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啊,你还想着来我这夫夫山了。”南霂离开赤云谷后,便直接去往了夫夫山,一到山顶,便见山神于儿正坐在山崖边,轻抚着身上两条巨蛇,回头笑道。
“无事谁会来你这夫夫山,看你玩蛇么?”南霂玩笑道,又将两壶酒向山神于儿扔去。
“这次倒大方,给了两壶,看来是有事啊。”山神于儿接过那两壶酒,不理会南霂的玩笑话,只两三口,便将手中的酒尽数喝光。
“哎,若非有事求你,还真不想如此浪费我的酒。”南霂心疼地看着被于儿扔在地上的两个空壶,摇头叹道。
“有事求我也才两壶,宵行上次来,可是带了整整十坛呢。”于儿有些不满地撇嘴道。
“他的酒还不是从我的笛洞里搬来的。”南霂不以为然地给出一个白眼,随后坐到于儿身边,继续问道:“可还有水玉石?”
“上次给的呢?”于儿愕然地看向南霂。
“已被我制成了笛器,很受用,特别适合白焰。”说着,南霂已将水玉笛摆在于儿面前。
“既如此,为何还要水玉石?”于儿满意地看着水玉笛,不解地问道。
“我自然有用处,你只管说有没有?”南霂不再看于儿,只垂头把玩着手中的水玉笛。
“心虚成这样,我猜,是为了你那位姑娘吧。”见南霂这般逃避自己的眼神,山神于儿立即会意地笑道。
“我如今的心事,就这么藏不住么?连你都瞒不了了?”见自己的心事被戳穿,南霂无奈地向后仰身一躺,苦笑道。
“并非你藏不住心事,而是你已经大变,让我们一猜便知道,你的反常是为谁。”于儿扭头看向南霂,笑了笑。
“不就是向你要块水玉石,哪里来的反常?”南霂抚了抚额头,皱眉问道。
“曾经的南霂掌执一向心高气傲,眼高于顶,再珍贵的宝物,也只取一件留着,如今你已有了水玉笛,却又来要水玉石,岂不是反常?”于儿粗声笑道。
“也对。”南霂默认地点点头,随即不禁自笑起来,继续叹道:“先前湘君对我说过:情爱,是会深入骨髓,吞噬心神的厉害之物。起初我还不信,而今看来,他说得的确没错,几时我将自己改变了,竟毫无察觉.....可察觉了又能如何呢?既是心甘情愿,也乐在其中。”
“也好。”于儿垂眼看了看南霂,点头笑道,看到他不再独行独往,暗藏心绪,脸上浮现的笑也越发由心,便为他高兴。
随后,于儿起身,继续说道:“你等着,我下去找找。”说完,已带着身上的两条巨蛇扑下山崖。
南霂望了一眼崖下后又躺回去,不知不觉,便沉沉睡去。待到他醒来之时,天色渐晚,于儿早已坐在他身边,身上的光芒在夜色中更加耀眼。
“醒了?给你。”见到睡得有些迷糊的南霂正缓缓坐起,于儿便将一块鹅掌大的水玉石递过去。
“谢了。”见到水玉石,南霂开心地接过,迫不及待地起身继续说道:“我先走了。”
“还没告诉我,这水玉石做什么用呢?”于儿叫住南霂,好奇问道,但南霂未理会于儿,便消失在夫夫山顶。
南霂来到曾经与竹芷来过的那座荒岛,夜下漆黑一片,只听得耳边震耳欲聋的海浪拍打声。环顾四周后,他伸出左掌,掌上立即生出一团摇曳光亮的白焰,随后,又掏出水玉石,抛于上空,左掌随即挥出,那团白焰便瞬间将那水玉石吞噬在半空中,而南霂的左掌,依旧源源不断地释出白焰递向水玉石。被白焰烧灼的水玉石,没过多久,竟突然如花瓣般一片一片自行剥开,不消多时,晶莹光亮的水玉石中央,竟现出一小颗焰红的玉石。
南霂见状,迷魅的桃眼满意地弯下,又伸出另一掌,将那焰红玉石取回,左掌中的白焰随之熄灭。而后,双手将那红玉石覆住,又一道白光自双掌中透出,片刻后,双掌猛然向空中扬起,一条细长焰红的丝带随之飘落。
回到青丘的南霂,远远听见巨树下的琴声,遂走近幽湖,见众妖都围着南君,或趴或躺或在树上,静静地听着琴音。
“大夜晚的,青丘竟也难得有这般热闹。”刚走进巨树,南君一曲终了,南霂便笑着来到父亲身边坐下。
“你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宵行忽然从树上跳下。
“你怎么在这?”南霂惊讶地看向已来到自己面前的宵行。
“我今日可一直都在青丘。”宵行笑着看向一旁的麋芜。
“霂哥哥,还以为你又去找竹芷姑娘了呢。”白翯也突然从树上下来,玩笑道。
“夭夭呢?”南霂岔开话题问问白翯。
“夭夭在笛洞睡着了。”白翯答道。
“白翯啊,什么竹芷姑娘,该叫嫂嫂了。”没想到,宵行却又故意将话题绕回来,此话一出,众妖都起哄笑起。
南霂不语,只是猛地一脚踢向宵行,但宵行早有防备,躲到了南君的身后,南君忙温笑着安抚南霂。
“掌执大人何时带那位姑娘回青丘呀竹芷?”这时,趴在地上的兽妖阿旦也突然抬起头,看向南霂好奇问道。
“听闻那位姑娘可是赤云谷巫师....”树外又有一妖小声说道。
“那又如何,只要是我们掌执大人喜欢的,青丘就欢迎。”蛮雪也笑道。
“掌执大人,何时让仙主抱上小狐孙呢?”另一个兽妖在树上大声嬉笑道,接着又是一阵哄笑,那名兽妖随即就被南霂打下树来。
“好了好了,不早了,都散去罢。”见儿子苦笑地向自己救助,南君急忙温声笑道。众妖应声慢慢退出了巨树,只留下雄虺继续陪着南君。
“父亲和雄虺大哥也早些歇息罢。”南霂关心完也走出了巨树。
“麋芜,我送你回兰田吧?”宵行走到麋芜身边。
“不用,你早些回去。”麋芜笑着婉拒后便自顾而去,宵行立在原地失落地看着远去的倩影。
“还回黄萤岭?”南霂走上前,担忧地看着宵行问道。
“不回,你收留我。”宵行心情不佳地撇嘴道。
“那你自便。”南霂说完,继续沿湖向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