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坨森林里,几名兽人正急促的赶路。
“已经隔了那么远的路了,怎么还没有发现下一处记号?”领头的兽人杜鲁心里焦急万分,正在这时,一个长着牛头的年轻兽人在他左前方轻轻喊了他一声。
“有发现吗?”杜鲁敏捷的穿过一片湿滑的土壤,走到那名牛头人身旁。
“头儿,你看。”牛头人举起手,手掌上是一片破碎的衣物,上面还缀着一根尖利的兽齿。
“是王子的,还好王子及时又留下了记号,不然这片林子这么茂密,还真不知道该往什么方向走。”杜鲁松了口气。
牛头人插话:“还用想吗?肯定往北走了,王子一定是被弗洛人给抓走了。”
杜鲁瞪了牛头人一眼说:“在没找到王子的确切线索前,不要随意猜测,弗洛人虽然是群无耻的人,但他们的力量不弱,我们最好祈祷王子不是在他们手里,否则,战争可能就要发生了。”
牛头人不由噤声,他想到五年前,弗洛人勾结部落里的叛徒,企图偷袭部落,虽然因为对方的领主死在了半路上,战争没有进一步扩大,可他的一个叔叔还是死在了那场突然发生的冲突中。
五年的时间,当初的少年牛头人已经长大成了一个合格的战士,只是战争带来的伤害还留存在他心中。
似乎预感到不好的结局,几个兽人在接下来的行程里都闷声不语,新的碎片被不断发现,几人的表情却没有高兴起来,因为他们在林子里走了很久,已经快走出松坨森林的范围了,不远处就是弗洛人的领地了。
他们小心翼翼的寻找着,终于在接近森林尽头的地方找到了最后一块挂在树枝上的衣服碎片,眼前,投出稀疏的树叶,猛然出现了那座巨大的城堡。
这是他们第一次来到这片区域,目睹到这样伟岸的建筑,几个兽人心里都一阵发怵。城堡四面均是由黑色的砖石垒成,光滑密致,墙上还插着不少弗洛城的旗帜,这些旗帜随风激荡,带来一股肃杀的气息。
“头儿……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牛头人羞愧的发现自己有些胆怯。
杜鲁凝视城堡一番,再三盘算,最终决定先撤退。
结果杜鲁还没转身,牛头人就一把拉住他的手,兴奋的说:“头儿,你看那儿。”
杜鲁回头一看,松坨森林外,距离城堡大约几十米的平整地面上,一块被撕碎的衣服残片静静得躺在地上。
杜鲁眯着眼睛看了会儿,确定的点点头说:“是王子的衣服,我们得赶紧回去报告统领。”
话音刚落,忽地,城堡里一阵急促的号角声响起,接着紧闭的吊桥放下,一队铁甲骑士如旋风般穿出,然后直直地向着杜鲁的位置冲来。
“跑!”杜鲁很快反应过来,拔腿就走。
剩下的兽人见了这阵势,早已有些畏惧,见杜鲁先跑路,忙不迭的跟上。
等到弗洛城的骑兵赶到森林边上时,几人已经远远遁去。
“大人,我们要入林搜索一番吗?”一个铁甲骑士瓮声瓮气的问。
“不用了,先禀报领主大人吧,由他定夺。”被几个骑士围在中间的一个黑色铠甲骑士说道,然后整只骑兵队便原地调转马头,返回到城堡里。
等到城堡的大门再次闭合,不远处的一棵大树上,几个人影慢慢的爬下来,一溜烟的往西安城里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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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确定毕灯是被弗洛人抓去了?”
达洛部里,达洛坐在帐篷正中的椅子上,严肃的问杜鲁。
“达洛王上,这我倒不能百分百的肯定,只是我们一路循着王子留下的记号,最后追索到了弗洛人在松坨森林边上建造的城堡旁,然后在森林通往的城堡的路上,我们看到了最后一处记号,我想王子没有理由会在其他地方。”杜鲁接着将之后的事情也描述了一遍。
“弗洛人果然贼心不死,这次他们又用诡计的,居然敢抓走我儿!”达洛一拍椅子扶手,整把椅子被他巨大的力量给震榻。
“博得,你怎么看?”达洛虽然气得发极,但还是要听听老伙伴的意见。
博得在帐篷里来回踱步,捋了捋他已不多的胡须,然后说:“我想,王子被弗洛人抓去应该是八九不离十了,因为没有第二种可能性,方圆百里,除了我们和弗洛城,再也没有其他像样的势力了,所以这次事件一定是弗洛人蓄谋已久做的。”
“那我们要怎样把毕灯弄回来?”达洛着急的问。
“统领,我们不妨先冷静下来,从敌人的角度,想想他们想达到什么目的。”博得保持着冷静。
“可毕灯就在他们手上,随时都可能……”
“如果他们想杀掉毕灯,何必要大费周章的越过层层森林把他抓到城堡里去呢?所以,我断定毕灯暂时一定是安全的,我们越是因为担忧毕灯的安危而仓促行动,越是中了弗洛人的计谋。”博得摇摇头,肯定的说。
达洛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只是毕灯是他的掌中宝,一想到平日里娇生惯养的儿子此刻在敌营里饱受折磨,他就万般心焦。
“那也不能拖太久,如果我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能保全,我还如何面对族人?”
“毕灯王子是一定要想办法救回来的,不过我们不能直接带兵马打上去,据偶尔来部落交易的猎人和商人所说,弗洛城里现在有一支2000人的正规军,现在都装备上了全套铁甲,其中更是有一队人数不少的骑兵……”博得有些沉重地说。
杜鲁在一旁插话;“对啊,之前那队骑兵不知怎么的还发现了我们,如果不是我们跑得快,说不定就回不来了。”
“闭嘴!现在的兽人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在敌人面前仓皇逃窜,难道是值得说出来的事情?”达洛狠狠瞪了杜鲁一眼。
杜鲁张了张嘴,没有了话。
博得拍了拍达洛的手,用平和的眼神看了杜鲁一眼接着说:“虽然逃跑是可耻的,但你们身上背负着更重要的使命,所以你们也不要觉得羞愧。”
“王上,我认为,弗洛人这次没有直接发动战争,一定是打算以不流血的方式获取我们的金矿,他们可能是想用王子作为筹码与我交换一些黄金,也可能想借此逼迫我们迁移,让出这片金矿……”
“他们敢!”达洛怒吼一声,接着说:“虽然毕灯是我唯一的儿子,但作为部落的统领,在我心里,整个部落才是最重要的,如果弗洛人妄想借此威胁部落放弃金矿,那他们就太天真了,我绝不会为了毕灯这个逆子作出放弃部落金矿的决定。”
帐篷里的兽人们听到达洛的话,顿觉热血激荡,甚至有人喊了起来:“我们愿意为了统领和弗洛人死战!”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我和博得需要静静。”达洛挥手示意帐篷里的人都出去。
等到帐篷只剩达洛和博得时,达洛一下子散去了自己的气势,整个人变得有些萎靡。
“老朋友,你别担心了,我明白你所担忧的,明天我就让我的心腹穿过森林去找弗洛人谈谈。”博得安慰道。
接着两人继续商量了一会儿,直到天黑,博得才神色如常的走出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