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师叔,子容的死是意外!”岁英恐惧地看着东野冥,急忙解释道,而后又求助般看向师父洵崖。
“师弟,子容的死,我也感到难过,但大家都是同门,岁英绝不可能向子容起杀心的。”洵崖轻叹了一声,走上前看向东野冥,继续缓缓说道:“今日云庄所举,皆因你的徒弟竹芷。她极有可能是隐藏在燕山云庄的恶妖,且于阳的死,也与她脱不了干系。”
“你们认定芷儿是杀害于阳的恶妖,那我这个从小将她带大的师父,岂不是恶妖神了?青丘更是与恶妖神狼狈为奸了?”东野冥听后只觉得荒诞至极,仰天大笑了半晌,才嘲讽地笑道。
“亲如父女的情谊,也无怪你不信,但是,她再如何隐瞒,那双寒眼却骗不了人!”面对东野冥的嘲讽,洵崖也不恼,只是冷冷地看着树下的竹芷,轻声说道。
“哼,仅凭一双寒眼,你们便这般处心积虑地要置她于死地?先是你这个庄主亲自出面将我支开,又威逼丑女盗寒玉笛,就连伯兮知晓实情后也遭你们灭口。哼哼,燕山云庄就是如此卑鄙地对待自己的同门?”东野冥看向洵崖冷笑道,如今的燕山云庄还真是让他刮目相看。
“冥师叔怎能如此诋毁燕山云庄?伯兮的死我们也是刚刚得知是被浩晞所杀,而威逼丑女盗寒玉笛,您大可将丑女叫上前与我们对质,我与师父从未逼迫她做任何事。”看着师父已经满脸怒气,岁英急忙上前,冲着东野冥继续说道:“至于师父将您支开,自然是担心您会念在师徒之情,不顾一切维护这个妖物.....”
未等岁英说完,东野冥也早已满腔怒火,挥手就将自己手中的黑绳甩出。岁英反应未及,女虚剑又不在手,洵崖见状迅速将岁英拉开,而岁英身后的数名弟子却不幸遭殃,被黑绳扫飞出人群,滚下了峰顶。随后,东野冥又再次甩起黑绳,打向岁英的左手,一阵吃痛,岁英手中的五彩镇妖绫被黑绳趁机带回到东野冥手中。
洵崖知道因子容的死师弟已彻底与自己反目,便不再多言,拾起落在不远处的女虚剑,向东野冥攻去。
收回五彩镇妖绫的东野冥随即也挥起星鬼剑,刚猛地向洵崖攻去。一阳一阴,一刚一柔,顷刻之间,崖顶上的强强对决令在场的众人都看得眼花缭乱。
看着星鬼剑和女虚剑相互撞击,方昱却是满脸愁容,妖乱未平,狂山的伏妖法器却在自相残杀,实在是痛惜。
丑女伏在子容身边哭了一阵后,才平息下来,见到旁边正在闭目调息的竹芷满头大汗,即刻掏出布巾来到竹芷面前,欲替她擦拭脸上的汗水,也想弥补一下心中的愧疚。
“走开!”但布巾刚触到竹芷的额头,丑女就被竹芷阴冷地一把推开。
“竹芷姑娘.....我.....”丑女颤抖地跪在竹芷面前,支支吾吾地哭道。
“收起你的眼泪,离我远点!”竹芷将头扭向崖边,冷冷说道,虽知道丑女是被胁迫才偷了寒玉笛,但她仍无法释怀,若寒玉笛在身,她一定能护住子容的。
丑女不敢再多言,噙着泪默默来到方昱身后,方昱专注在东野冥和洵崖的对决上,没太注意树下竹芷和丑女发生之事。
竹芷见丑女走开,这才回头看向师父,洵崖因体弱,师父虽能略胜一筹,但她仍担心燕山云庄人多势众,若他们一拥而上,久战之下师父未必能应付过来。没有了寒玉笛,燕山又是云庄的地界,此时她也不知该如何向远在南妖界的南霂求救,自己出去又只会拖累师父,而方昱到底是燕山云庄的弟子,她终究不放心。眼神不经意瞟见地上脸色已经青白的子容,又忍不住悲愤起来,眼中的寒气正逐渐深重。
“师父!”没多久,洵崖就因体力不支,被东野冥击退至数步,岁英及时上前扶住。
见东野冥正要趁机追上前来,岁英忙夺下洵崖手中的女虚剑,迎上东野冥。但他哪里是东野冥的对手,几招过后便被逼得连连后退,洵崖由其他弟子搀扶着,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就在这时,浩晞从昏迷中醒来,颤颤巍巍地站起身,见岁英处在危急,即刻扬手向东野冥飞出几枚细针,后又迅速执剑向树下的竹芷攻去。东野冥用剑抵开飞来的暗器,见是几枚细针,心下对燕山云庄又是一阵鄙夷。
“竹芷姑娘,小心!”方昱见浩晞举剑向竹芷攻来,刚拔出剑欲相抵,他身后的丑女却抢上前,自顾冲到浩晞面前,用身躯将浩晞挡在树外。
“丑女!”见丑女死在浩晞剑下,方昱惊叫一声,呆滞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而竹芷也震惊地瞪大双眼,狠狠地看向浩晞。
东野冥见状,随即一脚将岁英重重踢开,后转身甩出手中的黑绳,向浩晞扫去。浩晞愤怒地从丑女身上拔出剑后,见黑绳扫来,急忙闪躲至一旁。
洵崖此刻已恢复些体力,见岁英跌至在地,拿过岁英手中的女虚剑,继续向东野冥斩去,东野冥遂转身执剑抵住女虚剑。
一对狂山灵剑左右相抵,突然一赤一青剑光亮起,东野冥和洵崖皆大惊,知道有妖物出现,立即各出一掌,将对方推开。看着东野冥和洵崖手中闪亮的剑光,云庄其余弟子也都警惕起来,紧握着手中的剑东张西望。
“丑女?”方昱将丑女扶起,心中一阵难过。先前,他受庄中师兄们的影响,对丑女避而远之,但方才见她那般义无反顾地冲到浩晞剑下,不禁对她心生钦佩。
“陪着子容公子....也好.....”丑女倚在方昱怀中,看着树下的子容,反倒轻松了,遂开心地笑了笑,便闭上了眼。
峰崖下的雪谷,平静的深潭突然涌沸起来,而后,无数的雪白小人从深潭中冲出,朝着崖上已经满身寒气的竹芷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