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希祥将要揭晓答案了,佳琪公主的心又一次提了起来。
曹希祥的反应,她心里已明白通透,胡湛的姻缘八成与她无缘了,不过她不怕,不管他挑中的人在哪处宫里,她都有把握在胡湛到来之前把那位作死的公主除去。
可曹希祥一开口,却惊掉了她的下巴,他说:“红鸾星降的地方,并不在这宫里,而在宫外东南十里开外。”
宫内住的,是皇上皇后和众位妃嫔以及一干未出阁的公主和年幼皇子,而宫外紧紧环着皇宫的,是众位亲王嗣王的府邸,至于十里开外,不过是一些非肱骨大臣的院落,连皇亲贵胄都算不上。
佳琪公主不禁哑然失笑,轻佻地问:“曹大师不必逗本公主开心,难不成胡湛会挑一位贵女做他的妻子不成?”
曹希祥并不在意公主的耻笑,仍然一本正经地说:“胡湛皇子的良配,的确不在这宫里。”
佳琪公主有些恼了,做胡湛的妻子她志在必得,曹希祥居然能说出这样煞风景的话来,要不是碍于她公主的身份,她真想扯下刚刚赏赐给他的东珠朝他的脸上砸个粉碎。
不过仅有的一点理智让她不怒反笑,毕竟她还是想从曹希祥嘴里撬出更有价值的消息不是。
佳琪公主淡然地问:“曹大师不妨说说,那红鸾究竟会星落谁家。”
看时候也不早了,曹希祥也不想再卖关子,他装模作样掐算了一阵,才像下了很大决心似得说:“城东南十里外的忠国公府。”
作为公主,对于朝中的一些重臣慕容佳琪还是了如指掌的,不过对于这位忠国公,她一时想不出头绪来。
还是紫萍小声地提醒道:“就是苗大人家,他的女儿苗雪易与靖国公家的表小姐是闺阁好友,曾一同来斓月宫拜见过公主殿下。”
佳琪这才想起那么一号人,脑海中也渐渐显现出那张狐媚的面孔来。
苗雪易,生的倒是一副好脸蛋儿,不过就是那双眼睛好似会勾人一般,滴溜溜的惹人厌,还有她伶牙俐齿一股子奴颜婢膝的讨好劲儿,佳琪公主一眼就看穿她并非对自己真的毕恭毕敬,只是想攀上她公主的身份而已。而且佳琪对忠国公的事有所耳闻,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本来忠国公的爵位封号是给苗大老爷的,那是一位妥妥的忠臣,曾经为赤澜国立下过汗马功劳,谁知父皇封爵的圣旨还没拟好,就传来他战死沙场的消息。父皇感念他的忠良,也体恤他膝下儿女单薄,就把爵位转赐给了他的弟弟。说到底,这位忠国公苗二老爷并不是名正言顺的,佳琪公主对他的女儿苗雪易也无任何好感。要不是表妹苏飘飘对这位苗小姐喜欢的不得了,她才不会召见这等无名之辈。
只是,胡湛真不会就瞧上这等货色了吧。
见公主发愣,紫萍心里更加着急,她并不仅仅是为公主的婚姻大事担忧,更担忧自己的安危。公主得不到胡湛,必定会大发雷霆,受连累的还是作为一等宫女的她们这些贴身人。
紫萍只得小心翼翼地问:“大师可否能算出得此幸运的究竟是哪位小姐?”
佳琪公主这才想起苗家并不只有苗雪易这个女儿,心下不禁赞赏紫萍想的周全。
曹希祥倒不含糊,直接说:“奴才曾私下里卜算过,最近一次起卦,卦面上隐约呈现一个‘盼’字,恐怕胡湛皇子的良配人选,就与这个字有关。”
对于苗家,佳琪公主只认得苗雪易这个人,再问下去,曹希祥恐怕也说不出什么,不如明日找来苗雪易一问就能得知。
“不知大师可将占卜结果告知了父皇?”这也是佳琪公主十分关心的。
曹希祥不傻,他自诩占卜功夫一流,也不敢在皇上面前无所不谈,万一将来不能灵验,可是欺君之罪。
“奴才存了私心,那国公府并不是什么望族,如果奴才贸然说出,反倒有受国公府私授的嫌疑,奴才只说红鸾星降落在蓬莱城内,并未指明在哪里。”曹希祥为自己找的理由冠冕堂皇。
佳琪公主满意地点头道:“没将国公府推向风口浪尖,曹大师的做法堪为人道,国公大人过后知晓也会额外感恩的。”说罢她抬头看了看天上,又说:“如今已到子正时刻,本公主叨扰太久,还好宫门守卫知道大师会在宫中久留,事先给您留了偏门,趁着宫门未禁,大师自行方便吧。”
紫萍赶紧又补充一句:“今日公主与大师所说之师,大师还是不要泄露出去的好。”
曹希祥正等着公主发落让他离开呢,听到这里赶紧作揖道:“奴才从宸佑宫出来,就一直往宫门去了,哪里见到过任何人。春寒料峭,公主趁早回去歇着,奴才告退。”说罢就把那串东珠往怀中一塞,迈着紧凑的步子急匆匆而去了。
不待目送他远行,佳琪公主也急忙转身,飞快地朝斓月宫走去。
虽然从曹希祥这里得到的不是她想要的结果,不过她的心情并未受多大影响。毕竟蓬莱城里的公主、郡主太多,而胡湛只能挑选一人做他的妻子,佳琪纵然姿色上佳,但万花丛中的芍药和牡丹各有千秋,谁也说不出到底哪一朵是最美的,入各人法眼的更是大不相同。佳琪公主一开始也未对自己被胡湛皇子挑中报多大希望,只是她坚信事在人为,所以她才会在深夜拦住曹希祥探听一二,然后为自己早做打算。
所以红鸾星降的位置不在皇宫,倒让她舒心不少,毕竟朝一位名不见经传的小姐下手,比暗算公主郡主容易得多。
佳琪公主美目流转,很快就拿定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