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侦测之眼’的魔法,来源是精灵嘛,那条龙只是稍微改了一下法术结构就给它冠上了自己的名字,真不要脸。”帕尔内心吐槽道。
荷斯与莎罕妮,那不是精灵族信仰的神吗?那条龙居然连这些语句都不改一下。
瑟尔法姆只给这个法术改了一下派别,从预言系改动成了幻术系,其他的结构全是照搬精灵族的法术,但这名字取的倒像是他原创的法术一样。
厚颜无耻,帕尔腹诽道。
但帕尔还是挺佩服他的能力的,将两个中阶魔法直接灌输到自己的脑海中,甚至省去了学习和理解的过程,直接就能使用。
他听说过这种魔法,他的老师,秘塔的会长,幻术大师卢卡斯一直想要这种魔法,但却一直都无法得到。
这个魔法叫做贤者传道术,通过修改直接精神与记忆的方式让目标瞬间学会原本不会的魔法,帕尔觉得这个法术效果和古籍上描写的法术效果相同,这应该就是贤者传道术。
这个法术在奥法末期的大灾变中失传了,没想到如今重现于狗头人洞穴里的一条龙身上。
帕尔开始考虑完成瑟尔法姆的任务了,他回忆起刚进入这个“虚假”世界的所见所闻。
刚才他听到“沉默者”尤比斯叫自己为“使者”,什么使者?是联邦使者吗?那真正的联邦使者又去哪儿了?在路上遇到意外死了?
…………
洛汗看着眼前的尸体,背脊有些发凉。
他没有想到联邦的使者会来到这里,还被自己哪个不长眼的手下给干掉了。
“谁干的?”他问道。
没人回答,他们也有不少人死在昨晚的械斗中,所有人身上都带着伤。
昨晚所有人都杀红了眼,根本记不住自己到底杀了谁,没人知道使者是怎么死的。
在一晚的血腥杀戮之后,洛汗的怒气已经消散了,看着这些和他一起经历过这么多生死的手下,他们都称得上是自己的老友,他不愿将怒气发泄到他们身上。
他原本是想靠杀戮重新建立自己的威望,震慑暗中的敌人。
矿工镇这一区域的平民属于洛汗的私有财产,他们的生命不受联邦保护,那些佣兵和冒险者更是如此。
只要不是在联邦注册过的纹卡佣兵,就算像野狗一样死去也不会有人过问。
但这里并没有来自纹卡佣兵团的人,全是一些独立佣兵。
所以洛汗敢杀他们,并且不惧怕报复。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联邦的使者死在这里,这相当于在联邦的脸面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裁决之手大概很快就要来了,若是上了联邦法庭,等待他的只有死刑和终生监禁。
摆到台面上的事情和没摆到台面上的事情有不同的解决方法,但是裁决之手出动,事情就被摆到台面上了。
现在他只能逃亡。
他挥了挥马鞭,大声说道:“不就是流匪么,老子又不是没当过!”
…………
在走过漫长的山道后,帕尔来到了高地龙首山部落,这是高地氏族最大的部落,兰宿威政权的所在地。
他看到一队排成一排的人类,他们都很年轻,穿着麻布衣,手脚却戴着镣铐,看起来是奴隶。
两个贵族模样的人站在他们前面,一个年轻人,一个中年发福的胖子。
那个中年人选中了一个奴隶,让那个奴隶走到山崖边上,又对那个年轻人说了些什么话,像是大声训斥。
于是那个年轻人便拔出了腰间的剑,向那个奴隶刺去。
拔出剑后,被刺者面朝山崖倒了下去,接着是另一个奴隶上前,重复着这样的动作。
“这是一场试炼。”尤比斯向帕尔解释道,“这是他的成人礼,作为十三长老的继承人,成年那一天都有这一场礼祭,来取悦战神。”
帕尔看着正在进行的那场礼祭,一言不发。
尤比斯继续说:“作为斗技场的角斗失败者,靠着刀剑活了一辈子,最后死在刀剑下,他们也算是值了。还有更多奴隶从出生就看不到希望,最后死于劳作与伤病,至少比他们要好。”
帕尔只是看着这场杀戮的进行,却并没有阻止。
这与他无关,这只是幻境中发生的事情,自己也没必要阻止。
也许这是瑟尔法姆弄的小把戏,减少自己对改变原住民信仰这件事的愧疚感。
他现在在思考脱离这个幻境的方法,瑟尔法姆大概是让他先演习一遍?在真实世界才不会毫无头绪手忙脚乱?
他能想到的最简单的方法便是将高地部族的所有信奉战神者屠杀殆尽。
但是自己做不到。
这不仅仅是实力的问题,还与自己的价值观相冲突。
但这些人只是臆想出的幻觉,他觉得自己也许可以尝试一下。
另一个方法是用魔法将所有人的记忆改造一遍。
这与他的实力有关,他的实力不允许他这么做。
这时,长老和他的继承人看到了他,他们以右手敲击胸口,对帕尔行了一个“忠诚”礼,表明自己对联邦的忠诚。
似乎所有人都将他视作联邦使者,没人怀疑他的身份,没人好奇他怎么没带随从,也没人要求查看他的文书。
似乎联邦使者就应该这样。
但这些反常现象是魔法造成的,他身上被施加了一种类似于“身份认同”的魔法效果。
帕尔也回了他们一个忠诚礼。
但他并不忠诚于任何势力,这个忠诚礼是献给他自己的。
“沉默者”看到了他的动作,放慢了马步接近帕尔跟前,对他说:“使者,你是在向高地贵族示好吗?”
帕尔反问:“不能吗?”
“沉默者”摇摇头:“不,不是不能,只是这种事表明了一种态度,和我亲自下山去接你一样,也是表明一种态度。”
这个“沉默者”并不像他的称号一样沉默啊,帕尔明白了,尤比斯有求于自己,或者说有求于“联邦使者”。
帕尔笑了笑,自己只是行了一个礼就已经半只脚卷入了冲突。
他也得“表明”一下自己的态度,就说自己是新人,不了解这里错综复杂的矛盾,也无意卷入此间的冲突:
“我只是联邦的一名小角色,初来乍到,不了解此间的情况,还望阁下能为我介绍介绍。”
也许可以视情况卷入冲突,说不定能达成意想不到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