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大家为了寻找闻人雾初说的‘阴凉的的地方’,愣是走了一个时辰。
其中发现了阴凉的地方,闻人雾初要么就说地方太小放不下所有人,要不就说万一有什么贼人要抢银子很危险之类的。而且那些人还很是感激涕零的看着闻人雾初,仿佛他就是他们心中高贵无比的神一般。
一路上,宫阙都数不清她夸了闻人雾初几次会收买人心。
终于,在长途跋涉了一日之后,众人终于看到了那个岩石上面刻着的两个龙飞凤舞之大字——欣城。
闻人雾初在看到那个石头的时候,都恨不得抱住它一辈子都不放开。嗯,激动的就好像是碰了世上的绝世大美人儿,是那么秀色可餐,恨不得吞入腹中的架势。
闻人雾初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那个石头轻轻抚摸,泪水奔涌而出,就如同死了爹娘一般。就连宫阙看到都忍不住想拍拍他的肩告他要节哀。那些汗流浃背的官兵们看到闻人雾初的样子,又在心中感叹闻人雾初真是世间难得的好官。
不过,事后宫阙才知道那不过是闻人雾初收买人心的另外一种方法。
闻人雾初见进了欣城地界,当即大手一挥,也不管这里没有大树,只有一些被阳光照射的有些发黄的草。
然后,一帮人等听到此话,将放着银子的木箱往马路中间一丢,三三两两坐在一圈谈天说地。对于在意形象的闻人雾初来说,就是不屑于和粗人为伍,他将马车的帘子全部撩起来,靠在那儿一脸悠闲的样子。
宫阙一上马车,就看到闻人雾初恣意的靠在马车壁上,自己借于他的扇子被随意扔在脚底,扇骨断成两半,原本干净有着书卷气息的扇面上多了一块黑色的脚印。
“……”宫阙佯装镇定地将地上的折扇捡起,吹掉上面的灰尘,她把扇子重新合好,然,对准闻人雾初洁白的额头狠狠敲下去。
“啪!”清脆的响声响在马车内。
“啊!宫子言你疯了么?!”闻人雾初捂着自己被敲红的额头,怒瞪一脸云淡风轻手中拿着‘凶器’把玩儿的宫阙。老子最引以为傲的脸啊,宫子言我跟你有仇么你这样对我。
闻人雾初这么一叫,竟是将谈笑风生的人的目光全部吸引过来,倘若不是品阶官级压着,怕是早就跑过来一探究竟了。
“赔我。”宫阙平静无波看闻人雾初,伸出手臂,扇骨点在闻人雾初鼻尖,另手轻握拳,那般居高之临下看暴怒之后的闻人雾初。呵呵,毁我折扇,还怒吼于我,若不是不因多生事端,恐这鼻梁也会断于我手之中。
“呵,宫大人莫不是在说笑,区区折扇,毁便毁罢,还需赔甚么。”闻人雾初不以为然,抬起下巴,一副倨傲之模样,嚣张的不得了,恨不得鼻孔朝天去。你一四品官员,还需赔这般便宜的地摊货?呵呵,传出去倒也算是趣事一桩。
“赔。”宫阙更是省字,折扇往下移到闻人雾初下巴之下,轻轻挑起,带了几分内力,竟教闻人雾初不得弹动分毫,真乃奇迹也。这平淡无奇只折扇,倒是杀人之好物,轻轻一抹,便是神不知鬼不觉般送人西去。
“不,宫大人这扇子自己福薄,烂成这样是它自己之造化,与我何干?不干不干,宫大人莫在说此事,下官断不会应下。”闻人雾初恐于宫阙威慑,他咽口水后,又不着痕迹向后靠去。直到脊梁挨着之后的木板,才就此作罢。
“本是早已猜到。”宫阙将扇子收回垂于自己体侧,抿紧的唇张开之后,音调愈是深沉几分,真如皇宫之中的丧钟发出之声一般,让人压抑万分。
“此扇是位好友赠于我的,罢了罢了,纵然世上真有一模一样之物,也终究是有差别。”宫阙垂眸之后,扇子掉落在地,发清脆之声,原本破烂的扇面更是不堪入眼。
“……抱歉,我并不知。”闻人雾初说完后抿唇,他本以为这般地摊小货烂便烂了,有甚么好在意的,可现如今得知这折扇乃是朋友相送,心中倒是为自己自作聪明懊恼。
“是自己太较真。”宫阙捡起折扇,轻抚破碎扇面,已是不敢再弄毁分毫。此扇是潞城之时轩辕瑾雾送于自己的,这扇陪自己也有好几月了。但不说这是别人送之,就连自己心中,也是诸多不舍。
“用胶粘起来罢。”宫阙轻轻合好扇面,放于椅子之上,然,猫腰出了马车。
暗处,一细长敏锐的目光直盯着宫阙,逾时,他嘴角一弯,右手高举,响指一出,后方白衣之人尽数冲出,个个皆是冲向赈灾之银,
宫阙见此,竟是没有去拿放于马车之内的银剑,急忙取下腰间短匕杀向劫银之人,而正说到兴头之上的士兵还未反应,便被抹了脖子。血溅在地上,很快便被吸收殆尽。
见身旁之人惨死刀下,其余之人慌了神色,抽出钢刀保护银子。他们死微不足道,倘若这银两丢失,那渊城以致南临大半土地皆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闻人,带着银子赶快走!”宫阙朝马车中一吼,把因此事吓得呆滞的闻人雾初惊的啰嗦,刚拿在手中的折扇因他手抖掉在地上。他蹲在马车一隅,双手抱于头上。
他不敢出马车,深怕那些粗鄙之人会将寒气森森的钢刀架于他脖颈之上,然,往里一分送他归西。
“闻人,想死么?!”见到车厢内闻人雾初没有动作,宫阙真恨不得鞭策与他,将他日日犯傻的脑瓜打醒,带着银子赶紧东去。
闻人雾初又打一啰嗦,堪堪站起,扶着马车壁,往窗户之外偷偷瞄去,惊觉一剑破空而来,他赶忙一低头,剑钉在了他之后的马车木板上。不仅入木三分,剑柄还在颤动。
再转头看向奋战中的宫阙和士兵,他抿紧唇,狠狠将钉在马车木板上的剑拔下用作防身,他下定决心后,深吸一口气,带着决然走出马车。他这种只在笔杆间游动的人见到如此血腥一幕,竟能拔剑冲出,也是抱着视死如归之态度。
“带着银子走,赶快。”宫阙短匕不是方便,因近身杀人脸上溅着血污,她的秀眉皱在一起,她眼中已没有往日的温和,反观则觉得瘆人的紧。
“那你……”闻人雾初话未说完,宫阙便无情打断。
“不用管我,渊城再见。”宫阙抹掉嘴角血迹,把短匕狠虐划过一个人的脖子。真是啰嗦,难道非要葬生于此?凭他一己之力,足以抵挡。从这一群人现在,宫阙便知他们不为银子而来,而是怀有其他目的。
现在看来,不正是让自己葬身于此地。
暗处之人冷笑,眸中尽数是漠视与同对宫阙的嘲讽。主子此计甚妙,就算他宫子言无葬身此地,也会被轩辕岚胤一纸定罪,这玩忽职守,可不是无关痛痒只是。到时轩辕瑾雾就想护你,恐也是无力回天。
轩辕瑾雾和轩辕岚胤之间,呵呵,也会是关系不和罢。
这可真是精妙的一箭双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