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景宸扔下铺盖,不知哪来的精神和力气,嗖一下就窜到床上去,唰一下拉上床上仅余一床被子,两秒钟复位,他已经躺好。
佟薇雨有些讶异。
这算不算耍无赖?
“王爷这么迫不及待吗?”
“什么意思?”
“迫不及待被我宠幸。”
“你无耻!”闻景宸脸唰的就红了,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起来,如三月湖水,三分柔情,七分清冷的眸子,警惕的盯着佟薇雨。
“我无耻?你自己爬上我的床的。”
“这是本王的!”
“你怎么证明?”
“王府所有东西都是本王的!”
“你如果叫它一声它答应了,我就相信。”佟薇雨眉眼上挑,指着床。
“……”闻景宸翻白眼,你的无耻,已无人超越。
“怎么不喊了?你刚才挺理直气壮的。”
“……”
“不行就卷铺盖下去。”
“……”闻景宸摇头。
“go——away——!”佟薇雨大声道,眼睛看着闻景宸,食指指着地上。
闻景宸虽然不明白goaway是什么意思,但佟薇雨的表情以及动作都诠释着同一个字——滚。
闻景宸抱着被子一动不动,你让我走就走,那不是很没面子。
佟薇雨深吸一口气,“我不想扔人,起来。”耐心即将用尽。
闻景宸还是一副雷打不动的样子。
“好,很好。”佟薇雨估计是怒极,这么多年,没人这么违逆她,也没人敢这么盯着她看。
从她两岁那年,踏上做杀手这条不归路时,就没人敢再这么盯着她看,她的眼睛太过可怕,里面想蕴含着千万把刀,一个照面似乎就能将人砍个粉碎。
“你到底有没有搞清楚,这是谁的地盘?”闻景宸拧眉深思,不怕死的是你吧。
“谁的地盘重要吗?”佟薇雨忽然阴侧侧的道。她每次杀人,有哪次是在自己的地盘上?
佟薇雨一脚蹬在床方上,一手去扯闻景宸盖的被子,唰,被子卷地上去了,闻景宸眼睛直直的,愣了一秒,佟薇雨的魔爪就至,他连忙避开,佟薇雨扑个空,眼神更阴了。
刚才是想把他剁成几节,这回估计是想剁成肉酱。
“嘭!”
“啪!”
“咔!”
“嘎吱!”
房里开始上演全武行,床一直摇啊摇,“吱呀”声从未断绝。
外头的嬷嬷和侍女开始咽口水,王妃和王爷这也太猛了吧,不怕床散架么?再说,王爷禁得住你这么折腾?
她们已经可以想象,王爷明天早上会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
不知道瑾妃娘娘明天知道了会不会直接晕死过去。
房里战斗还在持续,佟薇雨脸黑黢黢的,谁来告诉她,这真的是个病秧子,活不过二十岁的那种?
不过,最后还是佟薇雨赢了,她险胜半招,把他推了下去,然后直挺挺倒在床上,终于是我的了。
这么多年,习惯了手一挥死一堆的节奏,忽然有点不能接受要拼尽全力才能得来的胜利。
这身体时好时坏,不稳定,关键时刻,便是致命的,她绝不允许。
翌日清晨
闻景宸一醒来便看见头顶的帐帘,大红的,格外抢眼。
他一咕噜爬起来,拉开被子,摸摸胸口,哦,还好,衣服还在呢,他松一口气。
话说,昨晚上他被佟薇雨那个泼妇推下去,摔晕了来着,怎么又到床上来了。
死女人!
今天再来大战三百回合!
院子里传来刀剑相撞的铿锵声,有时尖锐刺破耳膜,有时,却是轻轻一点相碰,随即弹开,短暂急促。
闻景宸面带疑惑的打开房门,谁大清早在他的院子练功,那个人派来的保护他的人真是越来越放肆了!
房门吱呀一声开了,屋外金光万里,天边一轮红日,彤云千里,好似一幅色彩浓重的水彩画,震撼人的心灵。
闻景宸眯眯眼,复而将目光投入院中,眼底闪过一丝惊异,尘土飞扬里,不仅有他的护卫,还有……
黑袍与红衣交错,风声猎猎,空气好似被割裂。
闻景宸看着斗得不可开交的两人,双眼眯起,眼神有点儿危险,佟薇雨会武功?
“锵!”
曲月蹬蹬蹬倒退三步,手中的剑还在嗡嗡作响,虎口震裂,一双纤纤玉手多了一丝瑕疵,殷红的血从伤口渗出,沿着腕骨滑落。
佟薇雨立在她三步开外,杀气凛然,手中一截拇指粗的木棍,贴着手臂,直指大地。
长风荡开她热烈如火的嫁衣,披散的头发在空中飞舞,眼里的狰狞狠绝几乎成实质,曲月感觉被那样一双眼睛盯着,就像被人扼住咽喉,难以呼吸。
曲月喘息,忽的看见佟薇雨身后的闻景宸,突然朝佟薇雨跪下,像只受惊的小鹿,“王妃,属下不是故意要冒犯您的,属下实在担心王爷安危,才问您几句,您何故要致属下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