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连后面什么时候站了个人都不知道。
“你们干什么呢?”一声清脆冷清的声音打断了组内队员的八卦。
程以,北城总局派下来的空降兵,萧臣川的小师妹。若是这样倒也没有什么,但是众人皆知她,喜欢萧臣川。但萧臣川愣是没有答应。
“师兄,好久不见!”看到萧臣川程以心中一喜,熟稔地打招呼道。
话落,那人半点反应都没有给她。
见状程以也不觉有什么,反正他对她的冷漠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越是这样她越是想得到这个男人不可。
“师兄,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呀?看起来心情有些不好呢!”
他抬眸看着她。就在程以以为萧臣川会对她的态度有所软化的时候,那人冷冷地说了一句,“你进来的时候都不会敲门的吗?”
瞬时,窘迫异常。嘴角的弧度僵硬住了,讪讪的笑了笑。
然而那个男人并不打算嘴下留情,“如果你连这点基本的礼貌都不懂,那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你!”话落,她气红了脸,无语凝噎,紧接着夺门而出。
萧臣川,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老娘要你拜倒在我的石榴裙底下俯首称臣的!!只要把你打败了那么我就又是第一了!
她追了这个男人三年,他还是一如既往地冷淡,半点希望也不给她留,不过庆幸的是他的机会也没有给别人留。
不过程以不知道的是,她的这个认知将很快被打破——
此时办公室里的男人拿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怎么样?好点了吗?吃药了吗?”
可是许久之后都没有人回,正当他按捺不住的时候,叮咚一条短信提醒。
短短一个字,“嗯。”
其实刚看到短信的白一也很懵逼,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看到短信,萧臣川这才放下了他悬着的心。靠在椅子的靠背上,仰着头,黑色的眸子变得幽深,一如无尽的深海神秘莫测,却带着深沉的悲伤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
慢慢的,黑色的眸逐渐被血色晕染,他的瞳孔倏然放大,一脸痛苦难耐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人。他的手拼命地按在伤口的位置,但是血液却如决堤的洪水般怎么都止不住。
他嘶声力竭,一声又一声、一遍又一遍地呼喊着她的名字,却是如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应。硕大的眼泪砸在她的身上逐渐与鲜红的血融为一体。
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他埋头在她的臂弯里低低地啜泣着,一直到医生护士来将他拉开来。
一直到她被送进手术室的时候,他的眼睛依旧痴痴地望着她的方向,眸中颜色却已尽失。没了你,我的世界也没了颜色。
“医生,她怎么样了?”
“命是保住了,不过,”
“不过什么?”
“那枚子弹正好夹在她动脉的缝隙中,若是贸然取出的话恐会危及性命。我们这里的医疗条件不比大城市,若是要治疗还是趁早才好。但是台风马上就要来了,此时若前去途中危险异常,而且病人根本撑不了那么久。”
——
一个小时后,当白一看到站在门前的男人时有些愕然,“有事?”
冷着一张俊脸,他有些僵硬地开口道,“吃饭了吗?”
清亮的眸子颤了颤,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问。
“吃饭了吗?”他再次问道。
再次摇了摇头。然后就看见某人从他身后拿出了一个保温壶大剌剌地就递给了她。
他说,“煮多了。”
然后……人就走了。就好像真的只是多出来的一样。
当白一掀开保温盒的盖子时顿时飘香四溢,眼睛都要瞪圆了。
这真的是煮多了么?不过管他的呢!美食在前,哪还有时间想那么多?她的座右铭就是:头可抛血可流美食不可负!
摆好姿势正准备动筷子的时候一声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叮咚!
气馁地吐了一口浊气,起身去开门。
“季骁?你怎么来了?”白一倒是没有料到季骁会在这个时间点过来。
“没有事我还不能过来了?”季骁没好气道。
手一伸将一个大箱子递给了白一,又道:“这就当是我提前送你的生日礼物咯!”
