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文带着温予暖离开了佳肴楼。
一路上,温文脸色铁青。
好像谁欠了他五百万没还一样。
温予暖瞅了瞅温文,没说话。
她透过车窗再次看了佳肴楼三楼一眼。
那个少年应该已经离开了。
他生得可真好看。
这世上怕是找不出第二个能够与他媲美的人了吧。
突然,她似乎想到了什么。
随即收回了目光。
-
黑暗中,少年脸色微冷,一双眸子里结了三尺冰霜。
身上似乎有一阵火在烧,好在她的玉佩可以调节自身温度,让她能够感觉到不那么热。
可以隐忍更久一点。
铃铃铃---
嬴君初的手机响了。
“小初,你回去了?”
嬴湛在宴会上没看到嬴君初,因而才打电话过来询问一下。
“嗯,我有点事。”
她的声音略带沙哑,透过手机却不怎么明显了。
“好,你忙完好好休息,我这边也快完事了。”
“嗯。”
嬴君初挂断了电话。
滑页到通讯录,拨通了白苏的电话。
“喂,嬴总,这么晚了请问有什么吩咐?”
“以最快的速度安排一个家庭医生,让他直接到舜华山庄。”
“好的,我这就安排。”
嬴君初开着车,速度加到最快,径直往着舜华山庄过去。
她深邃的桃花眼染上了情欲。
脑子会越来越不清醒,她索性在手腕割了几刀,嫣红的血顺着手汩汩流出。
更加清醒了几分了,她必须再快一点。
她知道自己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即使这样,她依旧格外冷静。
不过也让她意外,温文的下药手段还是挺高的,是她低估了他。
车速很快,夜风顺着车窗不断涌入车内,她的发丝凌乱,脸色更冷。
很快,嬴君初到达了舜华山庄。
这是城郊,人少,清静,一片漆黑。
没人能发现她的异常。
就在她准备刷卡进去的时候,一团黑影在她眼前晃了起来。
什么玩意?
嬴君初眼神一凝,一个瞬移,单手一把掐住了黑影的脖子。
“嬴……总……是我……”
少年温软的声音传来。
凌亦澈?
他怎么会在这儿?
嬴君初立刻放了手。
“咳咳……”
凌亦澈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嬴君初可是下了死手的,就那么几秒钟,他白皙的脖子就出现了一道清晰的红痕。
“你怎么在这?”
嬴君初的声音越发沙哑。
但也冷得结冰。
白苏找的人怎么还没到!
莫名烦躁。
“我……我钥匙忘了拿,放在那个白色的围裙里了,换下来的时候忘记拿出来了,你不在家,我只好在这里等了。”
“不是给了你舜华的钥匙?”
“也……也在围裙里,和……我家的钥匙一起的……”
闻言,嬴君初无语。
她转身就刷了卡,门瞬间打开了。
“进去吧。”
“好的,谢谢嬴总。”
嬴君初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色更冷,但是眸子里已经尽是情欲。
距她被下药已经快过去一个半小时了。
如果不是有玉佩,她没办法拖这么久。
此时,白苏的电话打进来了。
“嬴总,这里出车祸了,暂时不能过去了……”
白苏焦急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嬴君初还没来得及说话,手机里就传来一阵忙音。
这……
这到底是个什么神仙日子!
成心坑她么!
周围的气压一低再低,空气仿佛都结了冰。
让人不寒而栗。
嬴君初不耐烦地看了凌亦澈一眼。
“拿了钥匙赶紧走!”
“嗯好。”
虽然凌亦澈听出了嬴君初声音里的不耐烦,但他也没有生气,反而十分温顺。
嬴君初整个人隐匿在黑暗里,情绪不明。
她的呼吸有些重了。
也有几分凌乱。
凌亦澈眨眨眼睛,怎么感觉她有些不对劲?
他没开口问,默默打开客厅的灯。
他回过头看她。
一双桃花眼水光潋滟,双颊绯红。
脸色微冷,神情极度隐忍。
她这是…
怎么了?
“嬴总,你……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凌亦澈小心翼翼地问道。
回应他的是一片寂静。
嬴君初此时神情有些恍惚了,迷迷糊糊的,也听不清凌亦澈说的什么。
这个家伙怎么还不走!
凌亦澈皱了一下眉头,快步上前,在嬴君初旁边蹲下,试图给她把脉。
他还没碰到她的手,就被她一把擒住。
白皙的手腕上出现了一道道清晰的红痕。
“嘶……”
骨头像要被捏碎了一样,凌亦澈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你干嘛?”
嬴君初冷声问道,带着几分不悦。
凌亦澈抬头望她,清晰的看见嬴君初眸子里染上的情欲。
这下他终于确定了。
嬴君初现在的情况很糟糕。
“嬴总,你现在情况很不好,必须尽快就医,不然后果会很严重。”
少年十分焦灼,试图掰开嬴君初抓住他的手。
“我知道。”
嬴君初随即放开了挣扎的他。
“去给我找个医生,要快。”
嬴君初想借着这个理由支走凌亦澈,白苏没办法带人来的话,她就只有用那个办法了,可能会伤到旁人。
她不想连累凌亦澈。
自己的大意就应该自行承担。
反正从来都是这样啊。
“可……是来……来不及了啊!”
