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夭,怎么从笛洞回来就一直闷闷不乐?霂哥哥又欺负你了?”桑林中,白翯见夭夭气鼓鼓地躺在树上,急忙上前关心问道。
“白翯哥哥你休要胡说,霂哥哥才不会欺负我!”夭夭一听,莫名恼火,又想到宵行哥哥常笑她单纯如白,火气更大,遂向白翯大声嚷道。
“那你这是怎么了?”白翯惊讶地看着夭夭,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要睡觉!”夭夭未再多语,只是烦闷地转过身去,生气道。
“哦。”白翯懵然又担忧地看了一眼夭夭后,便默默地走远了。他也很纳闷,近来,夭夭的性情越来越让他捉摸不透了。
夜下,众妖多数都已藏身栖息,青丘这时显得格外清静,山顶暗黑的桃林里,南霂却躺于树上,饮着手中的酒,透过树枝望着月色,微微叹气。自从知道竹芷体内藏有莫名妖丹后,他整日忧思不已,将她留在青丘虽是他所愿,但也清楚竹芷的性情。故而,白日在笛洞,原是想试探一番,可没想到,她的决绝反将他吓到,如何还敢生强留之念?
南霂虽气恼竹芷今日那般伤他,但同时也暗叹道:能拿她如何?既不能强留在青丘,今后只有倍加小心地守在她身边。
“掌执大人,这么晚了,不回笛洞了么?”晨风突然出现,停在树枝上,关心问道。
“要你多嘴?我让你出来了吗?”此时南霂心中还尚有火气,便白了一眼晨风,不满地说道。
“我是担心竹芷姑娘.....”知道掌执大人气还未消,晨风只好低着头,小声说道。
不等晨风说完,南霂已跳下树,跨过散落在地上的十多个酒壶,急步出了桃林向笛洞走去,是啊,连晨风都担心,他又何尝不挂心呢?
天黑后依旧不见南霂,竹芷也闷闷不乐地坐到洞口,靠着洞壁,淡淡地望着湖面,心下已有些后悔自己今日不该如此痛伤了他。
“这么晚了,独自在这洞口做什么?”南霂刚来到湖边,抬头就望见竹芷正静静地坐在笛洞口,急忙上前,笑着问道。
见到南霂出现,竹芷虽欣喜,但却未理会,故作赌气地将头扭向一边。
“今日是我不好,你才刚醒,实不该让你如此伤心。”南霂知道竹芷还在生自己的气,便默默地坐到她身边,温柔说道。
“那你今日所说的,可还当真?”竹芷看向南霂,淡淡问道。
“自然不能当真。”南霂将她搂入怀中,轻声笑道,他哪里还敢当真了。
竹芷闻着南霂身上的酒气,也随即在他怀中柔声说道:“对不起南霂,今日我也有错,不该这般伤你。”
“这次就原谅你,以后可不准再对我耍狠,否则我就真生气了。”南霂低头轻捏住她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一下,佯嗔道。
“以后,我们都不要再这样相伤了。”竹芷扑进他的怀里,喃喃说道。
“好。”南霂抬眼望着幽湖,心思沉重地轻声叹道。
“禀大公子,山下的离宫起火了,可否要下山救火?”夜半时的燕山脚下,突然一团火焰窜出,燕山云庄没多久也灯火亮起,一名守夜弟子急冲冲地跑到岁英的居室外,大声喊道。
“离宫内无人看守么?”岁英从睡梦中惊醒,起身未来得及穿外衣就拉开室门,沉声问道。
“尚且不知,只看到渐大的火势。”那名弟子向岁英辑礼答道。
“那还等什么,赶紧召集弟子下山救火!”岁英随即命道,离宫虽是燕王之所,但此时深夜大火,燕宫之人未必能及时赶来,若任凭火势蔓延,恐怕整座燕山都要殃及。
“是。”那名弟子应声扭头就走。
“回来!”岁英猛然回过神,叫住那名弟子,才过元日不久,还是漫山积雪,又非燥热之季,怎么就会起火?以防有妖物,遂又继续说道:“让浩晞和于桑随你们前去。”
“是。”那名弟子辑礼完,这才转身离开。
随后,整座云庄已灯火通明,洵崖也被吵醒,岁英早已候在室外,见师父已醒,急忙禀明原由,洵崖听完这才放心。
“师父,难道是有妖物来袭?”东野冥和子容也半眯着眼来到院中,见远处庄内吵吵嚷嚷,子容说着冲进室内拿出星鬼剑。
“我们过去看看。”东野冥急冲出小庭院,子容紧跟其后。
“伯兮,出什么事了?”刚到云庄门口,便见伯兮走出来,东野冥忙问道。
“冥师叔,子容师弟,正要去向你们告知,云庄无事,不须担心,只是山下离宫大火,浩晞和于桑领着众弟子去救火了。”伯兮向东野冥辑礼答完,随即看了一眼子容。
“什么?离宫着火了?”子容一听,大惊失色,焦急地向东野冥说道:“师父,我也去救火。”
“你添什么乱?”东野冥立即沉脸看向子容,转而又向伯兮笑道:“既无事,我们也放心了。”说完,拉着子容回小庭院。
“那羽公主早已离开,又非危急大火,自有云庄弟子去管,无缘无故你去救什么火?”回到小庭院,东野冥白眼看向身后已经冷静下来却低头不语的子容,生气问道。
“我.....”子容一时语塞,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为何一听离宫大火,就这般火急火燎。
“先前就警告过你,那浩晞心计深沉,你要离得远远地,他既下山救火了,你上前凑什么热闹?”东野冥看着子容,微嗔道。
自他暗中得知,此前高台上岁英向南霂大打出手之事,竟是那浩晞设计后,便对他极其厌恶。又知道子容曾经多次公然得罪过他,自然得提醒子容小心,若子容能有芷儿那般谨慎细心,东野冥也不用这般紧张。
“师父教训得是,那我回去睡觉了。”子容依旧低着头,叹了叹,无精打采地回室内。现在想来,离宫被烧,他心里有些难过,许是觉得愧对羽儿,没能为她守住她所喜爱的离宫。
“这小子,何时能长长记性?”东野冥看到子容魂不守舍的样子,也知道他又未将自己的话记在心上,只好无奈地摇头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