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溪从怀中拿出火石点燃,高高举起,在黑夜中显得格外明亮,她对着四处逃窜的人大声喝道:“不要乱跑!林中或许更危险!大家聚在一起!看看身边的伙伴是否还在!”
随后,取出之前人手一个的求救烟花,向天空放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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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救烟花是给弟子们在遇到无法对付的猛兽所准备的求援物,但是一旦点燃,就意味着弃权,所以不是真到万不得已是不会使用的。
所有人见此情形,也不管比赛结果了,立刻将身上的求救烟花放了出去。
几乎同一时间,整个食人谷的上空,陆陆续续升起了朵朵灿烂的烟花,花团锦簇,绚烂多姿,划破了黑夜的寂静。
换做平日,这绝对是极其浪漫的精致,但此时生命堪忧,这些烟花此时非但不绚烂,反而让人心惊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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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每一朵烟花升起,就代表一名弟子遇到了生命危险,随手都有可能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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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上观战的众人一脸茫然:“怎么回事!传令弟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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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传令弟子下落不明!”
“怎么会下落不明?一共二十位弟子呢!一个都没了?”
“启禀掌门人,一个都联系不上,怕是凶多吉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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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人谷虽然危险,但是早在圣山的掌控之中,今日比赛前早已排除了所有可能会发生的危险,就连林内的猛兽都是他们事先安排好的,根据这届弟子的身手来说,应该不存在太过于危险难对付的才对。
同时,圣山为了保证这些新弟子们的安全,还特地安插了一些修为不低的老弟子在谷内,一来方便传递信息,二来保护这些孩子们的安全。
有人厉声道:“怎么回事?谷内的猛兽不都是我们投放的吗,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东山主白桦起身道:“各位同门,今日之事有蹊跷,必然是有心者刻意而为之,想借猛兽之手,把了我们圣山的元气。如今传令弟子下落不明,谷内是什么情况无人可知,事不宜迟,在下认为,我们这些长辈应当立即进入山谷内援救弟子,各位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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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主绛苍担心女儿,第一个响应道:“我北山上下义不容辞。”
“我西山上下愿意效劳!!!”
“北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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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公子呢?可有人见着?”
“弟子刚刚看见司徒公子已经进入食人谷了!!!”
“何时?”
“大约一个时辰以前!”
闻言,众人稍稍舒了一口气,如果司徒公子在内的话,暂时应该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刻不容缓,所有人立刻轻点人数,前往食人谷。
而食人谷中,白芷溪正安顿一众魂飞魄散的同门。
越是这种时候,越要镇定,不然万一遇上新的猛兽或者再走散了,只能让情况更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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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的风凉飕飕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感觉整个林子里都发出了哀嚎声,有猛兽的鸣叫声,更有隐隐约约地哭泣声,是人是鬼分不清楚。
胆子小的弟子们吓的抱在一起痛哭,他们都还小,没见过什么世面,何曾经历过如此可怕的事。
暮雪也好不到哪里去,吓的面色惨白,脚还受了伤,行动不便,她有些担忧的望向白芷溪,只见她靠在一棵树下闭着眼睛休息,神态镇定自若,好像并不是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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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灌木丛那边忽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
白芷溪睁开双眼,内力慢慢汇聚在掌间,蓄势待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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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草丛簇簇而动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近,众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所有人害怕极了,根本不敢出声,怕惊扰到什么怪物。?
突然,一只可爱的小松鼠溜出了草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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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的眼睛,长长的尾巴,可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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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可爱的小动物在此时此刻出现在食人谷,委实有些不应景,但是总比会要人性命的猛兽要好,是以居然不少人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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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雪道:“……这……这是松鼠吗?我有些不敢相信,这么恐怖的地方它居然还可以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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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各派弟子纷纷点头:“是松鼠。”“估计误闯进来的吧。”“也是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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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溪望了望黑暗中的灌木从深处,心道有小动物在这里,附近应该安全,不若去看看有没有别的路。她握紧了手中的佩剑,朝黑暗中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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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一个僵硬的尸体躺在灌木丛后面,蓝色的衣服,是一起进来的弟子。
白芷溪叹了口气,他们都还这么年轻,却没想到在这种地方生生送掉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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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下!她猛地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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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尸体脖子旁边好像有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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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大,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到!
像是什么呢?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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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芷溪人未折回,剑已出鞘,大声喝道:“快闪开!远离那只松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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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原先在地上蹦来蹦去的那只松鼠,突然发出了“咯吱咯吱——”奇怪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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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眼睛变成了血红色,露出了锋利的牙齿,一跃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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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它最近的一人来不及躲避,被它跳上了脑袋,疯狂大叫,噌的拔出剑来胡乱挥舞,旁人忙不迭躲开。
白芷溪不敢轻易出剑,万一刺中的不是那个怪物而是这个人的脑袋,后果不堪设想。这么可怕的东西在自己头上爬来爬去简直恐怖得要窒息了,那人绝望至极,剑头调转,往头上插去。可还没抬起手,那松鼠就张着獠牙,对着他太阳穴猛地咬下!
那人立刻僵硬了身体,连舌头都像是打了结,一句话都喊不出来了。随着松鼠的牙越来越深入,他也跟着浑身抽搐不止。不一会儿,就失去了力气跪倒在地。
这幅景象骇人至极,就连白芷溪都一时没反应过来。那只松鼠像是吃饱了,心情很好,在尸体上跳来跳去,嘴里发出吱吱吱的叫声,仿佛在狂笑。
就在这时,一道把折扇飞来飞来,穿过它正在狂笑的嘴,将它切成凉拌。
在一片戛然而止的寂静和众人茫然的瞩目之中,司徒夜揉了揉被它叫得隐隐发痛的耳朵,慢条斯理一振袖子,有些哀怨地幽幽地道:“吵死了。”
这个出场,当真十分之低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