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被杀,司马尚被废,看来,赵国真的要亡了。”岁英陪着洵崖坐在暖室内的窗前,替洵崖添了热茶后,眉头微皱地轻叹道。
“马上又要到元日了。”洵崖没有接岁英的话,而是看着窗外那棵红梅,怔怔说完,转头饮下手中的热茶,继而又淡淡问道:“上次蛇山消息错收之事,可查到什么了?”
“自当初错报的那名弟子意外坠崖后,尚未找到可靠的线索。”岁英随即低头回道。
“看来,云庄内也人心诡谲了。”洵崖冷声说道。
“师父的意思,云庄有人为北恶妖行便?”岁英惊愕地抬头看向洵崖。
“先别声张,细细暗查就好。”洵崖平静说道。
“是。”岁英谨慎地点点头。
“这一月多过去了,怎么一直未见南霂掌执?”小庭院内,早已回到燕山云庄的东野冥正与竹芷在堂中坐着,子容在院中雪地里练剑,东野冥看向竹芷,关心问道。
“他有事。”竹芷只向师父淡淡笑道,随后,转眼看向练剑的子容。她表面虽不动声色,但内心也焦急,当初他只说去寻件东西,竟没想到都快两月了。
东野冥自然知道竹芷也在担忧,遂不再多言,自顾来到院中,指导着子容的剑术。
“子容公子。”这时,院口突然现出一个少女,正是羽公主身边的婢女弋儿,远远地冲着子容唤道,但未敢踏入院中。
“这不是弋儿姑娘么?怎么不进来?”东野冥认出弋儿,大声笑道。
“多谢东野先生,只是公主有件急事,需要找子容公子。”院口的弋儿微微向东野冥礼拜后,笑道。
“你还愣着做什么?”东野冥一听,转头看向一直呆在原地不动的子容,皱眉说道。
子容自见到弋儿,就害怕得想跑开,但师父和芷儿都不知晓他与羽公主之间发生的事,若见他如此反常,必然会起疑,遂一直垂着眼立在原地。可此时被师父催促,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轻叹了一声,跟着弋儿出了院门。
“你来做什么?”远离小庭院后子容才停步,沉着脸看向弋儿,冷冷问道。
“公主今日出嫁,想见子容公子一面。”弋儿突然双目噙泪地向子容哭道:“公子,就当弋儿求您了,去见一见公主罢,她今日嫁去匈奴之后,恐怕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您了。”
“何必呢,见与不见又有什么意义。”子容听后,心下也有些难过,但表面依旧冷声说道。
“子容公子,对于公主而言,意义很大啊。”弋儿突然跪在子容面前,继续悲声哭道:“匈奴人野蛮,又是那般荒芜之地,公主这样的娇弱女子,去到那边也不知能熬到几时,您就当可怜可怜她罢。”
“弋儿你快起来,我去就是。”弋儿这般悲声切切,早已让子容心软,遂将她扶起,一道下了燕山。
“想不到,子容哥哥还愿意来见我。”离宫外,一辆精致喜红的马车停在大道中,两名婢奴恭敬地等候在雪地里。子容随着弋儿来到雪湖中央的高亭内,见羽公主一身玄色纯衣纁袡礼服,外披着一件轻柔的麑裘。待到弋儿退下,粉黛朱唇,娇美迷人的羽公主微微转过身,婉丽地看向子容浅笑道,发鬓上的步摇发出清脆之声。
“羽儿....”看着面前一身嫁衣的羽公主,子容心情复杂。
“子容哥哥,什么都不要说,今日,就好好送送我罢。”羽公主未等子容说完,急忙温柔地笑道。
“好。”子容点点头。
弋儿端着两樽清酒进来,羽公主执起一樽酒敬向子容,子容随后捧酒回敬。酒毕,在羽公主的提示下,子容将她牵出了高亭,缓步走向离宫外的马车,两人都沉默不语,弋儿低着头跟在身后,早已哭成泪人。
“今生能遇到子容哥哥,羽儿很开心。”来到马车前,羽公主平静地转身看向子容,柔声笑道。
“羽儿....”子容难过地看着羽公主,欲言又止,无论从前发生过什么,此刻在他心中依然将她当作朋友。她出嫁,他本应该为她开心,送她祝福,可是,想到她是被迫出嫁匈奴,既痛心又无奈。
“今日之后,我们也许就不再相见了……子容哥哥要好好地保重自己。”羽公主已坐到了马车上,隔着轻纱红帘,她看向马车下的子容,犹豫了片刻,继续说道:“夭夭姑娘很好,既喜欢就大胆说出来。”说完,才将身旁的一块红纱盖在自己头上,马车缓缓走动,离宫内外婢奴都默默地跟随在后。
“你也要保重。”子容怔怔地听着已远去的銮铃声,轻声笑道,眼中的热泪忍不住落下。
马蹄声前,车轱辘在雪地上碾压成痕,红盖下的羽公主在车上悲泣痛哭,娇柔的身体微微颤抖,紧随在马车旁的弋儿也泣不成声,却依旧担忧地注视着车上。
夜下,竹芷立于窗前,愁容地看着手中的寒玉笛,暗自轻叹了一声:他为何还不回来?是否遇到了什么事?
“这么晚了不睡,呆在窗前做什么?”突然,室内响起了熟悉的声音,竹芷惊喜地转过身,见南霂正坐在榻上,魅笑地看向她。
“南霂!”竹芷扑倒在他身上,靠着结实的胸膛,不禁抱怨道:“还不是在担心你,快两月了都不见你回来。”
“对不起,我应该尽早赶回来。”南霂翻身将竹芷带上榻,低声说完,吻上那双让他思念已久的冰唇。
“东西找到了么?是什么?”竹芷却将南霂推起,好奇问道。
“恩,找到了,仙华之草。”南霂向竹芷柔声笑道。
“那是什么?”竹芷疑惑问道。
“仙华之草对人类而言,可是养血延年的神药。”南霂看着竹芷,极其认真地继续说道:“九尾白狐在母胎内需要一年才能产下,极耗母体心血,你又是人类之身,自然要用仙华之草来养护才不至于伤身。”
“你....你说什么呢!”待到南霂讲完,竹芷早已满面羞红,紧张地欲起身,却被他压回榻上。
“你早晚都要怀上我的骨肉,这仙华之草是极珍贵之物,我先将它寻好,以免日后他来得突然,让你受苦。”南霂亲吻着竹芷额间,温柔说道。
“南霂....”竹芷将脸藏进南霂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