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初三,东篱国的迎亲队伍已经到了大邺。
傅卿卿身着华丽的公主服饰登上了马车。马车的最前方是傅景煜和傅桓影。作为护送迎亲的傅景煜今日着一身降紫色蟒袍,腰系白玉腰带,上挂白玉玲珑腰佩,气质优雅,气度逼人。
慕昕绾和苏暖玉刚到,便看到了傅景煜欣长的身影。
“你怎么也在这里?”傅景煜亦看到了她,略微有些吃惊。
慕昕绾一噎,没好气道:“王爷这话说的便不对了,我好歹也算是朝廷重臣家的女眷,为何去不得?”
按理说这次一同去的只有大邺公主和皇子,以及护送的将军。傅景煜扫了一眼慕昕绾和苏暖玉,没再多问,挑了挑眉道:“上车吧。”
慕昕绾睨了他一眼,便趾高气扬地拉着苏暖玉上了女眷的马车。
傅景煜笑着摇了摇头,正准备出发,却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妇人的声音。
“卿卿!”
所有人均回首望去,却见静贵妃在侍女的搀扶下小跑着向他们走来。
傅景煜忙下马迎了上去:“母妃。”
“卿卿,我的卿卿!”静贵妃泪眼盈盈。
车里的傅卿卿再也忍不住,跳下了马车,哭着朝静贵妃奔去:“母妃!”
静贵妃打量着自己的女儿,流着泪道:“我的好卿卿,去了东篱以后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傅卿卿猛地点了点头,柔声道:“母妃您也是,千万要保重身体。”
静贵妃擦了擦眼泪,笑着看向她,说道:“走吧。”
傅卿卿已哭成了个泪人,紧紧地抱了抱静贵妃,随即咬牙转身上了马车。
傅景煜轻轻地拍着静贵妃的后背安慰着,眸中闪过一丝忧郁之色,但很快便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他将静贵妃交由旁边的侍女,随即起身上马,吩咐队伍即刻启程。
告别了静贵妃,庞大的队伍在段家军的护送下,浩浩荡荡地驶往东篱国。
经过三天两夜的路程,大邺的队伍终于到了东篱。
女眷们跳下马车,欣喜地看着眼前的景色,不时发出惊叹声。
大邺此时正值冬季,草木皆枯,而这东篱国的周围却是青山绿水环绕,遍地皆是白色的芍药,空中还飞舞着五颜六色的蝴蝶。
“这东篱国可真是个钟灵毓秀的地方,瞧这些花花草草,不知还以为进了仙境。”晴雪小声地在慕昕绾耳旁嘀咕道。
慕昕绾也是头一次来到东篱国,尽管曾经从慕唯风口中得知东篱不似凡尘,但今日一见还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撼到了。
道路两边开满了大朵大朵五颜六色的牡丹花,象征着“富贵”。东篱自古以来便是三国之中最富有者,传闻皇宫下面的密室里藏满了无数的金银珠宝,可谓富甲一方。因此牡丹便成为象征东篱的国花。
再往前走几步,便可看到东篱的皇宫。有一个庞大的迎亲队伍在宫外守候着,这只队伍便是东篱赫赫有名的“银甲三十六卫”,由三十六名武功高强的侍卫组成,他们均身穿银色铠甲,排列整齐。
其中一个侍卫躬身道:“请随我来。”说罢,便带着大邺的队伍朝皇宫方向走去。
眼见便快要到了皇宫大殿,大殿的四周,古树参天,绿树成荫。它不似大邺皇宫红墙黄瓦的格调,反而整个皇宫均用乳白色的琉璃瓦片制成,显得高贵又华丽。
刚迈进殿门的那一刻,慕昕绾倒吸了一口凉气。
只见宫内大殿的内柱都是由多根乳白色的巨柱支撑着,每个柱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绝栩栩如生的白龙王,分外壮观。按照东篱国的习俗,白龙便是他们的天神,因此,所有的龙皆以白色雕刻,每条龙的鳞片混入了银色,闪闪发光。
大殿的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茶,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定淡蓝色,似染似天成。
内柱旁还有一个较大的池子,池水中零零散散地飘着几朵大瓣的桃花,煞是夺目。整个殿内都散发着一股清香的香草味,沁人心脾。
这……确定是皇宫?
说是玉皇大帝的寝宫也不为过。
慕昕绾正痴痴地看着眼前如梦如幻的景象,却听前方有一东篱国侍卫高声道:“大邺朝队伍到。”
傅景煜欣长的身影微微弯曲,上前一步道:“见过东篱君王。”
“免礼,你们这一路风尘仆仆,快入座。”东方琰笑着说道。
慕昕绾抬眼望去,东方琰今日穿一身雪白的直襟朝服,衣服的垂感极好,腰束月白飞龙的宽腰带,其上只挂了一块玉质极佳的墨玉,头顶镂空雕龙的金冠束着头发,瞧着比平日多了几分英挺和高贵。
感受到她的视线,东方琰亦向她扫了过去,慕昕绾忙收回视线,与大邺的队伍一同落座。
东方琰坐在大殿的前方,仅次于他的便是洛亲王东方栎和东篱国公主东方丹妤。位于左侧一列的依次是傅景煜,傅桓影,傅卿卿,七公主傅桓钰,慕昕绾与慕唯风坐在了一起,再往后便是段睿和苏暖玉。而位于右侧一列的是东篱国的大臣,按权位的高低依次排列。
东方琰与大邺的皇子公主寒暄了几句,便吩咐侍女传上东篱特有的山珍海味。
乐声起,从殿外进来几个美人,皆身穿淡蓝色水袖裙,随着缓缓的乐声,长袖飞扬,柔情似水。伴着殿内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那些美人仿若天上的仙子一般。
慕昕绾嘴里正嚼着大闸蟹,突然感觉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她顺着那道目光看去,却见东方琰正高高地坐在皇位上,一双眸子深深地望着自己。她顿时噎住了,连连咳嗽了几声,往肚子里灌了一杯茶水才平静下来。
傅景煜察觉到了她的举动,眯了眯眼,举起酒樽起身道:“恭贺东篱君王登基,愿贵国岁岁安康,国泰民安。”
东方琰不得不收回视线,亦举杯道:“多谢宸王,自家人不必多礼,干。”
“干!”傅景煜爽朗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