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与百里尘道别之后,几人起身返程。一行人等来到离景峰镇不远的郊外时,忽然闻到远处飘来烧焦的气味,众人停下来定睛观瞧,只见景峰镇方向隐约有火光闪动。家丁们多是镇上本地人,妻儿老小都在镇上,顿时间都慌了神。香凝自然也心急如焚,赶忙对李清风和赵大海道:“救火要紧,二位公子快快带人回去。我们的车马慢,不要管我们,我们随后就到。”救火事大,李清风和赵大海也顾不上多想,便留了几名家丁护送香凝和叶儿乘坐的马车返程,其余人等都火速赶往景峰镇。
等李清风和赵大海带人赶到镇上,大火已然被扑灭,但见满目狼藉,大街小巷到处回荡着哭嚎声。家丁们各自奔回家中查看,李清风和赵大海则快马加鞭赶往柳府,到了近前,见柳府已然被烧掉了一片,二人赶紧下马来到院中,一进门,就看见柳员外带着满脸的烟熏正靠在椅子上喘着粗气,管家则一脸青紫的站在一旁,像是被人打过。下人们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围坐在院子当中交头接耳。
赵大海正要寻问,柳员外一看到他便先问道:“香凝可好?”
赵大海回到:“员外请放心,我等远远望见镇上失火,便快马返回,还有几名家丁护送着小姐随后就到。镇上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失火?”
柳员外长出了一口气道:“哎!你们走后不到一个时辰,镇上就闯进百十来个土匪到咱们府上,为首的是一个瘦子,喊着要找我们报仇。管家上前询问,他们不容分说便将管家打了一顿。瘦子带人在府内搜刮了一番后便放了把火,风高火急,镇子上多处房屋都跟着遭了秧,真是作孽啊!”
柳员外说完注意到赵大海身后的李清风,用手点指道:“快,快把他抓起来!”
话音刚落,几个家丁冲上来七手八脚的就要用绳子捆李清风。赵大海一愣,忙问:“员外这是何故?”
柳员外道:“哎呀!他分明与土匪是一伙,老夫本就觉得之前他搭救你们的事情有些蹊跷。前几天他突然离开,分明就是回去与土匪们设计圈套,果不其然,今日府内空虚,土匪们便趁虚而入,我们分明是中了他的调虎离山之计!”
李清风听罢只觉得一头雾水,不知从何说起。有心解释,但转念一想现在柳员外正在气头上,等香凝回来,再一起把事情查清楚不迟。想到这里,他没有丝毫反抗和辩解便被绑了个结结实实。柳员外还不放心,又吩咐道:“把他关到柴房里,用铁链锁紧!”
于是几个下人不由分说便将李清风带走。赵大海见柳员外在气头上,也没敢阻拦,只是对柳员外道:“员外,李公子不像歹人,这可能是一场误会。”
柳员外愤怒的道:“知人知面不知心!此人可疑之处太多,无论如何不能让他跑了,待明日将他押到官府去审问!”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柳员外问赵大海香凝何时能到。赵大海估摸了一下现在应该到了才对,出于担心,赵大海决定骑着马沿原路回去寻找。离开景峰镇后没多远,就见有个人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赵大海催马赶到近前一看,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只见此人浑身是血,身上多处刀伤,这人丁一见是赵大海,顿时眼泪就掉了下来,对赵大海道:“赵公子,我对不住你和员外,方才你们刚走,便杀出来一伙土匪。他们人多势重,我等拼了性命还是抵挡不住,香凝小姐和叶儿姑娘都被他们劫了去,只有我一人侥幸逃出,其它人都已然。。。”
赵大海听罢头嗡的一声,险些从马上跌下来。咬着牙定住了神儿问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
家丁用手点指:“就是往那边,元宝山方向。”
