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箫没有回答他,从他身边走过,放下食盒,转身轻轻摇醒采铃:“采铃?采铃醒醒。”
睡了好一会的采铃迷茫醒来:“师尊?”
玉箫扶着她坐起来,拧了帕子为她擦了脸:“连翘做了药膳,已经炖了一下午,你起来用点。”
玉箫提到药膳,采铃自己也觉得有些饿了,遂点点头。
看到旁边抱着孩子的素还真,采铃不禁多问了一句:“你要不要也用点?”
素还真看到玉箫瞬间射向自己的眼刀,丝毫不怂:“你用吧,如今你的身体要紧。”
‘算你识相!’这是玉箫甩过来的眼神。
素还真依旧笑的那样温雅,无人能猜出他想什么。
玉箫端着药粥递给采铃,看着从小疼爱到大的徒弟用膳,转身背对采铃,皮笑肉不笑对上素还真:“素贤人辛苦了,这个点大家都在下面用晚饭,采铃这里由我陪着就可,素还真身体刚刚康复,多少还是用点吧。”
看着玉箫眼中赤果果透露出的威胁,素还真非常识趣,将续缘放在采铃身旁,道:“那么劣者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看着素还真离开,玉箫猛地扭头对采铃道:“徒儿,你真的决定认定这个人?”
采铃一愣,随即笑道:“师尊担心什么?”
玉箫立刻开始科普她得到的消息:“素还真这个人吧,我承认他很出色,但是前段时间疯传他与朱雀云丹有来往不是假的,而且朱雀云丹助他良多,说她们没有猫腻你信?”心疼摸摸采铃瘦削的脸颊:“为师的傻徒儿啊,你怎么就看上这么个人了?他先夺你清白不说,虽然一直在找你,但你因为他还是受了这么多的苦,值得吗?”
采铃拍拍玉箫的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反问了一句话:“师尊,若有一天,您不得不与逍遥师傅分离,您会怎么做?”
玉箫一愣,不知如何回答:“这……我与兄长是兄妹,这两者怎么能一起比较?”
采铃却笑了:“师尊,我对他有情,这份情在您看来也许非常脆弱,毕竟我们所处的环境相差太多,他的身边都是危机,我自小在蜜罐泡大,我们在一起也许非常不可思议,难以理解。”目光转向了续缘:“但是,如今的我们不仅有情,还有续缘,他是续缘的亲生父亲,以前是我以为他对我无情,所以不奢求能给续缘一个完整的家,如今,我知晓一切只是误会,他找了我三年,我为他怀了续缘三年,这三年的时光,已经让我们从爱情走向了亲情,尽管只有短短10天的相处,可是采铃知道,素还真将他的志向给了天下,但他最深的情却给了我。”
玉箫无言反驳,她只能深深叹口气:“但是采铃,素还真不可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夫君以及父亲,他的身上背负着天命,你能忍受他不能与你相守吗?”
“很早之前采铃便知,但我甘愿隐居一地,为他孕育血脉,若非巧合,也许我一辈子都不会说出续缘的父亲是谁。”
玉箫知道她的性子有多么倔强,就好像当初的叶姐姐,也是这样,不顾所有人的反对为她续命,最终,一饮一啄,皆是天定。
“为师哉了,等你身子大好,我们便为你们举行婚礼。”抚着苍白的脸颊,玉箫心中止不住心疼:“乖,采铃就等着做最美的嫁娘吧!~”
得到师尊的认可,采铃心中的最后一点忐忑也放下:“师尊,谢谢您。”
“傻采铃,我是你师尊,不向着你还能向着谁?”
收拾好碗勺,玉箫看着她再次睡去,轻轻出了门,却见门外的人不知站了多久。
玉箫没有意外,她早就知道素还真根本没走,一直在门口守着:“跟我来,有些话我想问你。”
楼下,众人都在,包括被揍得生活不能自理的玉逍遥,龇牙咧嘴的坐着,怒目而视他从头黑到脚的大徒弟。
众人都没有说话,玉箫带着素还真进了大厅,坐上主位,对上下面站着的素还真,脸色很冷。
“采铃虽说愿意嫁你,但是冲着你做的事,以及采铃这三年来的苦,素还真,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素还真知道会有这么一遭,他没有任何辩解:“素某对于这一切,甘愿认罚。”
缎君衡放下茶杯,语气缓和了点:“还行,有些担当。”
“作为采铃的师尊,我不得不为她着想,未婚先孕,虽说咱们避世不出,但你终究误了她的名声,后来你有心寻找采铃,却因为某个逗比而错过,这事不能怪你,但我同样要算在你头上,服?还是不服?”
