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李清风和叽叽二人一同出发前往燕郊,二人快马加鞭,傍晚时分总算赶到了燕郊附近。
燕郊的山脉连绵起伏,石多土薄,高大的树木难以扎根,满山遍野大多被低矮的灌木所覆盖,除此之外,也有不少倔强的山杏树和松柏植根于此。由于山多地少,土壤贫瘠,故鲜有人家居住于此,只在山与山之间的勾勾叉叉里,零星散落着些许人家。
由于着急赶路,李清风和叽叽二人在天黑前错过了最后一个可以落脚的人家,二人往前再想找下一个的时候天色已然黑了下来,由于光线昏暗,马儿时不时就会被山路两旁低矮灌木丛里隐藏的荆棘刺痛而叽溜溜的暴叫,由于担心会有马失前蹄的危险,二人不便敢再往前走了。
二人下马后先是在附近拾了些柴草拢起了一堆火,再将水葫芦里的存水倒入陶罐在火上加热,就着热水啃起了事先准备好的干粮和肉铺。就在这时,二人感觉到不远处草丛里像是有什么东西来回窜动,紧接着就听嗷嗷的一声长鸣,二人一惊,知道这是被狼盯上梢了。
“李公子,咱们今天恐怕是凶多吉少了啊!”叽叽道。
“不用担心,狼怕火,不敢靠近咱们的,咱们多拾些柴草,确保火堆不灭就不会有事的。”李清风道。
说罢,二人赶忙在周围多拾了些柴草,并一直守在火堆旁不敢入睡,唯恐有什么闪失。就这样,好不容易熬到后半夜,也不怎么就那么不巧,突然一阵狂风袭来,雷声响彻天际。二人目目相觑,还没等缓过神来,瓢泼大雨便倾盆而下,二人赶忙又取出蓑衣斗笠避雨。说来也怪,这雨来也匆匆走也匆匆,不到半柱香的功夫天空便放了晴。
“这老天爷可真叫能折腾人哈!“叽叽道。
“谁说不是呢,哎,就当好事多磨吧。“李清风道。
二人磨叨了几句后又将蓑衣斗笠脱下收好,然后试图重新点燃被雨水打灭的火堆,可由于柴草已被雨水打得湿漉漉的,直到火扇子用光也没能成功。
李清风道:“算了,再有俩时辰天也该亮了,我们再坚持一下。”
“两个时辰可怎么熬啊,咱们可别遇到狼。”叽叽道
“不会的,刚下过雨,狼是不会出来的。”李清风道。
“嗷。。。嗷。。。”
李清风话音刚落,不远处便传来了一声吼叫。
“哎呦妈呀!你还说不会出来,现在可如何是好?”叽叽惊道。
“哎!没想到它们还挺勤快的,要是它们过来,咱也只能拼了!我带了佩剑,你去拾一根顺手的棍子。”李清风道。
说罢,李清风起身从马上将佩剑取下。叽叽则按李清风的吩咐去捡了一根结实的棍子,二人背对背的靠在一起保持警戒。
“李公子,我还真就没看明白,你说柳姑娘和公主你到底要哪个?”
“现在是讨论这个得时候吗?”
“我得跟咕咕交代下后事以防万一啊,你喜欢哪个,我就让咕咕转告她,逢年过节也好有人给你烧个纸钱。”
“怎么这么晦气,山上这么多兔子,狼也不是非得要吃人吧,这么半天不也没来吗?不要跟咕咕乱讲,省的惹他们担心。”
“哎,要是换我,我就都要了,男人嘛。不过,问题又来了,让她俩谁当妻谁当妾呢?这个处理的不好,家里非闹翻天不可。”
“你可真是够操心的,都什么时候了?快看好你那边!”
俩人正说着,忽然呲溜的一下从草丛里窜出来一个东西。
二人定睛一瞧,可了不得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对面真的就杵着一条丈八的大灰狼。
“哎呦妈呀!我打打打打打。。。”叽叽看到狼吓坏了,把眼一闭,抡起棍子就是一顿乱拍。就听砰的一声,震得他虎口直发麻,心想看来狼也没什么了不起,还不是叫我一顿棍子给撂倒了?