“你先回去报信,我这就去追!”赵大海边说边打马蹿了出去。。
家丁回去把事情经过跟柳员外一讲,柳员外顿时就昏死了过去,管家和下人们将他扶到床上又派人去找来郎中,经过好一番的折腾,才保住性命。不断喊着“如何是好?!”。
管家在一旁劝道:“老爷您先别急,或许赵壮师能救回小姐,再者我们手里还抓了那个叫李清风的土匪同伙,找回小姐也并非不可能。”柳员外这才便稍微平静了一些,靠在床头等着赵大海的消息。
赵大海骑在马背上万分焦急,心想都怪自己太大意,要是二位姑娘有所闪失,可如是好呢!?因为思绪太过繁杂,结果一不小心就走差了路。天色已晚,等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已然成了无头的苍蝇,摸不着方向。
他隐约感觉前面树林子里有火光闪动,像是有过路人在里面宿营。赵大海直到现在水米未沾,又饥又渴,心想不如先过去问问路顺便也讨碗水喝。想罢便来到树林边停下,将马拴好后只身向火光方向走去。眼瞅就要到了跟前,突然觉得脚底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绳子拉到了半空中,腰间宝刀也掉落在地上。绳子上的铃铛跟着哗啦啦的响个不停。赵大海心想不好,一定是中了土匪们的埋伏,这可真是这可真是屋漏又逢阴雨。
百感交集中,赵大海听到从火光那边传来一阵脚步声,赵大海正倒挂着往过张望,还没看得真切,只听“呜”的一阵风响,紧接着“啪”的一声便被根鞭子抽在身上。赵大海忍着疼嘴里骂道:“匪类小儿,若非你等设计陷害,赵某人今日非荡平你们山寨不可!敢不敢把爷爷放下来比试比试!?”话音刚落,“啪”又挨了一鞭子,这回更狠。
这下赵大海真是万念俱灰,心想算了吧,现在再怎么折腾也是白费力气,到了这份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只可惜对不起被劫的二位姑娘!他正胡思乱想着,没想到绳子却慢慢放了下来,等落到地上,赵大海一个鲤鱼打挺便站起身来,迅速捡起掉落在地上的宝刀将脚上绳子砍断。抬眼一看,对面一位蓝衣女子正掂着手中鞭子望着他,赵大海借着月光上下打量了一翻,此人看上去也就十五六岁,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小嘴,长得十分的俊俏,穿着也非常讲究,上着对襟羽纱衣,下配蓝羽金丝的长裙,身上还披着翠纹织锦斗篷,发髻间一只珍珠步摇在月光下更是格外的耀眼,一看便是位有钱人家的大小姐。
还没等赵大海说话,就听女子喊道:“喂!我说你三更半夜的往林子里凑合什么?还竟敢对本姑娘大呼小叫!若不是见你一表人才不像坏人,今日非抽你个骨断筋折不可!”姑娘的话虽然难听,但声音却如铜铃一般清脆悦耳。
赵大海着实委屈,无缘无故被吊起来不说,还不明就里的被抽了两鞭子,本想反驳几句,但转念一想还是罢了,好男不跟女斗,何况还有要事在身,讨口水喝赶路要紧,便道:“在下路过此地,十分口渴,见到林子里有火光,便前来讨口水喝。”
蓝衣女子听罢旁扔了一个半满的葫芦给赵大海道:“喝完赶紧走吧!”
赵大海接过来咕咚咕咚一饮而尽,然后将葫芦扔还了回去,道了声谢便准备离开。这时蓝衣女子突然问道:“喂,知道去景峰镇怎么走吗?”
赵大海就是一愣,回到:“在下便是景峰镇人士。”
蓝衣女子道:“哦?那你给我之各路吧。”
“十分的不巧,我方才着急之下也迷失了方向,若要给你指路,也需再走上一阵,遇到熟悉的景致后才能辨别,无奈在下还有要事在身。”赵大海尴尬的回道。
蓝衣女子鄙视的看了一眼赵大海,然后转身离开。
赵大海也顾不上太多,回去找到马便继续赶路。又摸黑骑了一会,赵大海这才发现跑得太偏了,此地离元宝山相差甚远,再返回去也已然不可能追得上土匪。三更半夜无处可去,赵大海心如刀绞一般,但也只得先返回景峰镇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