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阿尔伯塔州北部的洛芬市近郊。
尽管已经临近五月,但高纬度的气候依旧十分严寒。
室内还不见得,在室外活动,随口呼出就是一团雾气,人们穿着厚重的保暖衣。
洛芬市林木资源丰富,伐木业是这里最古老的行当,就算在现代发展的今天,也依然有许多人从事伐木工这份职业。
时至傍晚,劳累一天的伐木工人们纷纷齐聚酒吧,正式开始他们的夜生活。
酒吧是那种很简陋的乡村酒吧,有点像中世纪的冒险者酒吧。
一坐上去就“咯吱咯吱”乱响的老年凳子,一个胡子拉碴永远在拿破抹布擦酒杯的酒保,脏的分不出本来颜色的劣质柜台,还有一大群大呼小叫发酒疯的糙男人。
整个酒吧就仿佛一片法外之地,无序、混乱,噪杂、喧嚣,但却偏偏充斥着一丝和谐,一股宁静。
在这其中,吧台旁一个小女孩尤为显著。
她一身藏青色长袍,将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兜帽盖在头上,隐约露出一张柔软的小脸。
身边的络腮胡白人壮汉一脸嘚瑟的显摆着自己的肌肉,一大群人起哄,女孩置身其中,真就好像被狼群包围的小红帽。
不过,这里毕竟是酒吧,勉强算是公众场合,这里的人也都有正当工作。
有那么多人看着,就算想起坏心思,也不可能在这儿。
但就是这样,女孩的处境也极为不妙。
在这种糟乱环境下,又有劣质酒精的刺激,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女孩显然也感受到自己糟糕的境遇,她想悄悄离开,但不知什么时候,在她身边,已经悄然围成一个圈。
突然,就在这时,不远处一个至少200磅重的壮汉凭空飞起来,然后重重的砸在破旧的吧台柜子边。
木柜哗然粉碎,壮汉挣扎着想要站起来。
一只穿着皮靴的大脚“嘭”的踩在他胸口,他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
“嘿,伙计,在我的酒馆,千万不要闹事啊。”
端着一根双管猎枪兼职酒保的酒馆老板从柜台后站出来,猎枪枪口正好顶在前面这人的后脑勺。
这人看上去很怪,不仅人怪,发型装束也怪。
他浑身充斥着一股生人莫近的狂野气息,浓密的络腮胡包裹着整个下巴,就好像一个野人,尤其他两边头发翘起,真就像野人随手薅了两下。
还没等酒馆老板继续放狠话,一道银光划过,他的双管猎枪突然断成两截,猎枪子弹的火药都撒了一地。
原本被他用枪指着的怪人,现在右手长出三根一尺来处犹如利刃一般锋利的金属爪子。
他一双侵略性十足的双眼凶狠的盯着酒馆老板,只要酒馆老板稍有危险性的动作,利刃般的爪子就会迅速将他切成两半。
但一般人又怎么可能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还犯蠢,原本沉着镇定的酒馆老板现在一脸惨白,浑身战战兢兢靠着身后的柜台才勉强站直。
“你不要过来,你个怪物。”
整个酒馆一片死寂,在悠扬的爵士乐中,所有人都目不转睛的望着这一幕。
长相颇为狂野的男子缓缓收回手上的金属爪子,然后在众人忐忑不安的眼神中喝下一杯威士忌,顺手还扔了一张钞票作为小费。
喝完酒之后,他抄起自己的皮夹克,然后叼着一根雪茄缓缓走出来,所有人都在为他让道。
在他离开酒馆的一瞬间,似乎隐约听到一声“滚出我的酒馆”,随后酒馆重新掀起喧闹。
他无言的嗤笑一声,脚下停都没停,就这么摇摇晃晃的上车走人。
外面的天气严寒枯燥,到处都是一片白雪皑皑,除了一条蜿蜒绵长的公路,全部被白雪和茂密的针叶林覆盖。
粗糙改装过的房车拖着小斗呼呼的前行,车上这人悠闲的抽着雪茄。
汽车拐过一个急弯,后面拖着的小斗潇洒的一个飘逸,要不是挂的紧,绝对要甩出去。
车上的人依旧淡定自若,但后面的小斗却传来一声惊呼。
“嗤”的一声刹车,汽车停下来。
车上的人熄火,然后跳下来走到后面的小拖车,小拖车原本空荡荡的位置多了一坨东西,用帆布盖着。
他用手指戳了戳,然后一把将帆布掀开,帆布下露出一个人,是之前酒吧的那个“小红帽”。
“抱歉,我想搭个顺风车,我以为你会帮我。”
“下来……”
女孩还没动静,这人就粗暴的将女孩的行李扔下来,然后顺手一提,又将女孩从拖车上拉出来。
“你让我去哪儿?”
“不知道。”
“你不知道还是不在乎?”
“哼,随便你想。”
女孩被赶下车,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路中央,男人则叼着雪茄继续上路。
汽车呼呼的拉着拖车前行,但只开了不到十几米又停下来,女孩一脸欣喜的抱着自己的行李追上去。
汽车继续上路,不过这次里面是两个人。
“你有没有可以吃的东西?”女孩开口问道。
男人瞥了她一眼,但还是从车里翻出一包牛肉干扔过去。
女孩脱下手套,然后撕开包装狼吞虎咽的塞进嘴里,自从逃离家之后,她一路心惊胆颤的乱走,终于可以吃上一点放心的食物了。
坐在旁边开车的男人虽然一如既往的冷漠,但已经不知不觉打量了女孩好几眼。
吃了一点东西,女孩总算恢复了一点原本应有的天性,她脱下兜帽,好奇的打量着车内。
“我叫小淘气。”
女孩犹豫的报出自己名字,然后偷偷打量着车内的男人。
她望着男人脖颈边的狗牌问道,“你当过兵吗?那是你当兵的号牌吗?”
男人没好气的将狗牌塞进衣服里,然后继续开车。
“哇哦……”
“又怎么了?”
“你这车真不错。”
“你是想下车吗?”男人很是不耐烦的说道。
女孩急忙摇头,然后又默默的嚼着牛肉干。
天气实在太过寒冷,女孩不停的搓着手取暖,男人瞅了她一眼,然后随手开了暖风。
“把手放在上面……”
他还没动,女孩就惊恐的喊道:“别碰我……”
“放心,我不会伤害你。”
“不,别误会,我只是……只是每次有人碰我的皮肤就会……就会受伤。”女孩说完,然后小心翼翼的看向身边的男人。
但这人只是若无其事的点点头,并没有太多反应。
女孩望着他握住方向盘上的手,“你每次伸出钢爪都会疼吗?”
显然,她也见识到酒吧的那一幕,不然也不会偷偷爬上这人的拖车。
似乎被女孩所感染,他貌似冷酷的点点头,“每次都疼。”
然后他又似乎随口提起,“你怎么会叫小淘气?”
“不知道,那你怎么会叫金刚狼呢?”
男人不由笑了一声,“我叫罗根。”
女孩微笑着回道,“我叫玛丽。”
随着这一声轻笑,原本冰冷僵硬的两人似乎有些和缓。
望着不修边幅满不在乎的金刚狼,小淘气忍不住提醒道:“你应该系上安全带。”
“嘿,听着,我不用你提醒……”
还没等他话说完,路边一颗巨大的杉树轰然倒塌,正好砸在路中央。
急速行驶的汽车一头撞在杉树上,汹涌的惯性将金刚狼一下甩出驾驶室,整个人从前排玻璃飞出去十几米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