得意中,睁眼一瞅,不由得大惊失色道:“哎呦!哎呦哎呦!!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被自己刚才那顿乱棍拍倒在地上晕了过去的是身旁的李清风,再一看,那只大灰狼还立在刚才那里盯着自己。
狼也没遇见过这种情况,给它也吓了一跳,正琢磨咋回事,就听叽叽指着晕倒在地的李清风喊道:“你你你别彺前走哦,我厉害着呢,你再彺前就得跟他一个下场!”
就在这时,突然从附近传来一阵笛声,狼听到后,嗷的叫了一声,掉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跑去。
见狼跑了,叽叽赶紧拉李清风起来,结果左晃右晃连乎带叫也没能唤醒李清风,正着着急,一抬头,只见刚才那头大灰狼又跑了回来,站在刚才的位置盯着自己。
叽叽拾起李清风掉落的宝剑,哆了哆嗦的指着大灰狼骂道:“你这畜生,要吃就吃!跑来跑去算怎么回事?爷爷我可不是被吓大的,你再敢上面一步,我就。。。我就把你打成他这样。”
“赶山喽!”
“我去!什么玩意?你怎么还会说话?成精了不成?”叽叽吓了一跳,吼道。
话音刚落,有个人从狼身后的灌木丛里走了出来,叽叽定睛一瞧,原来是个十来岁大的小姑娘,小姑娘衣着朴素,手拿一根短笛,后背还背着小背篓。她走到狼旁边,俯下身来摸了几下,道:“灰子乖。”狼很温顺的舔了舔小姑娘的手。
“呔!你是何方妖孽?”叽叽拿剑指着小姑娘道。
“我是妖孽?那你又是什么东西?怪模怪样的。”小姑娘回道。
“你怎么说话呢?妖精就可以随便羞辱人吗?我可告诉你,士可杀不可辱!”叽叽道。
“我又没说你怎么样?你激动什么?”小姑娘道。
“诶,你...你怎么杀人了?”小姑娘看到叽叽身边趴着个人问道。
“是。。。是啊,你怕不怕?”叽叽道。
“灰子,把这杀人犯给。。。”
“慢着,慢着,慢着。。。。。你听我说,我可没杀人,我不是故意打伤他的,他没死,只是昏迷了,我刚摸完,还喘着气呢。”叽叽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给小姑娘讲述了一遍。
小姑娘听完大笑了起来,道:“真没见过你这么笨的人,你把他扶上马,跟我来吧。”
“你该不会是想吃我们吧?”叽叽问道。
“你还真把我当妖精了?哈哈哈!你看看,我可是有影子的!”小姑娘回道
叽叽借着依稀的月光一看,果真有影子,于是问道:“你是人,怎么会和狼在一起?”
“灰子是我从小养大的,他不吃人,有它在,其它狼就不会来招惹我们。”小姑娘道。
“那你们俩三更半夜的彺山上跑什么?”叽叽问道。
“采蘑菇呀,我们这里有种蘑菇叫秋露,只有在秋天的晚上,下过雨后才有,要是不采下来,等太阳一出来,就会化在土里了。你动作快点吧,我姥姥会看病,可以救他!”小姑娘道
叽叽犹豫了会,心想留在这弄不好就得喂狼,还不如跟着她走算了,想到这里,叽叽将昏迷的李清风扶到马上,牵着马跟着小姑娘彺家里走,刚才那只狼则紧随其后。
“我总是觉得被条狼跟在后面有点别扭,你能不能让它离咱远点?”叽叽道。
“离远点?万一你俩是坏人怎么办?你以为我傻呀?”小姑娘回道。
“............”
