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煌的王宫在离单城,偏偏术少文走的是远路,徐恹一路任劳任怨,反正大人从来都是有缘由的。与罕仲的相逢却是个转折,徐恹明白大人对自己说的话,可又不太明白,明明罕公子修为胜于自己很多,而炎瞿不过八阶的修道灵,却也没有能胜于他的,大人说的对手又是何人?莫非当日大人没让自己见到么?
酒楼里人也不少,楼下一时的骚动也没引起什么注意,只是一声惨叫却让术少文翻了个身。
她从床上坐起来,整个屋子都有着她身上的云雾,徐恹不得不早早吩咐掌柜不得让人上来服侍。
“徐恹。”
他从门外踏进来,微微垂着头。“楼下的,给安静了。”
“是,大人。”
他的双眸在关上门的时候变得极其锋利,一身的戾气毫无遮掩。
靠近楼梯的看客没有丝毫察觉身边走过一个人,只是对大堂上那名女子略感同情,一把灰暗的剑从空处闪现,几乎是同一时间,酒楼外的一名白衣提剑而来,徐恹没有理会他的突袭,只是在最短的时间内移向躁动的中心,剑锋抵住一块柔荑,轻轻一抹,鲜血猛烈地迸出,剑上半抹血渍也无,人群还没有反应过来,他的剑又插进那名男子的胸膛,尸体背后的几个人被鲜血的四溅吓得脸色苍白,好几个都腿软地跪在地上。这时,白衣的剑抵达了徐恹的身侧,灰暗的剑不会给他那个机会,正面的摩擦往往是最狠厉的,更何况那剑上还有毒!
徐恹抬头的时候,白衣狠狠的颤了颤,“挺好笑的。”徐恹在他耳边低喃。这次,徐恹没有再用剑去抵挡,他的双手可以拿捏很多东西,一把剑是他的挚友,可他自己,本身就是一把更锋利的剑!
白衣没有看清他是如何扭下自己的脑袋的,可人群里许多人都瞧见了,一双素白的手毫不费力的弯曲肉体,然后,轻轻一按,一个头颅滚路下来,携着各种恶心的东西停在地上。
“死人了。”
终于有人清醒过来,他没有经思考便脱口而出,他的话刚刚落下,就被一双惨白的手捏住喉咙。
许多人已经回过神来,连头都不敢抬起来,默默地走出酒楼,有些人在离得远的桌子坐下继续吃饭,赌酒。很快有小厮来拖走这几具尸体,徐恹早早离开了,他没给任何人留下踪影便上了楼。术少文已经站在了窗前,他缓缓靠过去,也没有太往前,虽然剑鞘上没有留下血渍,身上的那股血味却是有的。
“许多殿主说这代接任者是这景元峰最可怕的人,以往景元峰的接任者无一不是善者慈心,可这一代偏偏是最凶残的一代。”术少文的语气平淡,徐恹无法探测出什么,可他很快发现,屋子不止她一个人,还有罕公子。
罕仲对他一笑,徐恹退了出去。
“景元峰向来都是最神秘的地方,在元洲内,它便是朝拜的方向。”罕仲倚在柜子上敲打着玉串。
“景元峰受众洲崇拜,却也是因它实力无法预测,才屈服于它,若只凭一些心魔,是无法控制的。”
“可惜了,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位殿主之首。”
“接任者必须在景元峰一人独居,自然是让人瞧不见的。”术少文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有了些慵懒。
“我葑邺族当年也是闭门不出,可见,要是让景元峰受场磨难,便有机会见到那人了。”罕仲昂起头来,他的双眸透过窗子,迎向光的所在。
术少文好笑他的话,这人还真是说得有理,把景元峰烧一烧,这的确是个好法子,回头也去跟徐恹说说。
术少文刚想转身的时候,肩上突然多了一份温热,她扭头去望,一张风华的俊脸闭着眼睛,轻巧地挂在她肩上,她脸上有两三分红了。这人还真是的,一不小心就能睡着,亏他还是修为…她刚刚扯起来的唇角又放了下去,随即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斜望着窗外刚刚下起的雨。
——
折煌王室
修长的双手捧起一把利刃,四周悄静,她的呼吸声愈发沉重,刀柄上各种图形在她的眼里是无价之宝,只要稍微沾上一点鲜血,就能将它复活。她缓缓放下手,迅速将它装进匣子里。
一排翡翠被人撞开,青丝高耸在他的白冠上,紧抿的双唇略微上扬,却给人一种肃气。
她慵懒地倚在美人塌上,对来者的到来显得丝毫不在意。“明嬗。”他轻微张开口,极其挣扎地呼唤她。她冷哼一声,手中的帕子被捏得十分褶皱,“王上还有心思来我宫中。”她背了过去,“林芙已经入宫,我该走了。”
一双有力的手扳过她的肩膀,在她的惊愕下,温凉的唇紧紧地与她的唇瓣触碰,她用尽力气将他推开,“你…!”他再一次拽住她的手,一把扯开她脖间的衣服……
她从未想过她真的会成为他的女人……
……
“王上,朝臣正因王妃之事闹的不可开交。”
“林太尉怎么说?”
