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哪?”听南霂如此说,竹芷隐约能感觉得到,他并非要回南妖界,随即担忧问道。
“山犭军不能再留了,我去解决。”南霂轻抚着竹芷的脸颊,温柔笑道。现今若不及时将山犭军除去,竹芷今后就算在燕山云庄,也很危险。都知道,那山犭军唯好女色,凡被此妖看上的女子,无论如何都要得到手,加上山犭军妖力甚高,健步如飞,让人防不胜防,他又没法时刻守在她身边。
“我与你一道去。”一听是去诛山犭军,竹芷紧张地握住南霂的手,说道。
“你担心我被山犭军伤到?”南霂看竹芷紧张的神情,无奈地笑道。
“你的修为远在那山犭军之上,我自然不担心,只是山犭军为祸人界在先,伤及子容在后,身为巫师,我有职责参与。”竹芷抬起头,神情坚定地看向南霂。
“好吧。”经不住竹芷深情又期许的注视,南霂只好应允。
随后,南霂陪着竹芷回到山岭间,远远见两株迷榖花微亮着,岁英等众人皆都沉沉地睡去。不想暴露在燕山云庄人面前,南霂挥手撒下让他们各自沉浸在自己梦境中的短暂幻术。竹芷独自来到子容身边,将早已从玉瓶内倒出的一粒白色药丸给子容服下,又替他提了提盖在身上的袍衣,拾起停放在地上的星鬼剑,才起身向南霂走去,待到他们离去后,山岭间的幻术也随即破灭。
“为何还要将星鬼剑带出来?”回到易水河边,南霂看到她手中的长剑,不解问道。
“子容如今伤重,他的法器,还是我替他先保管好。”竹芷笑着轻声说完,便伸出右手握入南霂的左掌中,触到冰凉柔嫩的细手,南霂也笑着收起掌,将她的手紧紧牵着。
“子容明日会醒来么?”与南霂并排信步在易水河边,竹芷继续问道。
“虽是神药,但也得循循渐进,慢慢恢复,否则他一人类,如何受得了?总之他现在已无生命之忧了。”南霂看向竹芷,笑着安慰道。
“南霂,我好像一直在欠你的。”沉静半晌,竹芷冷声再出。
“无妨,反正你有一生的时间来偿还啊。”南霂宠溺的口吻说道。
黑暗的易水河边,一道迷榖花的亮光,两个身影,互牵着手,缓缓向东面而去。
“伯兮,醒一醒。”天还未大亮,岁英率先睁开眼,环视周围,没见到竹芷身影,遂起身来到易水河寻找,但河边空无一人,随即又回到山岭间,将伯兮等人叫醒。
“怎么了,师兄?”伯兮迷糊地眯着眼,半睡半醒地问道。
“竹芷师妹不见了,大家先四周找找。”岁英神色焦急地说道。
“什么!”伯兮一听,惊得立马站起身来,火速带着另两名弟子四处寻去。
“师兄,周围都找遍了,没发现竹芷师妹,这可如何是好啊?子容已经重伤昏迷了,若竹芷师妹再出什么意外,我们怎么向师父和冥师叔交待呀。”寻了半天,三人都一脸失落地回到岁英身边,伯兮更是忧心忡忡地叫道。
“子容师弟的星鬼剑不见了,应是被竹芷师妹拿走了。”此时岁英已无暇理会伯兮失态的叫声,而是巡视了子容周身,继续说道:“也许,我知道她去做什么了。”
“竹芷师妹拿着星鬼剑为何事?”伯兮疑惑地看着岁英,又低头看了看子容,突然惊奇地蹲到子容身边,伸手把了把子容的脉象,开心朝岁英说道:“师兄,子容师弟无大碍了。”
“一夜之间,竟恢复得如此神速?”岁英一听,也惊讶地看向子容,脸上确实比昨日稍稍有了些血色。随后,他又回头对着身后的一名弟子,吩咐道:“将追踪灵召唤出来,寻一寻山犭军的下落。”
“是,大公子。”那名年轻弟子恭敬行礼答完,便从袖中掏出一个小木人,又拔出腰间的短剑在自己手指上轻轻一划,鲜血瞬间涌出,一滴血落到小木人身上后,年轻男子嘴里又碎碎念了几声,那小木人即刻活了过来,在他掌中一跃,便消失在上空。
“师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竹芷师妹她....”见追踪灵召唤出来,伯兮起身来到岁英面前,茫然问道。
“竹芷师妹应该是去追山犭军了,至于子容的伤情为何恢复如此神速,我也不清楚,或许等找到竹芷师妹后,便知晓了。”岁英双眉皱道,他现在唯一的担心,便是竹芷,她独自一人是敌不过山犭军的。
“这竹芷师妹一向沉着冷静,怎么这次竟这般冲动了?以她一人之力,怎么可能是那山犭军的对手。”伯兮此时虽因子容已脱离危险而开心,但想到竹芷,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毕竟她与子容从小一块长大,如此深重的情份,冲动也理解。”岁英微微叹道。
“大公子,追踪灵回来了。”没过多久,飞走的小木人又回到方才那年轻弟子手中,他闭上眼,感受小木人传回来的消息,岁英和伯兮皆期盼地走到年轻男子身边。
“回大公子,那山犭军昨晚在齐国临淄城出现过。”年轻弟子恭敬回道。
“临淄城?明知我们云庄在找它,却依然敢明目张胆地现身繁都,太不将我们燕山云庄放在眼里了。”伯兮一听,怒气冲冲地说道。
“哼,它们若将云庄放在眼里,也就不会出现妖乱了。”岁英冷笑了一声,后看着伯兮说道:“你们先回云庄,我去趟临淄城,将竹芷师妹找回来。”
“师兄,那你也要护好自己。”伯兮行礼答应后,抬头看向岁英,担忧说道。
“放心罢。”岁英冲着伯兮微微一笑,随后又看了看远处山顶朝霞红映,继续说道:“不早了,你们赶紧去渡河回庄罢。”说完,手执女虚剑,大步往密林中走去。
剩下三人对着岁英行完拜礼,目送着高大身影消失后,便也收拾好物品,抬着子容来到易水河边,刚巧河中央有一小船缓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