凌亦澈眉头紧锁,嘴角往下,神情严肃紧张,十分着急。
“滚,别管我!”
声音沙哑无比,却冷得结冰。
嬴君初已经十分烦躁了。
她可能下一秒就控制不了自己了。
这个麻烦精真是多管闲事!别给她添堵!
凌亦澈撇了撇嘴,没动。
不管不顾地抓住她骨节分明的手,迅速探了探她的脉象。
!!!!!
凌亦澈一双湛蓝色的眼眸瞪大,一脸的不可置信。
可是脉象是不会骗人的。
“嬴……嬴总,你……你是女生?”
闻言,嬴君初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没搭理他。
玉佩本就没有完全觉醒,加上刚才帮她抵御药性消耗灵力过多,因而陷入了短暂的休眠期。
她的性别也就无法隐藏了。
不然又怎么会被凌亦澈探个脉就发现了?
凌亦澈自知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
在华仁堂的时候,吴爷爷也碰到了与嬴君初情况一模一样的病例。
那是……
醉春烟和相思引的综合。
只要与人相隔近一点就可以趁机下药。
无色无味,药性极强,没有解药可以控制。
而且就算顺着药性也是治标不治本,会有第二药性,第二药性也不可预知,暂时还没有临床结论。
给嬴君初下药的人可以说十分歹毒了,竟然用这么毒的药!
刚才他探她脉的时候,碰到她的肌肤,异与常人的体温,十分滚烫。
凌亦澈温软地叫她一声。
“嬴总。”
此时嬴君初双眼紧闭,眉头紧锁,脸色漠然。
一抹抹云霞不合时宜的爬上耳稍。
“嗯?”
她睁开双眼,桃花灼灼。
褪去了几分冰冷。
迷离中她扫了一眼少年嫣红的唇。
有点想亲?
事实上此时她的动作比思绪更快。
嬴君初修长白净的手挑起凌亦澈精致的下巴。
她笑得邪佞,一双桃花眼笑意盈盈。
“帮我吗?”
他对她的话似懂非懂。
她想让他怎么帮?
凌亦澈疑惑不解,一脸懵的望向她依旧深不见底的双眸。
她眼里的笑意蛊惑了他。
“好。”
凌亦澈不由得点点头。
像深海里中了魔咒的美人鱼。
化为泡沫也不会再回头。
嬴君初笑意更深。
她突然凑近他,温热的气息洒落在他微红的脸颊上。
他好像能够数清楚她浓密纤长的眼睫毛。
嬴君初含笑低头……
…………
好在凌亦澈还算清醒,迅速推开了嬴君初。
她说的帮忙是这个意思?
凌亦澈不再犹豫,赶紧拿出折叠刀在自己白皙的手腕上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鲜红的血汩汩而出。
他将手腕凑到嬴君初嘴边,她薄凉的嘴唇沾上一滴鲜血。
双眸瞬间变得猩红。
她主动抓住他的手,舔舐他手上的鲜血,丝丝腥甜席卷而来。
凌亦澈手上的酥麻感开始蔓延,嬴君初又加重了几分力道,白皙的手腕瞬间红肿一片。
眸子猩红,嘴角染血,宛如鬼魅。
凌亦澈怕她承受不了自己血里的药性,不让她再吸血了,他点了她的睡穴,瞬间嬴君初闭了双眼靠在他身上睡着了。
耳边传来她清浅的呼吸声,心跳平稳。
她离自己好近,一抹可疑的云霞悄悄爬上了少年的耳根。
凌亦澈体质特殊,小时候他偶然发现自己的血可解百毒。
但是他的血对自己没有副作用,别人喝了就会有副作用啊。
如果不是情况危急,加之醉春烟和相思引毒性强难解,他是万万不可能给嬴君初喝血的。
她刚才喝了挺多血的,毒性应该可以根除了吧。
但是不知道她知道了那个副作用会不会想弄死自己啊?
凌亦澈开始有点纠结和焦灼了。
但是……
只要她现在没事了就行啊。
她对自己那么好,救了自己好几次,所以自己要报答她啊。
大概是中了药的缘故,嬴君初脸上出现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她手上划的刀口已经开始结痂了,凌亦澈一眼就可以看出那是新的伤口。
狰狞的刀痕在她白净的手臂上显得格外违和。
她应该是为了保持清醒才划的吧,毕竟药性那么强,一个女孩子对自己这么狠?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冷漠又心狠。
凌亦澈微微叹气,摇了摇头,从屋子里取出医药箱,给嬴君初包扎伤口。
他先用酒精给嬴君初消毒,然后上了药,最后用干净的纱布包扎。
手法娴熟,认真稳重。
被嬴君初这样一折腾,自己也有些累了呢,不过看到她恬静的睡颜,一切都是值得的,好像也不觉得累了。
明天早上再去给她抓点中药熬汤,应该就没什么问题了。
夜更深了,带有一丝秋天特有的凉意,窗外的梧桐叶随风飘落,发出轻微的沙沙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