“林太尉这几天都没露过面。”
“那吴侍郎呢?”
“吴大人一直都站在林惠妃娘娘这边。”
他露出极浅的笑容,他昨夜被她气的糊涂,只能将她霸占了,他身上还残余着她身上的芳香。轿子停下时,他扬起的笑容又放了下去。
“王爷到。”侍人响亮的声音将大堂里吵闹的众臣安静下来。
“恭迎王爷。”
他的步伐很大,侍人连走几步才能跟上。金色的玉榻上丝绸滑过。大堂上的众臣没有像往常一样受到寒凉的气息。他缓缓张口,“听闻众卿还在议论本王的王妃之事。”吴侍郎一听,觉得王爷今日心情格外的好,立马挪开步子向前道:“王爷,这王妃应由……”他忽然抬起手,吴侍郎停住了口,侍人端上一本册子,直接送到吴侍郎手中,吴侍郎好奇地打开册子,脸色忽然变了变,又翻了一页,脸色愈发不好看了。最后,他把册子合上,呼了口气,拜道:“是臣等多虑了。”朝臣皆不知发生了何事,他轻巧地笑了笑,“吴卿果然是本王的爱卿。”他正了正色,对着朝臣开口,“传本王令,将贤氏将贤藿瑜贤淑慧德,端庄雍容,盛得本王心意,自今日起,封折煌蔺德王妃,林氏林芙知书达礼,封蓿淑妃。”他的声音沉着镇定,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每说出一句话都在发抖!朝臣一下子就炸开了,有欢喜有惊愕,在吴侍郎的跪拜下也纷纷跪下,“贺喜王爷”
折煌康顼王四年九月,将贤氏将贤藿瑜册封蔺德王妃,与折煌王大婚。
懿仙宫
她是这一洲的王妃,她拥有与折煌王相同的地位。
镜子前是一张面无表情的脸,隐约带着一些柔和,新婚一月,与他日夜的缠绵是无形的毒药,将她的心紧紧捆在他的身上。她明嬗,做了他的王妃。
“娘娘,蓿淑妃求见。”
她的杵在桌上的手僵了僵,眉梢一丝怒气引得侍人连忙垂头。“王爷到。”
一袭绯红的长袍快步走进来,却格外的轻松惬意。
顼熠拨开帘子,当她进入视野时脸色瞬间柔和下来,“明嬗。”明嬗抬头望他,看见他一身的绯红衬得他更加俊朗,嘴角掩不住的笑意。顼熠咧嘴一笑,走到她身边挽过她,“你以后也不必见她,本来就不必见的。”明嬗的心里一个咕咚,满心的欢喜瞬间消散,面色如旧。她的双手缓缓环上他的腰杆,青丝垂进他的怀里,“好。”
“王爷把蓿淑妃赶回来了。”
“王爷与王妃两情相悦,自然是不喜欢别人打扰了。”
“可王爷加了淑妃的称号。”
“王爷是为了让她在宫里不会比她太尉府里难过。”
“可以前不是说王爷喜欢林太尉之女吗?”
“我说你呀,想这么多干吗,王爷已经早早和王妃圆房,这明眼人都知道的事,传闻是传闻,这王妃一个月与王爷相眠,连个正眼也没给淑妃瞧过,你说王爷是喜欢王妃还是淑妃呀。”
“是是是,我这脑子不灵性,姑姑也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