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古墙幽阁(3)
付晓帅来X城,一群人跑去篮球场,十天和路之瑶被丢在场边。
十天无聊地去看坐在身侧的路之瑶,路之瑶穿着七彩条纹针织衫,修身牛仔裤,高高扎着马尾,很干净的面容,无聊地望着天空,她突然别过头来,与十天四目相对,十天怔怔地看着她,尴尬地脸红,然后解围的笑。路之瑶淡淡地笑,继续仰着头看天空。
白鸽绕过白色风车远离。
“总是会看到它们。”路之瑶看着那群白鸽穿梭后又飞回来。
“好像是附近居民驯养的。”十天半仰着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
“好像一直都不会在什么地方停歇。”路之瑶别过头来看十天。
木年进球,冲十天摆大大的胜利造型,十天冲他笑,“说起来倒是真的,只见过它们跟着小旗子飞回建筑物上方的鸽舍。”
“你知道它们的鸽舍在哪里?”
“恩。要找的话应该能找到。”
“带我去吧。”路之瑶显得有些兴奋。
“奈?”十天有些惊讶,笑,“恩。”
“真想现在去。”路之瑶看看场上,别过头来调皮地笑,“不然会遭他们那群人围攻的。”
付晓帅招手示意路之瑶送水过去,路之瑶拿起一瓶农夫起身走过去。瞥见牛仔裤上的一片暗红,十天拉住女生的手,“你在这坐着,不要动,我送过去。
付晓帅接过十天递过来的农夫,表情有点奇怪,十天没有时间理会,回到路之瑶身边,从挎包里取出校服让她裹在腰间,路之瑶大致明白发生了什么,脸红着接过十天递过来的蓝白相间的校服,然后跟着十天离开篮球场。
付晓帅看着路之瑶低着头默默跟在十天后面走过那一排白色风车,汗水流进眼里,下意识地闭上眼,三分球已经离手,撞击到篮板上迅速反弹。
怎么能容忍自己喜欢的女孩在别人面前露出了从未对自己显露的羞涩。而走在十天左侧的路之瑶那样的面容正是羞涩。
路之轩跃起,接住球,进行下一轮攻击。
十天拿起书桌左上角夹着书签的白色封面的书,《挪威的森林》。走到正对着储藏柜的位置,坐在床上随手翻着,抬头的时候看到破旧的玩偶考拉,十天走过去拿起来。
玩偶一离开储物架,玻璃质的眼睛掉下来,滚进床底。
路之瑶穿着学园风呢绒格子短裙出现在门口。十天抓着那个破旧的考拉不知如何是好,“对不起。”
“没有关系。本来就是坏的,一直想要粘起来却还是会掉。放在那里吧,再粘一次好了。”路之瑶走过去坐在床边。
“对不起,可是我不知道眼睛掉到那里了。”十天摩挲着剩下的右眼。
“奈?”路之瑶有些失落,“算了,也该放弃了。”
“一直会掉的话,用纽扣代替好了。”路之瑶诧异地看十天,十天继续说下去,“用针线固定一下就行。”
路之瑶从衣橱里取出一件大衣,问十天意见,十天指着另外一件外套,“如果一定要拆衣服上的纽扣的话,这一件领口的纽扣很合适。”
感觉到路之瑶的迟疑,十天接过她手中的大衣,“就用这件大衣的纽扣好了。”
“用这件外套的吧。”路之瑶把外套拿出来。
“不会舍不得吗?”十天有些犹豫地看她的脸。
“这是过去很好的一个朋友送的,缝上去的话正好把两件对我很重要的东西结合起来。”路之瑶伸出手,递出外套。
十天小心把自己制造的大块线球藏到纽扣后面,然后把考拉放回储物架,“这样就不会掉了。”
路之瑶站在床边看破旧玩偶的左边墨绿色眼眸,“恩。谢谢。”
十天有些惊讶地回头,正对上路之瑶微笑着的脸,挑起嘴角。
画布已经很久没有碰过,落上了灰手指在画布上划过,留下了印迹,十天擦掉手指上的灰,“还没有想到要画什么吗?”
“恩。完全没有想法。”路之瑶躺着倒下去,“十天,带我去鸽舍吧。”
“现在不是应该好好休息么?”十天把《挪威的森林》放回原处。
“在生理期就什么也不能做么?”路之瑶侧头看他。
“好吧。”十天向她伸出手。
被以生理原因为由要求坐在后座,路之瑶轻轻扶着十天的腰,白衬衫上洗衣粉的香味和淡淡的汗味混合成很温暖的味道,忍不住一阵心悸,身体酥酥的,下身有温热的液体流下来。很舒服的感觉。
那边,付晓帅推开女生卧室的门,只看到画布上残留的手指印。
十天看看顶楼的鸽舍,确认一下位置,然后走过去敲门。
没有回应,十天再次抬起胳膊,门却被打开。女孩靠门站着,穿着粉红色睡衣,自然黄的长发有些凌乱地披着。
“有什么事么?”与随意的形象完全不符的礼貌。
“请问楼上鸽舍是你们家的吗?”站在十天身后的路之瑶走出来问。
“你问这个干吗?”语气里满是敌意。
十天有些尴尬,“只是很喜欢鸽子,想看看鸽舍而已。”
“我叫关红朵,今年十五岁。”她将双手交叉在小腹前,乖巧而礼貌。
“我叫十天。我们先去找鸽舍了。打扰了。”十天转身欲走。
“鸽舍是隔壁杜爷爷家的,我带你去好了。”甜美的声音。
走过路之瑶面前时,红朵停下来看她两眼然后很不屑地哼一声,路之瑶忍着气跟在十天后面走过去,再跟着红朵进去。
趁红朵进去与杜老爷子交涉,路之瑶凑到十天耳边小声,“她是因为我是女生而讨厌我,还是因为我是你身边的女生而讨厌我?”
“我是因为你是羁绊十天哥哥的女人而讨厌你。”红朵突然出现在路之瑶身前。
十天尴尬地不知如何是好,所幸杜老爷子出现,唤他们去屋顶。
鸽子没有放出去,乖乖地呆在笼子里,三三两两地呆在一起,十天在它们的食槽里放下谷粒,一只颜色纯正显得小些的白鸽将它的脖子伸出笼子,挂在那里舒适地眯着眼,十天走过去在它身侧放两粒谷粒,它受到打扰睁开眼,愣愣地看着十天,也不管谷粒。路之瑶试图将谷粒放到它嘴里却被咬到了食指。杜老爷子说这是一只离群的鸽子,毛色纯正却泛着灰,从不飞出去,也不争抢什么。他说这只鸽子在鸽群活不久,于是送给十天。
十天莫名其妙,带着鸽子离开。
路之瑶坐在十天后座一路挑衅般地用受伤的食指逗弄那只鸽子,鸽子悠哉游哉没有任何反应。
十天在路家铁门前停下,路之瑶将鸽笼递给他。
“不留着么?”
“这是送给你的啊。”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况且……”
“况且什么?”
“它的毛色不是纯白,泛着灰。”
所以说这样的鸽子,路之瑶是不要的。
“哦。”十天眼神有些游离,接过鸽笼,带它回家。
多少有些洁癖,那些色彩不纯正的,血统不纯正的,沾上了污点的,通通都要被舍弃,这是定律。也许是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