“素还真心服口服!”
听到素还真的话,玉逍遥终于不再苦逼着脸,露出一副‘你也有今天’的幸灾乐祸表情,被旁边的君奉天抄起一个包子糊上他的脸。
玉箫凉凉的看了一眼兄长,后见被二师兄镇压,遂继续扭头看向素还真:“好,算是采铃未曾看错你,那么自今日起,给你半天时间处理外界的事,剩下的半天我要你去准备聘礼,采铃是我唯一的弟子,普通人家的聘礼有多少,我要你一百倍来求娶采铃!”顿了顿,玉箫继续道:“采铃武学天赋很高,但主修却是治愈之力的云裳,所以她的夫君也必须要有能保护她的能力,从今日起,你的武学将由我们一一亲!自!教!导!直到我们满意为止,你,愿不愿?”
素还真脸色都没变,虽然知道这个‘教导’不会是那么好过,但比起娶到采铃,这些都不算什么。
“素还真甘愿。”
玉箫很满意:“很好,那么现在你就先去处理你该处理的事吧,明日一早来秀坊湖中的水云台等待。”递过去一本书,上面只写了四个字《神行千里》:“这本秘籍是一部高深的缩地成寸的功法,可使得人瞬息之间到达另一处,但不好练,你在秀坊留下一丝内息作为标记,学会这边秘籍后,可使得你无声无息快速来往两地。”
素还真郑重接过秘籍,他知道这样的功法能为他带来的帮助有多大,遂只能真心实意的道谢:“多谢三师叔!”
玉箫却不需要他的感谢:“免谢,吾只是怕采铃还没成亲就得当寡妇,那就不好了!”
素还真丝毫不生气:“劣者会尽最大的努力给采铃一个完美的婚礼。”
“希望你说到做到。”
这晚,素还真消失了一夜,再回来时带着满身的露水,静静坐在水云台等待。
玉箫到来时,就见到素还真虽然带着水汽,却精神奕奕的模样,脸色稍稍松了松:“很好,很准时。”
素还真未答话,只是化出般若剑,剑意已然蔓延而出。
玉箫亦双剑在手,冰心诀的内息瞬间释放,一道剑破宛如雷霆直面素还真。
这一架,素还真败了,败的很惨,却没受多大的伤,毕竟玉箫很有分寸,都是冲着脸去的,而且也只用了一层内劲,素还真功体不全,躲开还是可以的。
但是素还真没有,他认认真真的和玉箫打了一架,丝毫不能留手,充分表现了自己的武力,也得到了玉箫的认可,只要给他时间,绝对是惊才绝艳的后辈。
打完后,浑身青紫的素还真被玉箫破例批准能去看采铃。
素还真先去收拾一番自己,然后才踏入房中采铃。
旭日之下,抱着孩子的人美令人心折,记忆中的佳人属于少女的纯真已经被纯然的母性取代,这样的采铃却更让人难以放手。
听到声音,采铃抬起头,那双盛着星光的眸子带着笑意:“你来啦。”
慢慢靠近这个即将属于自己的人,素还真直直锁着她,笑意不减:“续缘今日听话吗?”
采铃好笑的看看怀里的包子,无奈道:“他可听话了,要饿了、尿了或者要拉了,一定会先哭,然后等着人去哄他,才肯安安分分。”似笑非笑看着素还真:“也不知道随了谁?”
后者丝毫不觉得自己被嫌弃了,坐在她身边:“自然是随了你我!”
“师尊说,我小时候可没这么折腾。”
素还真笑道:“那就随劣者好了。”
采铃失笑:“你呀,听不出来我才和你说笑?”
“听出来了,劣者顺着采铃的话接了吗?”
采铃:“……”突然,她目光一凝:“你脖子上是什么?”
素还真突然捂着脖子,笑了笑:“无事,不小心撞的。”
采铃直直看着他,直到将他看得放下了手,方才道:“把衣服脱了。”
等看到一身青紫的痕迹,采铃没忍住倒抽一口凉气:“是……师尊打的?”
“劣者都要将她最宝贝的徒儿抢走了,三师叔能不气吗?”
采铃拿起一瓶药,仔细为他涂抹,眼中满是心疼:“那也不能下这么重的手啊,万一内伤了呢?”
“安心,三师叔有分寸的,都是皮外伤,不疼。”
采铃却不这么想:“可是,我心疼。”
门外,前来送早饭的玉箫黑着一张脸,她觉得自己似乎打的太轻了,这TM扭头就来采铃这边上苦肉计,玉逍遥你徒弟这么黑到底是怎么教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