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首府安北府以北是安北大营,也是守护北漠洲安定的两大军事存在之一,此时大营内的军事将领们都齐聚在大将军帐内议事。
“刚刚得到确切消息,我那孽子吉姆叛变了朝廷,投降了突突,现在正带人到处攻城略地。
据最新消息,已经有五十余府陷落,真是家门不幸,我教子无方,导致朝廷受累,族人受累,真是愧对皇上,愧对列祖列宗,我已呈报给皇上,愿意接受皇上对我的责罚,但现在最最要紧的事,是怎么阻止这个孽子再兴风作浪。
这里有这几天的各府县奏报,看后请大家献计献策,拜托各位了。”
吉烈首先开口,一脸懊恼与自责,看得出这件事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一些将领开始翻看摊放在帐中间桌上的奏报,并悄悄议论起来。
“这些奏报中,只说令郎领突突军接收府县,并没有证据说其判变,何以见得,吉姆将军叛变了?”杨苏一句话切中了要害。
“如果是叛变,那么证据在哪里?如果不是叛变,那么这就可能是吉姆的引狼入室,关门打狗之计了。”乐毅接口道。
“在这之前,他派了我孙子,以祭祖的名义将他娘接走了,至今未归,这个畜牲。”
吉烈有气无力的回道,人却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根据以往的经历,各府县应该强烈的抵抗才对,怎么这次陷落得这么快?”乐毅随意看了两份奏报问道。
“如果你把这些奏报看全了,就能分析出来,突突这次是打的吉姆的名义进驻各府县的,而且有在吉姆那当兵的带头,所以一路畅通无阻,再则突突改变了策略,原来他们打下的府县都是烧杀抢掠,还动不动就屠城,而现在数万大军,都能做到秋毫无犯,买东西还给钱,夜晚还给城内的民众演戏,很得民众的拥戴。”
“这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天下奇闻。”一个对突突相当了解的将领发出了感慨。
“还有更离谱的,他们杀了那引起民怨的大贪官,抢了他们的财产,放了牢房里的那些犯人,还得到了群众送牌扁“青天在世。”
“看来他们这次是有备而来,要不然不会这么得民心。”杨苏感叹道。
“也不是没有府县抵抗,但是他们有一种全新的攻城车,可以直接让重骑兵登上城楼,再加上他们提前在各府县布上了探子,里应外合之下无往不利,搞得我都不知道这仗怎么打的了,大家各抒己见吧。”吉烈有些愤概。
“这的确是个难题,按照大将军所言,我们现在只有两条路可走,一是立即提兵迎敌,打城防战,这样就有被各个击破的风险。
二是我们收缩兵力,拉长战线,这样他们要管理各府县,兵力就会减少,而我们兵员聚集为一处,此消彼长,我们可毕其功于一役。”乐毅根据判断提出了两种方案。
”我觉得城防战可行,根据奏报,他们兵分三路,我们可以先寻找最弱的下手,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树立信心,然后再和强手交战,即使不敌,耗也要耗死他们。”下面一位将领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问题是他们当中没有弱手,中路军由吉姆和真无双指挥,一个个人武力超群,一个智计过人,连身经百战的武威王都在他手中吃过亏,他们两人搭配,试问谁能直面其锋。
左路军是由左前锋将军塔娜和他儿子指挥,灵蛇部是前朝大鑫余孽,是赤那的马前卒,悍不畏死,行军打仗经验丰富,也是块硬骨头。
右路军是由左贤王树海和一个沙陀王子率领,那个王子我们并不了解,但那个树海自幼就和赤那南征北战,也是悍勇无比,深得赤那真传。
所以要想快速解决其中一个对手很难,要是不能快速解决对手,其他两路大军就会增援,以他们现在的总兵力,我们会有全军覆没的风险。”吉锋接过那位将领的话头,总体分析了一下打城防战的结果。
“也就是说,现在的问题集中在了打城防战还是打阵地战了,那么大将军能否估计各有多少胜算?”杨苏问道。
“城防打消耗战,我有5成把握,如果打阵地战,兵员补充足的话,我有7成把握,但是我们如果打阵地战,就只有大非原能容得下这么多兵马,那么放弃这么多府县的责任,皇上追究起来,将由谁来负责。”吉烈提出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
其实吉烈是夸大了胜率的,他这样做也是为了给众将一点信心。
