,就要倒下,还好被背后的钱有道一把抓住,这才稳住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