冻僵了的鱼多多被向华明抱到里屋,还没回过神来,就被向老夫人一把抱住。
向华明放下人就急匆匆的往外跑,向凌恒也跟了出去。
老太太一边自责一边帮鱼多多暖身子。
方姨娘连忙上前将老太太劝退,年纪大了不宜受寒,鱼多多也将老太太推了开去。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外头这般天寒地冻的,你还搁那儿跪那么久,也不怕冻出个好歹来!”
鱼多多闻言眼睛有些酸涩,她也不想跪那么久的,是腿脚僵了,她站不起来。
“怪我,都怪我,好好的元宵节,偏偏要给你立什么规矩,孩子是外祖母对不起你!”
看老太太自责不已,鱼多多虽然目的是达到了,想宽慰一下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点力气都提不上来。
方姨娘见鱼多多面色越发苍白难看,不由的有些手忙脚乱起来。
“快拿暖炉来!”
不一会儿,鱼多多感到怀里传来一团暖意,不自觉的紧了紧身子。
“老夫人,多多有些发烫了!”
方姨娘探了一下鱼多多光洁的额头,有些焦急。
“这……这可如何是好啊?”老夫人怕急了,多多才康健没几天,这下又折腾病了,万一再烧坏脑子……
老夫人不敢往下想,冲着丫鬟婆子喊道:“快去看看老爷将大夫请来了没有?”
躺在方姨娘怀里的鱼多多,意识有些迷糊了,迷蒙的视线里面有两个老太太……
“奶奶……”
向老夫人听到意识迷糊的鱼多多唤自己,更加自责了,泪眼婆娑的哭起来。
“娘!大夫来了!”
向华明将一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领了进来。
“大夫麻烦您替我孙儿好好看看!”
大夫朝老夫人点了点头,径直走到鱼多多身边,仔细的检查一番。
不一会儿,大夫面色难看的说道:“老夫人恕在下无能,这孩子本就体弱,且身患奇毒,现又染了寒症,只怕……”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怎么会中毒呢?
老夫人如遭雷劈,整个人瞬间失了神采,吓得大夫连忙上前为其诊脉。
大夫留下两张药方,连诊金都没收就逃也似的走了。
等鱼多多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梅香,也不是绿腰。
是个男的,很熟悉却又记不起名字。
“醒啦?来来来,喝点水”,男子将她扶起来坐好,又递了一杯水给她。
这一觉不知睡了多久,喉间确实有些干涩,鱼多多接过水杯,一边喝一边问道:“你是?”
长宿微愣,一脸揶揄的笑道:“傻孩子,我是你爸爸。”
“噗……咳咳……”你大爷的!
“义妹啊,你命是真大啊,这么烈的毒药都毒不死你,得亏我没日没夜的研究啊,不然你就香消玉殒咯!”
听到男子称呼她为义妹,鱼多多也想起来他的名字,但是她不信自己是中毒,她不过是冻僵了,怎么可能是中毒,谁会害她?
“你不信啊?那你可以摸摸你左屁股上面一点有没有一个小凸起”,长宿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让她当着他的面摸自己屁股,这人怎么想的?他说是就是咯。
鱼多多没好气的白了长宿一眼,不解的问道:“那我中的啥毒?解了没有啊?”
长宿不恼,搬了张凳子,长腿一曲,坐在凳子上翘起二郎腿,有些吊儿郎当的说道:“还记得济安堂的吴掌柜是怎么死的吗?”
“额……”
鱼多多被长宿这么无头无尾的一问,脑袋反射弧弹了一下,直直的答道:“鼠疫啊。”
“想清楚再说!”长宿说话间朝着她就是一记警钟。
“哎呀!”鱼多多吃疼的捂住被长宿敲疼的脑袋瓜子,脑神经弯了一道,突然想到什么,一脸惊恐的看向长宿。
长宿剑眉舒展,朝她点点头,假惺惺的笑道:“别憋着,大胆的说出来!”
