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卿卿几年前曾得过一场大病,病后身体虚弱,御医说她郁结在心,需要安静的地方休养。
她离开宫中在清南山附近的寺院中静养。
寺院清净安宁,她闲来无事便上山采药消磨时间,一日,她顺着河边走却被什么东西绊倒,正是昏迷不醒的东方栎,他身上是被血染红的长衫,几道伤口狰狞,面色发青,显然是受了重伤。
傅卿卿吓坏了,她试图叫醒他却没有任何反应,最后只得找人帮忙将他带到了寺院中。
傅卿卿按住持的药方上山采药,几日的悉心照顾,东方栎终于悠悠醒转。但右腿伤势过重无法下床。
东方栎只是道谢,并没有说发生了什么。二人像是有默契一般,傅卿卿也从没有问过他发生了什么事。
在东方栎养伤的几个月的时间,二人相敬如宾,吟诗作对,竟有种逍遥快活之感。
一日午后,傅卿卿外出归来却不见东方栎的踪影,桌上只留下一封书信让她等他。
傅卿卿身子已大好,宫中派人来接她,她最终还是没有等到他。
她渐渐地将这件事压在心底,西凉和亲她无能为力,没想到后来竟在清江镇见到了东方栎,他想要带她走,但她自知自己的身份特殊,便狠心拒绝了他。
今日东方栎突然出现求娶她,还是以东篱国二皇子的身份,她一时不知如何是好,她不知东方栎只是想报恩还是怎样,一时间乱了心绪。
慕昕绾没想到傅卿卿竟有这样一段故事,她看傅卿卿心神不宁的样子,安慰道:“你既如此在意他,何不顺了自己的心意,人生在世最苦的便是求而不得,你们之间经历了这么多坎坷,如今在机缘巧合之下能结成正果,为何不勇敢的试一试?难道你想像上次那样一道圣旨下去就要嫁给一个不相识的人吗。”
傅卿卿眼中泪光闪现,最后竟破涕为笑:“就知道你想法多,听你这么一说,竟有些拨云见日的感觉。”
银烈不知从哪窜出来,扯着她们的衣角往大厅拉,傅卿卿露出笑容:“我们走吧,阿煜可是等急了。”
院里的栀子花开的正盛,灌木上星星点点的白色花瓣在绿叶的衬托下格外清丽可爱,栀子花芳香素雅,正与园中景致交相呼应。
栀子花寓意坚强、永恒的爱,栀子花那纯白的花朵颜色,纯洁无瑕,寓意着美好的寄寓与爱情的希望。
清新淡雅的外表下,透漏着是一种坚强与毅力。它的芳香四溢的花香,给人带来生机勃勃的感觉。
傅卿卿用过午饭后便先行回宫,傅景煜提及永安河边风景正盛,邀慕昕绾一同出游。
慕昕绾欣然点头,与银烈打闹了一会儿便准备出发。
韩管家小步亦趋地过来说道:“王爷,白姑娘来了。”
话音未落,一道女声便顺着门口柔柔传来,只见白宝若莲步上前,手边挎着一个篮子,盈盈福身道:“表哥,姑母知晓你爱吃她做的雪花酥,特意叫我送过来。”
她目光触及到慕昕绾时,微微一顿:“这位是?”
慕昕绾直视白宝若的目光,冷静的表情散发着一种光彩,那份不可逾越的无形傲气,竟让白宝若有些害怕。
“这是慕将军的女儿慕昕绾。”又转头像慕昕绾介绍道:“这是我的表妹白宝若,平日里能替本王多在宫中陪着母妃。”
慕昕绾轻轻颔首,算是打过招呼,白宝若刚才眼里一闪而过的情绪被她轻易捕捉,那是一种敌意。
她清浅一笑:“既然白姑娘前来拜访,那我就先告辞了。”
“我送你出去。”傅景煜脱口而出,似是忘了白宝若的存在。
“不必了,王爷还是与白姑娘叙旧吧,我就不打扰了。”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坚定。
傅景煜看着慕昕绾离去的背影,嘴角微弯,她刚才的语气是有些在意吗?
祭地仪式后,大邺皇帝大摆宴席招待远道而来的东篱使臣。
慕昕绾得到消息的时候已是几日后,夏日炎炎,夜晚虽无日光暴晒,但院中花草招来飞虫无数,烦躁的很。
望烟楼灯火辉煌,夏日里更是有许多酒客来往驻足,京城最近传的沸沸扬扬,大邺皇帝已下旨将三公主嫁与东篱国二皇子。
一时间风声四起,有人说公主和亲西凉未果,如今转嫁东篱,是命中带煞。也有人说西凉穷凶极恶,山高水远,而东篱与大邺敦睦邦交,公主此次和亲为两国邦交作出贡献,乃是奇女子。
慕昕绾不置可否,轻饮杯中酒,酒味入口绵长,醇馥幽郁,还带着淡淡的花的清香,她一怔,花的味道有些熟悉。这酒她之前从未喝过,望烟楼什么时候竟酿造出如此美酒?
她顺着走廊来到酒窖,琳琅满目的酒缸散出浓郁的酒香,她寻遍所有,终于在一处包装精美的盒子中找到了一小坛。
“今日怎得空来望烟楼小坐?”来人一身玄色暗红缎花袍,嘴角含着一抹妖冶的笑。
慕昕绾听声音便已知晓是谁,二人早已相识,便打趣道:“当然是想念你的华亭玉酿了,想来偷偷尝尝,没想到正好被你撞见。”
“今日无事,便来望烟楼逛逛。”说话之人正是望烟楼的幕后老板楚君烨。
慕昕绾轻轻举了举手中的酒坛:“什么时候出了新品种,竟有些栀子花的香味?”
“华辰王府今日派人送过来的。说是王爷今日要与贵人独饮。”
“傅景煜?他也在这里?那怎么刚才小二将这酒送到我这里了。”
楚君烨眉头轻佻,想来也是微微吃惊,略加沉思道:“你与宸王相识?难道你便是他所说的贵人?”
慕昕绾有些诧异:“我去找傅景煜问个清楚,改日再来尝你的华亭玉酿。”随后将酒坛抱在怀里,潇洒离去。
楚君烨看着她潇洒离开的背影,不禁笑着摇摇头,还是原来的样子,哪还有一点小姑娘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