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语气温和:“起来吧,此后你无需向我行跪拜礼,也无需叫我主人。”
三皇子本想去伸手搀程宸起身,又觉不妥,而后又觉得心痒难捱,他似是对眼前女子有意?
“谢殿下”
程宸话音刚落,他突然站起身走到程宸面前,越走越近,近到程宸能够感受到他喷出来的气息:“你以后不必再回轩雨阁,不如入我皇子府中做个侍妾可好?”
三皇子的轻佻举动,让程宸慌忙蹬蹬蹬退后几步…
她笑着婉拒:“殿下说笑了,属下虽然卑贱,但此生绝不做妾,请殿下多多包涵!”
怎么是个男人都想她做妾?
三皇子还在回味方才鼻尖传来的淡淡幽香,对突然退却的幽香感到可惜。
此时见程宸又拒绝自己,心中没来由的一阵懊恼,使他有些烦躁,他不悦道:
“哦?做本皇子侍妾还委屈你了?”
程宸看着微怒的三皇子,语气坚定的说:“属下没有这个意思,属下今生都不想嫁人,更不会做妾,请殿下海涵!”
三皇子声音冰冷:“哼!你不愿意本皇子还求你不成!”
程宸想绕过这个话题,她想起金矿之事可以吸引他的注意:
“殿下,属下有一事禀报,属下在万寿节那晚,无意听路过的两名士子谈论乡中趣事,一洛阳士子言,他曾去过崧县踏青,去了一座极为古怪的岩石山,此山寸草不生,山石泛绿,断层分明。。属下曾在杂记上见过,说这种形势的岩石山,里面会有金矿,属下想请殿下派些专业探矿工匠前去探查一番。此山岩石之中或许真会有金矿!”
三皇子听闻这番话,他眼中闪烁着金光,又向前跺了几步,激动的抓起程宸的手臂,急切的说道:“你确定?”
程宸看着他紧箍住自己的大手,眼眸中的恼怒一闪而逝,“殿下,您的手掌很大应该很孤单!”
“你怎么会知道?”夏逸宇心中惆怅。
“您掌大,越掌大越孤单。”
“…………”长大的人
神算?看掌相命也是好职业,可以考虑。
程宸戏谑道:“殿下,能确定金矿的不是属下,属下仅是怀疑,殿下就派人去走一趟也无妨!”
程宸想挣脱他的大手却不敢太过用力。
她微微的挣扎的动作,让三皇子醒悟自己的行为不妥,随即轻轻放开了她的手。
三皇子脸色有些尴尬,脸偏向一边:“本皇子会派人去查探,倘若真有金矿,你又立一大功劳!本皇子今晚就在这歇下。你以后就作为本皇子的幕僚,为本王出些主意,你可愿意?”
“属下愿意,那属下不打扰殿下休息了,先告退。”程宸说道。
“等等!”三皇子神色如常:“你可有心仪之人?”
“…”程宸认真回答:“我只会喜欢我自己。”
“那本皇子做你的情敌”
“那属下先把自己带走了,莫让情敌有可乘之机,后会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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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的夕阳。
程宸主仆三人走在乡间小路上,程宸看着眼前这片山野乡村,用心去感受着它的宁静。
“小姐,快看那有人放风筝?”溪竹说着就向着那放风筝之人奔跑过去。
“溪竹你回来不许去,要回了。”程宸喝斥住了她。
“小姐,您就不让奴婢去?若是奴婢今天心情很好,就会犒劳犒劳您,晚上烧菜多放点盐。”溪竹不情愿的挪着步子,更是语带威胁。
程宸苦笑摇头,竟然威胁我?不让你去就下盐将我咸死?
正要再训斥几句,忽闻有人在叫她,循声望去,见离鸿走了过来。
“要玩就去玩一会儿。早些回来。”
程宸支开两个丫鬟就向离鸿走去。
“离鸿,你寻我有事?”
离鸿回答道:“小姐,主人要见你。”
“那走吧!”程宸边走边道。
“小姐,你觉得殿下怎么样?”离鸿呆板的问道,若不是殿下交代让她隐晦试探,她无论如何也问不出口。
只是,她这是隐晦试探?
这叫单刀直入!
