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裳这句嘀咕,虽是低声,但屋内众人都听见了,淳于芷却有些尴尬。金日磾却替金裳道歉:“不好意思了,管教不严。”
淳于芷连道:“无妨无妨。”说完便低下头吃起羊腿了。金日磾见状,便不再言语,只是瞪了金裳一眼。金裳有些害怕,竟躲在阿奴背后。
金日磾没再理会金裳,加上腹中有些饥饿。便也用匕首挑着,将羊腿切小块。吃了下去。
一时间,屋内寂静无声,众人都没有发出什么咀嚼的声音。等到最后还有金裳在吃着。阿奴也没闲着,在收拾着金日磾与金裳的包袱。淳于芷也自顾自地将水囊和石头等物放进自己的草篓里的包袱之中。
金日磾并没有理会谁,走到了门前,将门扉打开。走出了屋外。
屋外的朔风,不知在什么时候就已经停止,屋外白茫茫的一片。不远处的山丘上,慢慢地露出几个小黑点,不由得吸引了金日磾的注意力。金日磾定神一看,却是一队骑兵在缓缓拔涉前行。均身穿黑色皮甲。
金日磾数了数,正好一人双马,共十匹马。刚好与自己召来的护卫一致,金日磾便放下心来。估摸着护卫到这木屋还有些时辰,便回了屋,朝阿奴道:“吾等护卫来了。”
阿奴手中的动作顿时一滞,大喜过望道:“噫!不怕歹人作乱了。”金日磾笑了笑,没顾阿奴。反而朝淳于芷道:“淳于姑娘要去前面的木屋吗?”
淳于芷愣了愣才道:“正是!”
金日磾道:“吾回去也无甚事,等吾护卫到了,淳于姑娘介意吾等一起吗?”
淳于芷见金日磾如此热情,这时候却有些害怕起来,害怕自己孤身一人,也害怕金日磾会对自己图谋不轨。虽自己曾听过金日磾此人风评很好。但始终是匈奴人。
淳于芷一念如此,便想到自己昨夜如此放松。竟后知后觉地更加害怕起来。嗫嚅着并不回话。
金日磾见状,似乎想到什么,道:“淳于芷既然有顾虑,吾就不强求了。”
淳于芷却有些羞然,怕是被人看出什么。道歉道:“多谢叔叔的好意了,小女子还是不劳烦叔叔了”
金日磾还想说些什么,却听到外面传来阵阵“咴咴咴”的马嘶声。阿奴顿时推开了门,霎时,一个人影便闯了进来。
正是金日磾的护卫头领方政乔,方政乔一进屋。见到金日磾后,一边朝金日磾抱拳行礼一边道:“政乔来迟,还望主上恕罪!”
金日磾却笑道:“说好在今日接吾等的,如今政乔来得刚刚好,又有何罪?”
方政乔笑了笑,道:“那就好!!”
一旁的淳于芷对着金日磾道:“既然叔叔的护卫到了,小女子也该启程了,就此别过如何?
金日磾道:“淳于姑娘当真一个人吗?不如这一路,吾让政乔护你周全,淳于姑娘就莫要推脱了。”
金日磾说完见淳于芷还在犹豫,便再次说道:“淳于姑娘的祖父与吾曾有数面之缘,如今他生死未卜,吾也担心。让吾尽一份心意如何?”
淳于芷想了想。才答道:“那就多谢叔叔了”顿了顿,淳于芷又朝方政乔拱手行了一礼道:“有劳方头领了。”
方政乔却有些发呆,见两人三言两语便安排好自己的去向。不由得摆手苦笑道:“无妨无妨!!!”
事已既此,等到阿奴和淳于芷各自收拾好,便出了门。只是方头领出门前还特意将篝火里的木柴抽出。用雪花浇灭。
等到众人出了门,金日磾见淳于芷还是准备徒步前行,便道:“吾这还有多余的马,淳于姑娘就莫要徒步了,翻身上马吧!”
淳于芷正想着能否向金日磾借一匹马前行。听到金日磾这样说,便道:“多谢叔叔了。”说完便挑了一匹白马,灵巧地翻身上了马背。
金日磾见此,便不再说些什么,也翻身上马,怀里抱着金裳,被众骑拱卫着,怡然离去。
等到金日磾渐渐消失在眼前。淳于芷和方头领才调转马头,踏马前行。
此时的上林苑,朔风已停,万籁俱寂。雪地上,两行马蹄印在雪地上格外明显。正是刚刚翻越小山丘的淳于芷和方头领两人。
此刻的淳于芷,却有些犹豫,因为淳于芷有些辨认不清路了。路都已被大雪覆盖,方头领见此,犹豫指着一个方向问道:“淳于姑娘要去哪?是这边二里外的小山丘吗?”
淳于芷却有些不敢肯定,问了一句:“方头领所说的小山丘,山丘顶上有木屋吗?”
方头领道:“我方才从那路过,是有一座木屋,不过我没进去看过。忙着赶路。”
淳于芷一听,顿时有些欣喜。忙道:“应该是那了。我正要去那找我祖父。”
方头领一下拔转马头,道:“既然如此,我们走吧!那离这还有两里的路程。”
淳于芷顿时拍马跟上,,害怕马蹄踏空,两人一路上均小心翼翼地驾马缓步前行。等到两人来到两里外的小山丘,已是一个时辰过去。
山丘下,方头领指着山丘上的木屋道:“这是姑娘祖父时常采药落脚的地方吗?”淳于芷朝四周望了望,才肯定道:“是的,我记得这里,我来过这儿数次。”
方头领闻言道:“既然如此,我们上去吧!!”说完便驾马走了上去。淳于芷却有些害怕,害怕祖父并没有在木屋内,害怕祖父不要自己,更害怕祖父已经遭了歹人毒手。淳于芷希望,自己的害怕都落空。
方头领驾马走了一会儿,回头一看,见淳于芷在原地驻马不前,便道:“上来吧!”淳于芷顿时想到:听天由命吧!一念至此,淳于芷把心一横。便缓缓驾马向上。等到两人到了山丘顶,才各自翻身下马。
下马后便来到木屋门扉前,门扉只是虚掩着。方头领望了淳于芷一脸,看到淳于芷一脸苍白紧张的模样。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唯有安慰道:“莫怕!”
方头领说完,便一手推开了门扉,顿时一阵血腥味传来,骇得方头领立即警惕起来,拔出了刀后才朝屋内望去。
而淳于芷嗅到血腥味后脸色更加苍白了。顺着推开的门扉望去,就看到了此生不能忘记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