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这年八月,府上传来要在烟波湖畔举行庙会的消息。和往年不同,此次庙会期间设了一个擂台,要选拔出本地武艺精湛者数名代表荆州参加明年于京城举办的武林大会。武林大会每十年举办一次,由盟主亲自主持,目的是为武林选拔长老和护法的替补人选。
与朝廷科举考察弓刀石马步箭兵法谋略等不同,武林大会只在擂台上较量短长,参与门槛低,倘若取得名次便有机会为武林效力从而飞黄腾达,故其海选在全国都很有吸引力。除了民间,武林各大门派也都乐此不疲的参与,好借机让自己的人担任长老和护法,这样无疑可以扩大该门派在武林的声望,从而为其带来更多的实现利益。
庙会的消息传到景峰镇,整个镇子都跟着沸腾起来,许多人都张罗着要去凑热闹。赵大海因曾中得武举人但又没落得个一官半职,很多人便都撺掇他去参加此次比武。而赵大海却觉得自己不善交际,即便胜出恐怕还是会像此前一样无用武之地,不如踏踏实实的像现在这样讨个生活,所以不管别人怎么说,他都只是推脱。得知赵大海如此态度,叶儿不高兴了,心想自己的心上人怎么能如此不上进,于是便找到赵大海闹着非要他前去参加,一来她是想找机会与赵大海相处,二来也真想开开眼界,见识下心上人的本事。赵大海拗叶儿不过,便只得去向柳员外告假准备前往参加比武。
柳员外听闻赵大海要参加比武,十分的支持。他叮嘱着赵大海的同时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女儿,心想自己对赵大海各方面都很满意,但香凝却不同意与赵大海的婚事,依女儿的才情,必然是要嫁给自己欣赏的人的,赵大海还有哪里不够好呢?或许是因为女儿与他相处时间不够?假如是这样,此次庙会到是个机会,不如撮合二人一同前往增进感情。想到这里,他对赵大海道:“赵壮士,老夫有一事相求。小女未曾出过远门,这次正巧有如此热闹的庙会,老夫本想带女儿也去凑凑热闹,同时也长长见识。无奈老夫这一把年纪,腿脚也不利索,心有余而力不足,实难陪女儿前往,不知赵壮士可否带香凝同往,在打擂之余帮老夫照看下小女?”
赵大海抱拳道:“承蒙员外信任,请员外放心,在下上擂比武不过走走过场,照顾柳姑娘才是第一要务,纵使在下粉身碎骨也要保全柳姑娘毫发无损。”
柳员外听罢大笑道:“难为赵壮士如此细心,把小女托付于你,老朽也就放心了。”柳员外话里有话,而赵大海并没有体会到柳员外的弦外之音。
送走赵大海后柳员外便来到香凝的住处和她说起了庙会的事情和他的打算。香凝爱好清净,不愿凑热闹,本打算回绝,侧目看到叶儿在一旁已然着了急。她知道叶儿的心思,若是自己不去,叶儿也就不便与赵公子同往,岂不误了人家?再者自己也的确从未出过远门,这次去开开眼界也好,于是便答应了下来。
出行前几日,香凝先去草庐向师父告了假。柳员外则一边吩咐下人准备好香凝出行的车马和行头,一边特意为赵大海量身定做了一套水牛皮的铠甲,并把府上镇宅的宝刀也取了出来,找工匠重新打磨一翻后赠与赵大海。起初赵大海百般托词不敢接受,但在柳员外的一再坚持下,赵大海千恩万谢后这才勉强收下。
由于镇上同行的人很多,量盗匪也不敢乱来,为了给二人创造交流的方便,柳员外便没再多安排家丁护送。只叫了位车夫拉着香凝和叶儿,赵大海则单独骑马一同前往。从镇上出发走了一整天这才来到荆州城内。赵大海在最热闹的地段找了一家上好的客栈将香凝和叶儿安顿妥当,然后自己也早早的休息以便攒足精神参加明天的比武。
第二天一大早,香凝梳洗以毕,戴上斗笠,叶儿也精心打扮了一番。再看赵大海,脚踩凌云靴,身着水牛皮的铠甲,腰中斜挎着宝刀,满身都是精气神。三人一同用过早点后便步行前往烟波湖。这一路真是车水马龙,道路两边的小商小贩加上打把势卖艺变戏法的把道路塞了个满满登登,路上的行人更是摩肩接踵。可还没走多远,香凝便开始厌倦此间的喧嚣。叶儿却十分的开心,也不管香凝喜不喜欢,只管拉着她东瞧西看。赵大海则一点不敢马虎,小心心翼翼的跟随着二人,唯恐有失。
到了湖畔,香凝驻足观瞧,只见湖岸被垂柳环绕。柳条随风轻摆,树影婆娑。湖面一片波光粼粼,也不知是哪来的一阵阵雾气,让整个湖区沉浸在朦胧之中,心想难怪这里叫做烟波湖。虽然风景宁和,但此的时岸边已然人声鼎沸。唱戏的,演皮影的好不热闹,人们相互簇拥着观看,叫好声跌宕起伏。放眼望去,最显眼的还是不远处搭建的一个足有一丈多高的木质高台。台面铺着大红的地毯。台前高耸着一根长杆,杆子上挑着面大旗,明晃晃写一个大字—“擂”。彺台下看,人头攒动,呼声震天,四下里有几百号官兵和武林人士共同维持着秩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