“跟薛管事……不,是假的薛管事死因一样?”
此话一出,鱼多多脑海里就浮现了假薛管事死去的样子,不禁胸口直蹦,手下一片湿冷。
“嗯哼”,跟鱼多多相比,长宿此时的神情就像在看戏,太特么淡定了。
“那我……也是……是……中了……中一样的毒?”
她说话都哆嗦了,做了好几深呼吸让自己冷静冷静。
“南藩的莫女愁”,长宿笑着点头应道。
鱼多多闻言四肢无力的倒在了床上,四仰八叉的看着头顶粉红的床帐。
她已经摆好了死去的姿势,不知道这毒药会不会让她死得很痛苦。
长宿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好笑的说道:“你已经昏睡数日了,该死早死了,目前是死不了了。”
鱼多多来了精神,鲤鱼打挺般坐了起来,看见长宿笑的那么不怀好意,她又觉得自己应该是被他骗了。
她可是亲眼目睹假薛管事被毒杀的全过程,用时可能就三秒钟吧。
“不信?”
鱼多多点点头,很难相信。
“你可以看看你的手腕。”
鱼多多挽起衣袖,雪白的手臂上血管清晰可见,就是颜色有些深。
“为什么会这样?”鱼多多有点欲哭无泪,没被冻死,这是要被毒死啊!
“因为你运气好,认识我呀”,长宿敛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不过我也只能暂时稳住你体内的毒,不让你那么快嗝屁。”
“……”
鱼多多又倒回床上,摆好死去的姿势,板直优雅……
“不过,你也不用那么悲观,俗话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只要我们找到下毒的人,就可以解你的毒啊!”
听长宿这么一说,她又有了生的希望,从床上爬坐起来,满脸希冀的问道:“下毒的人找到了吗?”
“没有。”
“……”她恨长宿的直接了当。
“这向府的人太多了,你表哥查了好些天都没查出来,下毒之人隐藏的极好。”
长宿的话,无疑是在凌迟她。
“那我还是逃不掉一个死字了。”
鱼多多又缓缓的滑躺下去。
“别那么悲观,凡事都有Plan B嘛!”
鱼多多有气无力道:“你说吧,我在听。”
“这个这个……你确定你不坐起来听我说嘛?”
“……”
鱼多多摇头,累死了懒得动了。
“我是说你需要适量活动,不能总是躺着,小心得血栓”,长宿状似好心的提醒。
“……”
鱼多多不情不愿的又爬了起来。
长宿见她坐好后,清了清嗓子,换了一条长腿翘起说道:“下毒的人找不到,我们可以去找制毒的人。”
鱼多多愣了,不假思索的问道:“下毒的不是制毒的吗?”
“非也,非也,我说的制毒人是研发莫女愁的人。”
鱼多多眼睛一亮,觉得此法可行。
“据我所知,莫女愁南藩苗族所创,制毒方法不可外传,给你下毒的人估计跟苗族有关系,要想解毒就得找到苗族的人。”
“大夏有苗族的人吗?”南藩好像离大夏很远,在这交通不便的时代,路程肯定很遥远。
“不知道哦,苗族比较神秘,他们一般都是隐世自居,不喜欢涉外,他们的发源地在南藩,去南藩应该可以找到他们。”
“这样啊”,鱼多多有点心灰意冷,她一个人怎么去南藩啊,她也不奢望向华明他们会为她这个无足轻重的傻亲戚特意去南藩找解药。
长宿见鱼多多听了他的话,竟没有一点喜色,连忙宽慰道:“你放心,你马上就可以去南藩了。”
“哈?”
“你不知道你未婚夫在南藩的势力吗?”
“哈?”
“我还以为你会跟你表哥凑一对呢,没想到另有佳人啊!”
“哈?”
鱼多多完全不知道长宿在说什么,她什么时候有未婚夫了?
而且她跟向凌恒是清清白白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