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砺行扒在洞口紧张的往下看,手指甲都快要嵌进泥土里了。
枷逻还是没有要行动的意思,霍砺行只能靠自己了,他在心里默数着1,2,3,跳~
正想要跳,结果刚一起身就拌倒在洞口,以一种圆润球体的方式滚了下去。
还趴在了蚩尤的脚根前,而缝到一半的蚩尤以空洞无物的那死鱼眼直直的看向他,停下了正在缝纫的那只手。
霍砺行大气都不敢出,抬起眼眸怔怔的看着蚩尤,后背都吓得出汗了。
蚩尤将老李儿子的头扶正,继续起他的缝纫工作。
霍砺行小心谨慎的站了起来,从爬起身,再到蹲,从蹲再到缓缓起身,他觉得自己用尽了这辈子吃奶的力气了,额头、鼻尖都渗出汗来。
这过程蚩尤没再正眼看过他,他抬起头往上看,枷逻正是看戏的好心情,手托着腮帮子悠闲自在看着他们。
枷逻腹诽,嘴角一抹讥讽,“真是有够笨的。”
霍砺行将背包中的逸云剑拔了出来,“噌”,剑光闪闪,锃亮的剑身,剑尖对准了蚩尤。
枷逻目光渐渐收紧,翻了翻身,“有点意思。”
霍砺行气沉丹田,凝神聚气,挥动着剑向蚩尤身上砍去。
“锵”剑砍过去,像砍在钢铁般一样硬,丝毫都没有妨碍到蚩尤的缝补,反而被他一脚踢到胸口,闷声飞了出去。
枷逻不屑的往下看着正躺在地上的我,“不自量力。”
霍砺行拄着剑站了起来,胸口被蚩尤那一脚踢得肋骨像断掉般痛,缓了一缓,还是高举着剑疾步过去,又是一剑砍在蚩尤的背上,蚩尤被他骚扰得不耐烦,手一挥,一拳抡在霍砺行的左脸上,整个人也侧飞了出去,嘴里的血腥充盈了整个口腔。
“呕……”霍砺行呕了一摊血出来。
枷逻飞身下去,不偏不倚站在了霍砺行前面,低垂着眼眸,傲慢的说,“诶,没事吧?”
终于于心不忍下来帮忙了,“没事,你再不过来帮忙,那我真的就会有事了。”
枷逻嫌弃的扶了他站起来,“帮忙?我是来劝你别管,别做以卵击石的蠢事。”
果然还是对她不了解,自己还是天真得善良。
霍砺行甩开她的手,“不是来帮忙的话,那就别管我。”
颤抖着身体,手执着低垂下来的剑,一步一步往前走,剑尖在地上摩擦,擦起星星火花。
枷逻叹了口气,没想到霍砺行看着不靠谱,性子却这么执拗和烈,像极了释司冥。
追上去拽住霍砺行的手臂,“为什么要这么偏执,就不能放过蚩尤哥哥吗?”
哥哥?他们俩的关系果然不止报恩这么简单。
霍砺行停下脚步,质疑的看向枷逻,“放过他,那这世界无辜的人将他们怎么置处?他尸气这么重,不成魃,也有可能是飞尸,你让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它遗祸人间吗?”
霍砺行甩开枷逻的手,坚毅的眼神更加收紧,手更是握紧了剑把。
“你……”
枷逻身影一闪,挡在了霍砺行前面,“你根本没能力杀它,而且它已经跟那头融合了,你看。”
霍砺行循着枷逻手指的方向看去,蚩尤已经缝合完了,而且那黑黑的粗钱已经慢慢的嵌进皮肉里,直到已经消失不见。
这样的情况霍砺行还是第一次见,头是老李儿子的头,身体是蚩尤的身体,那是精神思想这块是谁支配谁啊?
蚩尤松了松脖子,慢悠悠的转身看像霍砺行跟枷逻,“枷逻,好久不见,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声音是老李头儿子的声音,他儿子跟霍砺行曾经有过一次交谈,那次霍砺行恰巧碰到老李儿子从大学放寒假回村,顺路就搭他一程,在车上他们有交谈过。
太神奇了!
霍砺行揉了揉自己那早已瞪得滚圆的眼睛,确认真的是站在自己眼前。
枷逻貌似更兴奋,嘴都快咧到耳根了,“蚩尤哥哥,你终于回来了。”
两人像兄妹重逢般,热络的相拥缅怀过去之后,蚩尤终于发现站在一旁目瞪口呆的霍砺行,“他是人类?刚刚很有种,敢杀我!”
枷逻点了点头,“他跟我签了契约。”
蚩尤走到霍砺行面前,手重重的拍了下他的肩膀,那力度让霍砺行觉得自己的肩膀都要被拍碎了,“你为什么要杀我?”
霍砺行吃痛的咬紧牙关,妈的,刚刚被他踹了一脚,抡了一拳,现在还给他来一掌,简直是痛得死去又活来了,“你是怪物,饕餮不就是你的怨气而化成的吗?”
“饕餮?哈哈,那死老鬼跟我有什么关系?”蚩尤用着那稚气的脸,却说着跟那脸不匹配的话语,霍砺行有点出戏。
“饕餮跟你无关?”霍砺行有点懵,这传言有时候真是信不过,“就算你不是,但你,你现在可是魃,可是会吸人精血,而且你刚刚还杀害了一个冉冉上升极有前途的大好青年啊。”
蚩尤被霍砺行那大义凛然的样子扰得无比耐烦,“老子最讨厌就是这种说大道理的人,搞得自己就像正义一般。”
枷逻将霍砺行拉到一边,“谁告诉你饕餮是蚩尤幻化的?饕餮是缙云氏之子,是炎帝苗裔,当年蚩尤哥哥也是炎帝的部下,他们俩是同一部落的人。但后来蚩尤哥哥因为不受炎帝待见,才发起了政变,与炎帝抗衡。那时饕餮正好被炎帝处罚,其实饕餮的前身是人,只是因为怨气难平,贪欲难弃,才化作了饕餮。”
那也就是说蚩尤不是饕餮,霍砺行的心头大石也落了下来,但又提了起来,“可他是魃啊!”
枷逻不以为然,“我还是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