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事情实在太紧急,我顾不得安排太多,就带着小水滴和一众人马去了边界。实在太恼坐马车,索性这次换上男装骑马出门。可就是这次离开导致百果庄迎来一场‘改朝换代’,也让我在一时间内陷入困境。当然,这是后话了。
“大家都忍忍,我们的弟兄们还等着呢!”朝着疲惫不堪的大伙喊去。
大家连续赶了两天的路,又累又困,随行的马更是累倒了三匹。每天没有蔬菜和水果,只有一些干饼和馕可以吃,一个个越发羸弱。他们不吭声,但我看得见,他们干裂,流血的嘴唇。
“公子,风大,你别在这儿站着了。”小水滴在我的肩上挂了一件披风。
“兄弟们都安顿好了吗?”我始终看着远处挂在两峰之间的夕阳。
“公子放心吧。”
两峰之间,摇摇欲坠的夕阳还卖力的散发最后一点光芒。周边的彩霞被染成紫色,丝绸般往四周扩散。谷中腾起一阵晚雾,看来明天是阴天了。
夜晚,大家生起火,各自扎起帐篷,宿在一处山腰平坝。
又行了一天的路,人马才到达丢酒的地方——石聚壕。
顾名思义,石聚壕满地的沙砾和石头。几十年的干旱,加上这里战乱不断,导致方圆百里寸草不生,原住的百姓早早地搬离,因此,两军在这儿交战是最合适不过的。可以说,这里,是一个人为的战场。
“白墨怎么没在这儿?”我问。
“他信上也没说清楚……”小水滴嘟囔着。
“公子,白副庄主派人来了。”正当我们疑惑着,队伍里的哨兵来报告。
“见。”
“是!”他行了个拱手礼,随即退下,然后,一个面目陌生的人上前来。
“岑副使,副庄主现在在驻南介小舍主府上,他派属下来请您。”那人恭敬道。
“暗号。”打量这那人,觉得还是以防万一为好。
“呃……”他犹豫了下,还是硬着头皮说出我与白墨约定的暗号:“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倒吐葡萄皮。”
他咬字不太清楚,说出来滑稽又搞笑,小水滴在一旁嗤的笑起来。
“行了,”我叫停了小水滴的笑:“通知弟兄们,赶路,还有你”看向那人:“带路。”
“是。”两人行了礼,就下去各忙各的。
收拾好东西,又朝着南介都城煖城出发。
快马加鞭两天,队伍到了煖城城郊。带路的人给守城兵打点一番,同意我们先过,刚验完过城令符,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从城里出来。
领头的男子穿了一件大红轻衣,一脸邪笑看着我们的队伍。
那男人长这一张潦倒众生的脸,若不是因为他的声音,我还以为他是个女子。体态妖媚,面容白皙,十指根根如白玉,逗得身后的士兵神态恍惚。
想必他是要出城,我们的队伍挡了他的路。本来就是在别人的地盘上,百果庄还是不要太醒目比较好。我下令所有人靠边站,给他们让出路来。
“本王有这么可怕?把岑副使吓着了。”那男子轻飘飘的下马,踩着轻步向我走来。
岑副使?看来,白墨在他们那儿。
“副庄主呢?”我问他。
“在本王王府呢,现在,他正和百果庄驻南介的小舍主把酒言欢。见他二人喝的开心,本王不想打扰,就自己来接岑副使了。”他答。
这时,才注意到他居然自称本王。
“那,王爷,还请您带我去见副庄主。”我向他虚拱个手,不等他回应,就立刻跨上马,往城中去。
“岑副使年纪轻轻就坐到仅次于副庄主的位置,可真是厉害。”红衣男驾着马追上来。
“王爷过奖。”
一路上,他倒是滔滔不绝地说个没完,我有个没个的敷衍回答。不是我不爱说话,而是在这种情况下,言多必失。
从外城向里,走过一段石路,队伍路经的地方慢慢出现星星点点的屋舍。朝里走,屋舍更加豪华,一栋一栋的连成一排。看上面的匾额,我们正在走的是街道无疑。可是,偌大的街上,没有一个行人或者商贩。
看旁边这个随着马的颠簸,摇头晃脑的家伙,想必是他把人给清走了。
不过这样也好,免得队伍打扰到百姓。
横穿两条街,红衣男将我们带到王府。黑红色的巨大匾额上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大字——凌安王府。
凌安王,这像个女人的家伙是南介的凌安王。
下人将马牵进了马槽,凌安王派人安顿好我带的人,然后引着我和小水滴进了王府。
凌安王府也是华丽的很,上至屋檐,用的是盘山黑玉,下至踏脚的石子,用的是极为稀少的赭明湖七彩鹅卵石。其他假山,凉亭,植被,屋舍装饰就不用说了,那个奢侈度,和百果庄比,有过之无不及。
虽然凌安王府的设置无处不透露着土豪的气息,但这些奢华的东西凑起来后,给人一种僵硬的感觉。就像是,这种奢华,不是为了宅子主人享受,而是刻意做给人看的。
皇家是非多,也许这个凌安王为了自保,刻意装作奢侈无度吧。统治者,最喜欢这种丧失民心的对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