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从从再次醒来的时候,萧启正坐在床前看着她。
“陛下,我?”
柳从从刚开口,却被萧启抬手拦着。
他拉着柳从从的手,眼睛里像有千言万语却无法言说。
“从从,你知道这些年我都经历过什么吗?”
萧启不问柳从从的异状,却没来由的开启了一个话题。
可这个话题偏偏是柳从从很想知道的。
她曾经以为,自己这一生都与萧启无缘。
日日在家祈求他一切平安顺利,万事安好。
这便是柳从从余生唯一的愿望。
可是她又知道这是一种奢望,生母位卑,偏偏又是皇长子,处在权力争斗的中心,他又怎么可能事事顺利,一切平安。
尤其在柳从从刚刚发作之后,她更想起萧启的病症。
“陛下,最后还是赢了的。”
柳从从自己出身于权贵之家,又怎么会一句简单的安好就概括一切。
“你还记得老师吗?”萧启问得声音很轻,柳从从却想起自己懒在闺中当米虫的时候也听闻的那起大案。
满门抄斩,本人被车裂于市。
那样好的一个人,却落得那样一个下场,连柳从从都觉得太惨,更何况是与他情同父子的萧启呢?
“我要为老师求情,却被他阻止了。他说,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从从”萧启把柳从从一把拥入怀中紧紧抱住:“这么多年以来,你是唯一一个走进我心里的女人。我原本该放了你,因为我已经没有爱人的资格。可是我偏偏舍不得。答应我,无论如何要带着我们的孩子坚强地活下去。我认识的从从,是这个世界上最勇敢善良的女人,你一定能做到的,对不对。”
柳从从是一个女人,女人在一些时候都有属于自己的直觉:“陛下,你要做什么?”
柳从从如今已经养成一个习惯,总是用手护着自己的肚子。
也许皇宫里的孩子真的生来就带着诅咒,还没有出生已经屡次处于危险之中。
“西梁神殿有保住你和孩子的法子,他们的条件就是让我把你交给他们。”
说出这局话的萧启是沮丧的,纵然身为君王仍然有不得不为之事,和为不得之事。
就算这是他大业中的一步,却是割肉挖心却不得不为的一步。
他的人已经探知了柳从从的身世,知道柳从从一旦回到西梁,西梁国主必然要对她下手。
这就相当于把自己的妻子送给别的男人,对萧启来说是足令他疯魔的一件事情。
可是,他不得不为……
“陛下,你糊涂了吗?西梁人狼子野心,已经屡次害我。如今我肚子里已经有了陛下的骨肉……”
柳从从看到萧启的表情,不在说话,因为她很了解萧启。
萧启一旦出现这个表情就是已经下定决心不会更改了。
柳从从忽然觉得心底一凉,她讨好地拉了拉萧启的袖子:“萧启,以后我都听话,你别不要我,咱们还有孩子呢。”
回答她的却是萧启决绝转身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