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吧,都这么长时间了,你再怎么执着,舅舅也回不来了。”
从安开口劝说,他其实是挺同情这个女人的,虽然有时候手段是让人讨厌了些,但对舅舅,也真的是痴情一片。
所谓的恨,还不都是因为爱的太深了。
袁娅双手紧紧的攥着,指甲嵌入掌心,她却浑然不觉疼。
因为心里的疼远远比这点疼来得猛烈。
是啊,回不来了!永远也回不来了!
可是谁又稀罕他回来呢?
一个抛弃她、伤害她的人,谁又期望他回来呢!
她只是恨!
恨他的绝情!
曾经的山盟海誓他忘得了,可是她忘不掉。
他宁愿放弃她们俩一手打拼下来的公司,也要跟那个女人在一起。
她也曾年轻啊,她的所有青春都奉献给了他。
“不要让你的余生只剩下仇恨,你还能有自己的生活,不是非得在仇恨里过一辈子,放过你自己吧。”
从安看着她,没有了平时的玩世不恭,他此时神情肃穆,语重心长。
袁娅抬起迷蒙的双眼,目光颓废,没有了往日的生气,一下子感觉老了很多。
“还有一件事,我想……你应该有权利知道。”从安的神情突然凝重起来。
袁娅很少能看到从安一本正经的样子,更不用说像现在这样严肃的。
她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感觉。
“什么事?”
从安身体前倾,手臂支撑在自己的腿上,双手交叉相握,目光停留在茶几上的玻璃杯上,里面漂浮的茶叶正缓缓向下飘落。
“医生说,听白的腿,治愈的希望不大,而且,他的心脏,撑不了几年了。”
听白心脏不好,医生说可能是家族遗传的疾病,小时候并没有迹象,可是近几年,公司的压力太大,他的身体不堪重负,问题就显现出来了。
袁娅顿时如五雷轰顶,整个人都傻了。
没错,听白确实不是她亲生的,可是却是她一手带大的。
她从孤儿院将听白带回来时,他才四个月,胖嘟嘟的,白白嫩嫩的小脸,她第一眼就喜欢上了这个可爱的小家伙。
虽然他们是隔着一层肚皮的母子,但她对他的爱一分也不少。
尤其是在闹离婚的那几年,听白几乎成了她唯一生活下去的希望。
可是现在……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袁娅捂着嘴巴,泪如泉涌。
她不盼了,不恨了,什么执念也比不上她儿子。
“这件事听白还不知道,还是先暂时不要告诉他吧,他好不容易遇上一个自己喜欢的姑娘,如果知道了,我怕他会承受不住。”
从安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希望落歌能早一些出现,如果她能早一点进入听白的生活,那所有的一切是不是都还有希望?
从她打卢晶晶的那一巴掌开始,从安就认定,她就是他嫂子了。
好人也好,坏人也罢,又能如何呢?
谁又能保证好人就一定不会做坏事呢?
只要她心里有听白,就够了。
袁娅听到从安提到落歌,想起刚才她维护听白的样子,又想到自己对她的奚落和指责,心情有些复杂。
“听白是不是很喜欢那个女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