走了有半个时辰,天蒙蒙亮的时候总算来到了小姑娘的家,一座位于半山坡上孤零零的残破院落。
“我回来啦!”小姑娘一进院子便喊道。
“回来了?采着秋露没有?赶紧吃点东西吧,饭在锅里。”屋里的一位婆婆回道。
“采着了,我一会就给姥爷端去。”小姑娘道,“姥姥,我在路上遇到两个人,有一个昏迷了,就把他们带过了过来,你赶紧给瞧瞧吧。”
“哦?先带到厢房去,我这就来。”婆婆道。
叽叽背着李清风跟着小姑娘来到厢房,将李清风放到床铺上。
“咦?他是你什么人?”小姑娘道。
“朋友啊。”叽叽回道。
“哦,那就是了,我感觉你俩也不像是亲戚,好帅气的大哥哥哦。”
“你。。。你这孩子真不会讲话!”
俩人正说着,门突然一开,从外面摇摇晃晃的走进来一位老态龙钟的婆婆,婆婆拄着拐杖满脸皱纹头发雪白。
“姥姥,你看,就是他。”
婆婆来到李清风近前,用手在他鼻子前试了试,问道:“昏迷多久了?怎么弄的?”
“嗯,大概半个时辰了,是我不小心用棍子打的。”叽叽回道。
“他被灰子吓到了,乱挥棍子,结果将他的朋友打晕了。”小姑娘道。
“这样说来你也有责任啊!走夜路的有谁不怕狼呢?以后晚上出去你可要注意看好灰子,别再吓到人了。好在这位公子并无大碍,去拿一颗化瘀散,用温水给他服下去。”婆婆道。
小姑娘按照婆婆的吩咐给李清风喂了药,大约半柱香的功夫,李清风醒了过来。
“我这是在哪?”李清风问道。
“现在安全了,狼被我打跑了,我们在郎中家给你看病。”叽叽道。
“他骗人,你是被他打晕的。灰子是我养的狼,通人性,根本不会咬你们。你现在在我家,吃了姥姥的化瘀散后醒过来的。”小姑娘道。
“你这孩子,真是不会讲话,我又不是故意的。。。。”叽叽被拆穿后面红耳赤的道。
“原来是这样啊,多谢你救了我,你叫什么名字呀?”李清风问道。
“我叫凌儿,刚给你看病的是我姥姥,我从小就跟姥姥在一起。”小姑娘道。
“凌儿,很好听的名字。”李清风从床上爬了起来,好奇的接着问道,“你家里除了你和姥姥就没别人了吗?你爹你娘去哪里了?”
“没有别人了,我没见过爹娘,姥姥也不跟我说他们去了哪,反正家里一直就只有我和姥姥两个。”凌儿回道。
“嘿嘿!你也骗人!那会我听到你和姥姥说要把采摘的秋露拿给姥爷吃。”叽叽笑着道。
“我才没有!姥爷他人早就不在了,我是拿到他的灵位前。姥姥说姥爷生前最爱吃这个。虽然姥爷过世了,但每到秋天晚上下雨的时候,姥姥还是会去采摘秋露摆放在他的灵位前,其实我觉得姥爷根本就吃不到,不过姥姥说可以。今年姥姥的腿脚不行了,所以我才去替她采来拿给姥爷吃。”
“你姥爷可真幸福,人都没了,还有人想着,我还活着都没人这么疼我。”叽叽感叹道。
“听姥姥说,我姥爷以前是位武林高手,后来不知道怎么就没了。。。哎,可怜了我姥姥,一直挂念着他。对了,你们俩来这边做什么的?”小姑娘道。
“我们是来找一位姓汤的医师。”李清风回道。
“姓汤的医师?这方圆百里,姓汤的就只有我姥姥呀,她会看病,你们找的人不会就是她吧?”小姑娘惊讶的道。
“这么巧?!真是太好了!”李清风道。
“那你们找我姥姥做什么?“小姑娘问道。
“我们是来跟她买一种叫土精元的东西。”叽叽道。
“土精元?我听姥姥提到过,你们跟我来,咱们一起去问问她。”小姑娘热情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