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外婆!开门。”
这天一大早,杨广吃完李建国上班前在小区门口买的糍饭油条和豆腐脑,便一口气跑到城南新村七号楼。
知道杨广要来,外公早早的去菜场买菜,还顺道从巫师老干部局带了一麻袋魔法部奖励退休干部的福利——极品慈溪杨梅回来。
而外婆却仍就呆呆的坐在黄色老藤椅上,直到停滞的目光扫到杨广身上,这才开口说了句:
“阿……广……侬……来……了……啊……”
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可是两分钟之后又突然满脸狐疑的看着四周。
之后又恢复平静。
再过了两分钟,杨广的外婆缓缓的拿起藤椅走到灶台前,开始煮起了西瓜,里面放了各种药膳。和西瓜一起煮熟后吃下肚,似乎能对她的病情有帮助。
“外婆她好点了吗?”
“没有啊……都两年了,一点转变都没有。没办法接触外人,一见到除了我们之外的人,她就要发疯说胡话攻击对方。我都怀疑这个方子了,但是她发病那天早上一定要我答应每天喂她吃这个。”
外公让杨广先坐一会儿,自己拎着那一麻袋杨梅,打开水龙头冲洗。
而杨广的思绪则已经飞到了两年前那一个夜晚。
两年以前,在杨广的印象里,外婆一直是一个神神叨叨,控制欲很强的人。平日里喜欢讲一些自己父亲沈师桥先生的传奇冒险故事给外孙听,对于自己年轻时候的经历却闭口不提。
而杨广自己实在是太调皮,到处闯祸惹事,于是外婆就会用危险的事物吓唬他。
这个外孙人小鬼大,胆子就像赤手空拳吊打景阳冈上猛虎的行者武松。外婆试了各种手段都吓不倒他,什么老虎精、美女蛇、魔方大厦、水猢狲、大灰狼、警察叔叔、狐狸精、怪老头、镜花缘的两面人、一只耳、黑风婆、邋遢大王通通试了个遍,还是不行。
但是外婆发现这其中,属大灰狼和黑风婆最能让杨广感到一丝压力。
在两年前的那个夜晚,外公和老伙计们麻将未归。
外婆拿出一副诡异的装扮,一顶黑色巫师破尖帽,一副老花眼镜,一条灰色长围巾,和一件蓝灰的破洞长袍。接着咕噜咕噜喝下一整杯用搪瓷杯装的咖啡色饮料,长出了尖牙和利爪,灰黑色的毛发和巨大的尾巴。
门半掩着,可怕的外婆戴着帽子,坐在缝纫机边的老藤椅上,背对门的方向,等着杨广过来吃傍晚的小点心。
“外公外婆!开门。”
“门开着,进来吧。”
杨广推门进来,看见外婆今天好像有点不一样,还戴着一顶破尖帽坐在缝纫机边上。
“你外公还没回来,冰箱里有你喜欢喝的乐口福,我特意给你冰的。”
外孙自然也没多想,他打开那台绿色的老式冰箱,拿出搪瓷杯装的乐口福,咕咚咕咚的喝下肚。
然后走到头戴尖帽的外婆身后。
“外婆,你怎么在屋里还戴帽子呀?”
“今天翻老箱子找出来宝贝,就想再戴戴看。”
“外婆,你今天怎么声音跟平时不太一样,是不是感冒了?”
“怎么不一样了?”
“声音好像变粗了……”
“哦……昨天衣服穿的少,冻着了。”
“外婆,你在忙什么呢?”
“我的好外孙,你凑过来看看外婆在忙什么呀。”
杨广伸出头去,看到缝纫机的台面上有一颗药丸,上面刻着一个巨大的爪子符号,别的也没什么呀。
“一个爪子药丸,这是什么呀。”外孙说道。
“你猜?”
杨广再抬头看看外婆,只见外婆巨嘴尖牙,满脸斑毛,奸笑着看着杨广。
外孙直接被吓得昏了过去。
而外婆则拿起药丸,掰开杨广的嘴,把药塞了进去。
等到杨广半夜噩梦醒来,他的妈妈告诉他,外婆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