单刀直戳的程宸一窒。
离鸿是说客?
一而再再而三,那人烦不烦?那要如何说才不再冒犯那人?
“我不喜欢殿下。”程宸直言。
离鸿问道:“为什么?”
“这绝对不是没有理由。”程宸小嘴儿嘟囔着。
离鸿忙问:“小姐,是什么理由?”
程宸索性直说:“谁让殿下比我长的好看,比我聪明又有钱又有趣,还比我有身份,更比我成就,所以我不喜欢什么都比过我的人。”
“属下知道了。”离鸿嘴角抽了抽。
自那晚不欢而散,程宸连着五日都没有见过三皇子,此刻她心中忐忑忐忑的,那厮见面还会提再一次?
程宸心怀忐忑见到他,“属下见过殿下。”
“坐”
三皇子指着他对面的座位说道。
“谢殿下”
这待遇都提升,可以跟他相对而坐,两人之间只隔三尺距离,那日后再欺负我,我岂不是可以…
把你名字写鞋垫上,每天踩死你丫的。
程宸正想的爽,三皇子递过一份奏折:
“这是户部尚书上的折子,是誊抄的,你看看!”
她接过奏折打开仔细看。
“今日朝会,户部尚书上奏说户部银库空的可以打马球了,提倡开源节流。这开源无影,节流,满朝文武都明白户部尚书的意思,父皇近些年来迷恋道士炼丹之术,为此还花费巨资建立道观道台,日常开支也极度奢侈。”
程宸边看奏折边点头示意。
“此人叫曾巩,乃是户部员外郎,他提议改革盐业增税,充实国库。”
三皇子又推过一本奏折。
“父皇已经同意,父皇问大皇兄跟二皇兄谁肯督办,两位皇兄之间互相推诿,最后还是如往常一般,二位哥哥不愿意做之事便落我头上。”
低垂首看奏折的人回道:“大皇子跟二皇子在盐业应该也会有些利益纠葛,但不会太多,否则他们就会抢着揽下差事。”
待程宸合上奏折,三皇子就迫不及待询问:“对此你有何高见?”
盐业一事,她了解还算多,历朝历代都有不少解决之道,但她所了解的并非是历史课本教的,而是看电视剧学来的…
程宸思虑半晌,总合脑子里想到的凌乱思绪,待拼凑出完整腹案,才道:
“大夏朝跟前朝都是沿隋旧制,盐不实行官卖,只是地方官府实施管控没有形成一套完善的流程,收税也很少。盐业要改革说容易也容易,说难也难,下层容易些,难就难在上层权贵,这盐业是暴利,一向都是权贵的禁脔,此番改革怕是会触动他们利益。”
如今盐业要开改革先河,可就要有身死道消的准备。
思及此,她轻叹一口气:“属下这有一套盐业运行次序;改革盐业可以由官府强制规定所有山盐、井盐、海盐等,所以盐必须卖给官府,官府统筹之后加价,汇分盐票,一票可一百石,再有官府统一发卖,分划盐票卖与盐商,盐商再转运卖给店铺零售商。若是按这操作盐业,这盐利朝廷可拿半成以上。”
三皇子闻言心中一震,他坐直了身子,诚恳求教:“你觉得我该如何应对这差事?”
程宸笑了笑,直言道:“这件差事是皇上直接交给殿下督办,督办与主持两者之间相差无几,要办好此事会惹权贵不高兴,可皇上会高兴。”
她又补充了一句:“殿下想如何取舍?”
三皇子不暇思索的回答:“当然是让父皇高兴才是正理!”若为皇上不喜,如何能谋得那心中期盼的位置?
程宸听他这句心里话,嘴角露出玩味的笑容:“呵呵,那就直接由殿下主持此事!先在皇上面前露露脸。恭喜殿下走上了一条艰难险阻,坎坷不平的道路,从此以后更多了不少敌人。可喜可贺!不过殿下却能简在帝心。”
“嗯~”三皇子斩钉截铁的说:“那就够了,畏敌不前如何能成就大事。”
程宸直言不讳:“殿下说的对,畏敌如虎不是大丈夫所为,反正殿下如今根基比不上二位皇子,也没有什么害怕失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