然而那亮晶晶的眸子落在那大箱子上,压根就没听清季骁说的什么。
接过箱子,眉眼一弯,果断拆箱。动作粗暴,咻咻咻几下就将箱子拆了了个干净。
在看到箱子里精雕细琢巧夺天工的手办时整个人都开心得要起飞了。
吼吼吼吼吼……
整个人开心得像个孩子,故而根本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人的动作。
待白一反应过来时……
目光落那瘫在沙发上一脸心满意足揉了揉自己圆滚滚的肚子的季骁身上时,怔忡了片刻,随即眸子一转又落在了他面前的一扫而光的保温壶上。那光溜溜的都能反光了。这家伙是饿了多久呀?
吃饱喝足的季骁打了个饱嗝,毫不吝啬地夸奖道:“老白,你厨艺进步了不少呀!”
白一:“……”
这才想起来,这是萧臣川拿过来的。
算了,吃都吃了,她还能怎么样?总不能叫他吐出来吧?
再说了,浅色的眸子淬着璀璨星光一脸兴奋地看着箱子里的东西。
“今天我要在你这里将就一晚,你没有意见吧?”季骁开口问道。只不过那语气那神态根本就不像是在询问她好吧?
“你不会又被赶出来了吧?这次又是因为什么啊?”
从小季骁一有什么事就爱往她这里跑。为什么不去找季予呢?大概是因为她不会像季予一样啰嗦他吧。
“还不是那老头闲得没事做又给我介绍女朋友。”
闻言,白一只是笑了笑。她可是深受其荼毒。唉!
“不过,老白听说你去相亲了?感觉怎么样?”
话落,白一抬眸看了季骁一眼,默默在心里吐槽道,若是他知道和她相亲的人是萧臣川他还能这么淡定么?
“没什么感觉,也就那样吧。”顿了顿,顿时想到了有什么不对劲的,“嗳,我明明是假扮你姐去相亲的,怎么现在说得人好像是我一样?”
顿时联想到了什么,“季予!!”
“说,你是不是她的同谋!”
“哎哎哎,老白你可别冤枉我啊!这事我肯定不知道,我这刚回来才多久啊怎么可能知道呢!我要是知道肯定也不会帮着他们的!”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
“嗳,不过老白我听我姐说你都不打算谈恋爱,甚至连结婚也没有想法,你还真就打算这样子了?不考虑考虑别人?”
“考虑谁啊?”
“要不我们俩凑一起算了!反正你也嫁不出去我也不想娶,正好凑一对了。”眉毛轻挑,带着玩世不恭的语气道。
“你?”白一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
“怎么你嫌我脸蛋不够帅还是身材不够好啊?”一脸傲娇样。
“你个小屁孩赶紧睡觉去,老娘要把我手办好好安置一番没功夫和你在这里扯皮!”
话落,抱着手办准备离开,“哦,对了忘了提醒你一句别又把房间给我弄乱了。”白一再三叮嘱道,虽然每次成效都不大。
次日一早,季骁收拾好之后就出了门。刚出门就遇见了同样准备要去上班的萧臣川。
“早呀!偶像!”迎面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后者冷冷瞥了他一眼,开口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哦,我昨晚在这里睡的。”季骁回答道。
话落,那人眉眼似结了一层霜似的,冷气直逼人心。侧身从他身边大步跨过,一副完全不想理会后边的人的意思。
倒是季骁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快步跟了上去,“哎,偶像你等等我呀!!”
警局,正是午休时间,大家都去吃饭了就季骁一个人在忙着整理案子。
萧臣川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大早的就叫季骁把这两个月的案子文档重新整理了一遍,说是借此机会增长知识,所以季骁忙到现在连十分之一都没有整理好……
看了看时间,大概这一天都没有时间去吃饭了。伸手摸出手机拨通了白一的电话,“老白呀,劳资要饿死了……”
电话那头的白一听着季骁虚脱的语气,他不是早上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吗?怎么才一上午就这样了?