“本王来承担这个责任如何,成大事者,不应计较一城一池一事之得失,而应该以长远目标来看待问题。”
门外说着话,走进来一个身穿三爪蛟龙袍,头戴通天冠,脸圆口阔,柳眉凤眼,平易近人之人。
“原来是安北王驾到,下人也不通报一声,待会我去责罚于他们,王爷里边请,上座看茶。”吉烈连忙接住,满口陪罪之语。
“参见王爷。”众将参拜了下去。
“免礼免礼,吉烈,你也不必责罚外面的看守了,是我叫他们不要通传的,其实我已听了一段时间了,你们收到的奏报,和我潜伏在突突的金牌探子传回来的消息基本一致,但传到我这里的消息却更为详细,你看。”
安北王从胸中掏出了一张写着密密麻麻蝇头小字的纸条,递给了吉烈。
吉烈双手接过,贴到了眼前细看了起来,思滤良久道:“这么说,这一切都是真无双之计了。”
“不错,真无双还计划,等吉大将军到达前线支援时,围而歼之,然后各各击破各府县的残余城防兵员,一举拿下北漠,其心之歹毒,可见一斑。”
“吉大将军可以将密信交给在下一吗?”杨苏向吉烈提出了一个小请求。
“当然。”吉烈将纸条递了过去。
杨苏细看良久,生出了一丝疑虑道:“此信连他们的生活点滴都写得如此详细,不知是何人有此能耐。”
“此人就潜伏在他们身边,当年我可是花了重金才买通了此人,让他与黄监军单线联系,谁知这次黄监军被叛徒吉姆所杀,他只得再度与我取得联系,好的是吉姆杀黄监军匆忙,他没有被暴露出来,他将来是我们监视敌军的一个重要棋子。”安北王说到这些,无不得意洋洋,有些沾沾自喜之态。
“两边的情报都对上了,而且他写得更详尽,应该没有暴露,值得信任,那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将安北府的粮草运走,传令将所有府兵集中到大非原联合操练,但这需要时间,有谁能带领一支队伍,给大家争取这个时间呢?
吉烈满怀期望的问道,当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都知道这次去了就是炮灰,一时有些冷场,没人敢吭声,甚至连呼吸的频率都小了些。
“还是我去吧!我想三弟看在过去的情分上,不敢拿我怎么样的,仗着这一点,说不定可以拖一段时间。”吉锋主动请缨,化解了这一尴尬局面,到底是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好,你要多少兵马?”吉烈老怀欣慰道。
“停,停,停,看了刚才的密信后,下官有一计,不知当讲不当讲。”杨苏叫停了吉锋插了一言。
“愿听先生高见。”
安北王和吉烈几乎同时说出了这句话。
“敌我双方都是聪明人,都知道迟早总会有一战,我们何不暂且停战,约定好时间,在大非原开战就是了,没有必要再白白损失那么多士兵的性命。
信中说贪官被他杀了,钱财也被其没收了,他喜欢做好人,我们就让他做个够。
我们将府县所有的大小官员,包括城市管理人员,一并带走,他们要,就需要留下很多人手管理,这样间接减少了他们的参战人员,到时候盗匪入侵的帐就会算到他们头上,这样他们的好名声就会不攻自破了,百姓也会看清楚他们的真正嘴脸。”
杨苏就是没有直说,留人搞破坏,弄得小双他们不得安生,但也是话中有话,明白人一听就明白。
“高,实在是高,怪不得武威王常称杨主薄乃是我大玄第一谋士,果然名不虚传,受教了,那定在什么时候开战合适呢?”安北王问道。
“那就要看大将军的计划了,最好定在我们有充裕的时间,敌方还在首尾不能相顾时仓促应战,这样我们的胜率就会增大,大军胜利之时,收复各府县易如反掌。”
杨叟没有给出答案,只给出了一个建议,毕竟他新来不久,对北漠的情况没有吉烈清楚。
“收拢各府的府兵,十日内足够,但要带走其他人员粮草,起码得半月左右,加上兵员的系统协调操练,怎么都要一月有余,各位以为如何?吉烈出于礼貌的问道。
“既然如此,我会立即写奏章,用800里加急急报皇兄,你也将请战书立即送到突突那里,双管齐下。
我得先回家收拾东西了,告辞。”
安北王听到决定,便不在迟疑,匆匆而去。
“恭送王爷。”众将在吉烈的带领下行礼道。
“我们也要将这里发生的事情呈报武威王,就先行一步。”乐毅和杨苏告退道。
“两位请便,都回去收拾吧,准备撤离,吉锋留下来,帮我送信到突突去,你帮我问问这个孽子为何如此?”吉烈恨得咬牙切齿,一掌下去,将一把椅子拍成了粉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