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语在黑暗里看不见对方的表情,对方又沉默了这么一小会,她害怕得声音颤抖连忙又道:“你看看我身上的衣服,很多补丁的,而且你再看我脏兮兮的,跟个乞丐一样,哪里跟庵里的姑子一般,干干净净的。”
言路用棍子打了她胳膊几下。
妙语哭哭啼啼起来,接着变成了身嘶力竭。
说道:“再有下一次,我就砍了你的手,让你再也不能吓人、偷东西,知道么。”
妙语连连点头。
言路将棍子扔了。妙语连忙爬起来却踉跄几下,按照熟悉的路线,快速踩在墙边的柴火堆往上爬翻过墙头,消失在黑夜里。
言路走回到屋子外就看到了凳子,还有剪纸皮影,而皮影的背后还绑着几个瓶子,里面放着密密麻麻的萤火虫,捡起来皮影往旁边的一棵大树上扔去,直接扔到大树枝桠上。
言路一手拿起凳子,来到门边推门,门里面反锁了推不动,她心里有些不满,我这个小姐还没回来呢。
落地的凤凰不如鸡,她们两个没大吵大闹就不容易了。
“是我,开门。”
听到言路的声音,躲在床底下的小鱼快速爬出来开门,小鱼扫视了言路全身上下毫发无伤,而且面容平静没有被吓到的样子,;连忙让她进屋,又把门锁上。
小鱼拍着胸口后怕道:“五小姐,可吓死我了,那是什么东西啊。”
言路拍了下她的头,说道:“人啊,一个装神弄鬼的人,被我打了一顿,就逃走了,原来她装神弄鬼的就是为了吓晕我们,再进屋子偷盗东西。”
秋霜听到这话,知道那不是鬼怪这才从床底上爬出来。
两丫鬟看到对方身上的衣服脏兮兮的再看自己的衣服,就拿出手帕对着自个全身拍打灰尘。
“五小姐,你居然追出去,你就不怕啊,这么黑怎么追啊。你是怎么做到的。”秋霜明显不相信的表情说道。
言路罢了罢手道:“这庵里有人住,要是真有鬼,她们自个还不得赶紧搬走。你们打起精神来,我跟你们说。”她把右手手指合拢成拳头,唯留下食指对着嘴唇嘘了一声,小声道:“这个庵堂有问题,你们两个平时跟紧我,要是不小心走丢了,恐怕就…。”
两个丫鬟本来松懈的神情,被这么一唬,顿时感觉恐惧的感觉又袭来了。
言路连外衣都没脱,脱了绣鞋,爬上床盖上薄被睡觉。
两丫鬟惊吓的四处张望屋子,幸好窗外没有再倒映什么。
…
两个丫鬟抱着不同心境在言路旁边躺下。
小鱼和秋霜对言路的看法都变了。
两人都怕鬼之类的东西,当那窗外倒映的可怕影子,小鱼吓得不敢动,又见五小姐跟个老母鸡护犊子似的在她们前面,后又快速出去,拿凳子扔那人,那凄惨吓人的女人声音才中断了。
五小姐还跑出去追人,不该是被吓得晕厥过去,甚至疯了么。
这得多大的勇气,而且又想起娘说过的话,小鱼想了很多…
而秋霜原本就是个爱嚼舌根,搬弄是非的下等人,她嫉妒羡慕姨娘,羡慕庶出小姐,也曾幻想过自个变成姨娘,没想到被发配跟着一个庶女出家,她不甘心也不敢反抗,毕竟她一家子除了父母还有好几个兄弟,全家都是言家的下人。
原本今天大扫除,她几次要找借口说言路的,但言路不仅主动干活,亲力亲为,而且干起活来麻利,干净。她愣是找不到能指责、刁难的地方。
不过没关系,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就不信她能一直这么吃苦下去…
隔天天微亮,妙若就在门外拿着一个小型敲钟梆梆的敲着,成功的吵醒三人,穿衣洗漱,再带着三人来到院子外面的后山,那山林往上看中间有条人走出来的路,妙若从旁边掩盖着的一口箱子里打开拿出三把柴刀,告诉她们砍了山上的松树枝条大概两百多斤,再带着一大捆柴火背下山然后再送到后院,就可以吃早斋了,她会在下面等待她们的。
妙若交待完了就找了一处石头上坐下,拿出一本经文诵读。
言路心里嘀咕,这妙若也不是个善茬,三个姑娘什么时候上山干过活的,一来就让人去那到处都是藤蔓、枝条、杂草交错的山上砍柴。
用柴刀砍着那拦在前方的杂枝条等物,除了偶尔被树枝羁绊之外,三人顺利的来到山上。言路要动手,小鱼阻止道:“小姐,你都没干过这些粗活,等着我上树砍伐,砍下来后到时候装好,小姐,你在一旁看着就好了。”只见小鱼双脚双手都很灵活,爬到一棵松树上一手扶着主枝干另一只手挥舞着砍着。
秋霜白了个眼把柴刀放到一边,找个平地坐着。言路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指责她,在言路看来,她虽然没有要别人伺候的意思,但态度是很重要的,就比如一个不听管教,不把老板当一回事的职员还不如让她另谋高处。
而小鱼,今天对她的态度热切多了。
因为踩在树干枝桠分叉的主干道上,小鱼砍得十分费力,砍伐的时候树枝晃动,她也不敢太用力。
突然那柴刀卡在分支树干里了,她用力拔拉,一下子主干晃得厉害,她身形一扭吓得叫了一声,直接从干道上摔了下来,整个人垂直的从树上的掉下来,在掉到地面时候,脚裸踩在地上,整个人因为惯性向前扑去,言路快速跑过去在小鱼脸就要朝下而去的时候,捉着她的肩膀掰回来,小鱼腿脚发抖的晃了几下才站稳。
“多谢小姐。”小鱼那小眼睛笑得湾湾的。又想了想道:“小姐,你是不是会武功啊,不然怎么能抓住我。”
“我曾经拜了个女师傅,偷偷学的。”
“啊,难怪小姐这么厉害,昨晚敢去追那贼人。”
小鱼的眼神崇拜,言路抬手用手臂的衣服给她额头、脸颊上擦汗,秋霜在一旁看得不是滋味。一个丫鬟也值得你这么细致的擦汗。难怪是一样的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