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不信?”江离随手将那本《清心咒》拿过来翻了翻,“有人刻意将他送到朕面前,为的不就是希望朕信么?你当真以为他来只是为了那点微薄的赈灾银粮,和朕那几个字的墨宝?”
玄青:“陛下的意思是?”
江离悠悠一笑,“且不说他今日是怎么入得了宫,来到朕的面前的。隔着这么远,又混着这么多的香料,他竟然能一下从中闻出那噬魂骨的味道,除非他是狗鼻子,还是经过训练的狗鼻子——左右朕是不信今日之事只是一个巧合。”
玄青:“陛下的意思是,有人在暗中相助陛下?”
“是相助,还是另有企图,现在还不好说,”江离手指轻轻敲着那本《清心咒》,看向玄青道:“你派人暗中跟着那和尚,朕倒要看看这背后之人到底是谁?”
玄青应了声,就立刻去了。
苏公公拿起那香囊道:“那这个香,老奴还是赶紧将它扔了吧。”
“不用,”江离淡淡道:“闻了这么久,都闻习惯了,突然扔了反而有些不舍。何况用了这么久,忽然不用了,反而会打草惊蛇。你去替朕办件事,按照这个香料味道,让人重配一个香出来。想来除了这和尚,也没有几个人可以闻得出来。”
花染从宫里出来时,已经接近黄昏,他在街上转了两圈,既没有遇到口味独特的国师大人,也没有被什么人抢进府里,于是他十分失望地决定:还是去自投罗网吧。
他慢悠悠地晃到国师府门口时,已经是月上……噢,今晚没有月亮,正是人约黄昏后的好时候。
云景今日告了假,因此国师府府门紧闭,谢绝一切访客。
花染在国师府门外站了一会,又抬头遥望了一眼夜空,今日是月初,因此,新月还未升起。
然后他走上前,“哐哐哐”地叩了几下门环。
“谁啊?”门内传来响应,立刻有人过来开门,一见是个和尚,表情立刻不悦问道:“你找谁啊?”
花染竖掌行礼,“阿弥陀佛!贫僧清叶寺住持,求见国师大人。”
那门房语气冷冷地说:“我家国师今日身子不适,谢绝一切访客。”
话一说完,“嘭”一声就把门关上了。
花染对着眼前的大门静默一会,然后转身就向后院的方向走去。
云景此刻正坐在花园里,就着夜空下酒,喝一口看一眼夜空,喝一口看一眼夜空,还没看出个所以然,就见墙头上传来一声响动,一个身着白色僧袍的人影从院墙外一跃而入。
黑暗中立刻传来细微的响动,似乎暗藏在某处的防卫正要作出反击,被云景一个手势给压了回去。
他看着来人,表情没有一丝波动,“大师这翻墙越院的本事越发熟练了。”
“阿弥陀佛!熟能生巧!”
来人正是某位花容月貌的和尚。
云景不再看他,低头又给自己倒了杯酒,那表情毫不遮掩地写着“这玩意真难喝”,接着又十分豪迈地一饮而尽。
和尚隔着老远就闻到一股让人不太愉悦的“血雨腥风”的味道,身为出家人的他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就冲这一点,他就不得不佩服眼前之人,反正这玩意他是喝不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