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明的箭对准了德奇,箭上流淌着淡红色的光。
“嗖。”
弓矢离弦而出,射中了想要躲避的德奇,穿透胸膛,德奇便像中了电流一般,抽搐着趴到了地上,身子缩成了一团。
……
与此同时。
“索多,这人是法师!你来对付。”大祭司喊道,同时侧头望去,却不见索多的踪迹。
索多站在远离他身后二十步远的地方,手上做着繁复的手势,一个个的符文凭空浮现,构建出了一个个复杂而美丽的环。
大祭司的时间像是被偷去了几秒,等他反应过来时,索多已经开始施法一段时间了。
这是因为帕尔的法术——感官错乱的缘故。
这个法术迷惑了他的大脑,它紧接着低俗笑话施放,就是为了遮掩索多的动作。
“……于是坦索尔开始蠕动,大地皆化作淤泥沼泽。”
随着最后一个奥术词从索多嘴里吐出,这片山谷的一部分环境发生了变化。
大祭司发现,他们陷入了泥沼当中,大地变得柔软,他们站立之处不断下陷,他们挣扎却越陷越深。
坦索尔泥沼术。
同时,索多开始构建另一个法术。
……
现在此刻,加上瑟尔法姆的侦测之眼,帕尔一共使用了九个法术。
他还剩下三个魔法,够用了。
大祭司拔出了那把他常擦拭的剑,他身上开始冒出红色的光芒,他在激发他的龙血血脉。
但已经慢了,但他的身躯已经半陷入泥沼中了。
洵卡古弓的弓矢也射中了他,打断了他的思绪,他身上的光芒黯淡了不少。
索多的施法也已经完成了,无数扭曲的、巨大的海怪触手从泥沼中伸了出来,它们缠绕着大祭司等人的身体,将他们向泥沼里拖去。
海怪维肯的触手。
大祭司挥舞着剑砍断了几根触手,他不断砍着,但无济于事。海怪触手缠绕着他们的身躯,他们的头颅最终被泥沼淹没,只剩一只持剑的手露在外面。
泥沼有时会鼓起几个气泡,这说明他们依旧在挣扎,他们的手时不时的从泥沼中伸出来。
没人真的想死,更何况是被杀死,被这样杀死,被活埋而死。
但是……做出选择的不是他们,做出决定的也不是他们。
魔法,佚名-材料硬化。
魔法,冰元素塑能。
原本柔软的土地瞬间变得坚硬,大祭司、肯、德奇被埋藏在泥土里,永远的失去了生命,只剩下一只伸出地面的狰狞的手,诉说着刚才发生的故事。
除了风声呼啸,就再也没有什么声音。
战斗就这么结束了,结束得很快,比预想中还要快。
一开始在山谷中等待时,帕尔的心脏狂跳不止,紧张和犹疑的情绪混合在一起,还曾犹豫着要不要放弃。
但他还是动手了。
他现在怀疑这究竟是不是幻境,弓矢离手的感觉是那么真实,现在都能感觉到手指在轻微地颤抖。
如果无法分辨虚幻和现实,那虚幻和现实又有什么区别呢,原本的世界又是否真实?
帕尔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赶出了脑海中,他发觉自己陷入了虚幻论之中,而这个论题恐怕永远无法证明真伪。
“把尸体收拾一下吧,至少不能让验尸官发现他们是被魔法杀死的。”索多打破了沉默。
“怎么可能不被发现?他们的口鼻里灌满了泥沙……还不如直接埋掉,你准备了挖掘魔法?”
索多点了点头,那三个魔法——坦索多泥沼术、海怪维肯的触手、材料硬化,是他的一套组合技,他当然有处理手尾的方法。
考虑到这次的要做的事情,他也提前准备了这个魔法。
索多开始施法,暗红色的符文流淌在空气中,像是凝聚的雾气。
他口中呢喃着艰涩的奥术语,一条巨大的粉红蠕虫出现在他身旁。
这只虫子一下钻进土里,又冻又硬的泥土在它面前和水一样,它不断在泥土中翻搅着,坚硬的泥土又变得松软。
索多从土里拉出了大祭司三人的尸体,从口袋里抓出一把粉末,撒到了尸体身上,划上一根火柴,扔在上面。
尸体燃烧了起来,火焰冒着幽绿色的光,发出难闻的气味。
这时下雨了。
先是幻身晃荡了一下,帕尔才发现下起了雨。
起初雨很小,但在几个呼吸后就成为了大雨。
这时候远在祭坛的帕尔也感受到了,他伸出手,雨滴落在他的手指上。
……
雨水淋在尸体上,不一会儿火就熄了,尸体上有些焦黑,但大部分位置都是完整的。
“操!”索多咒骂道,他向地上吐了一口痰,然后用脚在上面用力地碾。
“我的承诺已经兑现了,现在该你了,我等着你的土地。”
说完这句话,他就离开了现场,身影慢慢模糊,直至消失。
幻身在大雨中不断模糊,就像接收不到信号的电视频道,在一次“闪屏”后,消失在了雨中。
…………
在那边的战斗开始之前,战神庙这边发生了一件事情。
三头犬赫洛斯塔克本来还在懒洋洋的晒太阳,但它突然站了起来,疑惑地看了看四周,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咕噜声。
听到了动静的侍女出来观望,但她不敢招惹这可怕的家伙,何况看起来它还在生气,于是她叫来了武士长,让他看看这畜牲出了什么毛病。
于是,隐形的利齿和蚀眼便趁机溜了进去。
他们碰倒烛台,在卧房和藏书室纵火,接着将神像推倒,沉重的石像倒向地面,摔得四分五裂,发出巨大的声响,将一些神庙的侍从吸引了过来。
利齿和蚀眼打算撤退了,没有人不惜命,他们可对付不了武士长和那只狗。
他们撞碎二楼的窗台,跳向后院,他们的隐形被解除了,有几个人想阻拦一下他们,被很快解决,其余人四散逃命,更多的人去救火了,再没什么人来阻拦他们。
武士长问前来救火的人发生了什么,问了几个人才知道是有人纵火,纵火犯逃到后院去了。
武士长想去后院,但被火势阻隔,他用剑劈砍着火的梁木,扒开拦着他的着火物。
此时利齿与蚀眼正要逃出后门。
接着天下雨了,一开始只是几个雨点,但很快就变成了瓢泼大雨。
如果不下这场雨,武士长是看不到他们的,但雨下了。
于是武士长看到了两个正要夺门而出的背影。
如果不下这场雨该多好,也许所有人都会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