季骁:还不都是上司压榨的!!
“怎么了?”开口问道。
“我好忙,忙到都没有时间吃饭了……”
季骁要多可怜说得有多可怜,又道:“你给我带饭来好不好?就昨天那个养胃粥就挺好的!”
话落,身后那人持着杯子的手顿了顿,一双眸子变得阴晦不明。
冷着脸,面无表情地走至季骁身边,道:“整理好下班之前送到我的办公室。”
季骁一吓,下班?!!哪里来得及呀?
“队长,这个很急么?”弱弱地问了一句。
某人不动声色:“嗯。”
季骁:“……”内心十万个咆哮!但是他不敢说囧么办?
“老白呀,不用了……我没有时间吃……”哭唧唧。
挂断了白一的电话后,含泪任劳任怨去了。而白一到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了,也没管。之后倒也没有什么事,不过倒是收到了来自萧臣川的短信一条:我晚点过去取保温壶,记得洗干净。
白一看了一眼没有理会,继续码字。
许久过后,门被人敲响了。不出所料,是萧臣川。
伸手就将保温壶递给了他,“谢谢!”
他接过保温壶的手顿了顿,目光落在她的脸上,“怎么样?好吃吗?”
如果白一观察仔细的话肯定就会发现此时眼前这个男人没有半分笑意。
然而,“……”
她哪里知道好不好吃?都来不及尝一口就被季骁那个家伙吃光了!
“好吃!特别好吃!!萧警官原来你厨艺这么好呀!!呵呵!”
白一笑着回答道。嗓门不自觉地拔高了一个音量。明明底气不足却又强装镇定!虚的!
“恩?是么?”他反问道。唇角一抹笑只觉得危险又渗人!
“呵呵……可不是么……”
北城分局。
平日里忙碌拥挤的办公室此时只一人的身影在奋斗着。
一盏小台灯,昏暗的光线下,那人的眉眼却格外的清晰。
上挑的眉,一双迷人的桃花眼,浅色的眸置于光线下此时正专注地看着手中的案卷。
那是她记忆里少年的脸庞,这么多年他好像一直没怎么变呢。
而她努力学习,想要逃脱那命运的枷锁,却不曾想在他的眸眼中沦陷……季骁,在你眼里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大概是一个疯狂的、执迷的变态跟踪狂吧?
也是,当初我也没有能想到我会喜欢上你,以至于……似想到了什么,慢慢的她的眸蒙上了一层灰。
“宋亭蜓!”听到来人的声音,女孩缩了缩身子。
十五六岁的小女孩绑着小辫子正打算赶回家的时候,被一群流里流气的女学生给围住了。
其中为首的一个女生道:“宋亭蜓,怎么样?我叫你给我送的情书送了吗?”
“送……送了。”女孩怯怯地缩了缩眸子,有些温吞地回答道。
“那他有看吗?”那个女生再问道。
“没没有。”女孩垂下头,不敢去看她。
“没看?那你下次继续给我写,写到他看为止!!知道了么?”
女生抬手一巴掌就呼到了宋亭蜓的身上,小小的身子猛地一颤,缩成了一团。眸中的眼泪在打转却始终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了。
“对了,你明天把他给我约出来,我有事与他说。他要是不来的话,你就等死吧!”
……
“喂,季骁,那个宋亭蜓是不是喜欢你啊?要不她怎么老跟着你呢?”
“宋亭蜓是谁?”
“你不知道啊?”同行的人一脸震惊,“我看见过好几次她跟在你身后了!”
话落,少年这才将目光转移至身后尾随他的那个人身上,瘦瘦小小的,一双圆溜溜的眼睛在与他四目相对时就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一般。
少年淡淡地瞥了女孩一眼,便别过眼去了,似乎并不把她放在心上,也似乎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