斓月宫,佳琪公主焦急地来回踱步,紫萍见她心急如焚,想张口安慰,一想到公主从来听不得劝,她免不得又要被当出气筒奚落一番,还是乖乖闭嘴吧。
还好出去打探的聂公公回来了,紫萍像见到救星一般把他迎了进来。
“奴才叩见公主殿下……”
“行了,”佳佳不耐烦地打断他:“快说说他到底来了没有。”
聂公公面露难色:“奴才已经尽力打听了,可奴才出不了宫,只能挑自己的亲信问,还要避着众人。胡湛是皇子,没听说他与蓬莱哪位王公大臣有私交,这着实不好打探。”
佳佳鼻孔里出了一口冷气,说:“就是没问出呗,自己没用,就别找这么多理由。去内务府领二十个板子,算是本公主白养了一群废物。”
“嗻,奴才谢公主恩典。”聂公公不敢为自己开脱,磕头谢恩后就麻利地溜了。只要能摆脱公主,挨上二十个板子也不是不成承受。
小聂子走了,又剩下紫萍等人与公主面面相觑。
佳琪公主气的将桌上的东西用袖子一股脑扫在地。
紫萍顾不得公主会不会迁怒于她,赶紧给旁边两个宫女使眼色让她们检查一下地上的东西摔坏了没有,自己上前好言相劝。
“公主殿下仔细气坏了身子。这些个都是皇上御赐的东西,万一摔坏了,给各宫留下把柄事小,辜负皇上对您的疼爱令皇上心寒才是事大。”
佳琪公主冷哼道:“摔坏了,父皇自然还有新的赏赐,用不着你提醒。”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是这个理。可最是无情帝王家,皇上过去也不是没来由地宠爱哪位妃嫔公主皇子,后来不一样打入冷宫受到冷遇,佳琪公主生在深宫,竟然不明白这个理。
紫萍暗暗叫苦,别人将她斓月宫的一等宫女当做肥差,却不知她心里的惶恐。正是因为主子的风头太盛,连累她备受关注,公主犯错,她可能置身事外,作为贴身宫女,却往往会落个劝告不利受到惩罚。她与斓月宫,才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为了不连累到自己,紫萍只能冒着大不敬的危险,屡次觐言。
“公主,算算日子,胡湛太子是应该到了蓬莱,越是如此,您越要沉得住气,万不可在这个时候闹出事情。”
佳琪受不了紫萍的絮叨,毫不留情地说:“我知道你怕本公主做下大逆不道之事连累了你,你想置身事外,本公主成全你,你看看哪个宫里头的主子炙手可热,大可以说一声,本公主将你送过去,他们好歹也会卖给我个面子。”
佳琪公主说话向来咄咄逼人,紫萍早已习以为常,却还是红了眼眶。她“扑通”跪在地上,说:“奴婢说话是不中听,可一切都是为了公主着想,奴婢对公主的忠心从来没有变过,公主可以打骂奴婢,千万不要赶走奴婢。”
以斓月宫嚣张的劲头,把各宫都要得罪了一遍,紫萍去哪里,都落不到好果子吃。
佳琪公主也觉察出是自己说话太犀利,语气缓和下来,叹气道:“我也是心急,他既然已经到了蓬莱,一直逗留着不进宫觐见是什么意思。”
紫萍眼珠子转了转,说:“他不进宫,说不定对公主来说还是好事。”
“好事?”公主不解,却也来了兴趣。
紫萍说:“他不来宫中,公主见不到他,别的公主郡主也见不到他。而且现在还不是见他的好时机,公主还有许多事情没有准备好。”
“论相貌、才艺,公主虽略胜一筹,其他宫里却也各有千秋、不相上下,近水楼台先得月,如此看来,谁先见到胡湛皇子,谁就有可能先占据皇子的心。”
“在宫里,谁先见到他还不一定,但是在宫外,谁出宫的几率多,谁就最有机会。”
“出宫?”佳琪公主眼睛一亮:“我舅舅靖国公就在宫外,外祖母年纪大了,表哥又刚刚成亲,随便一个理由,本公主都可以回禀父皇出宫探亲。”
见公主怒气消了大半,紫萍松了一口气,用轻松的语调说:“公主说的极是。不过单单去靖国公家,不一定能遇到皇子,而且您出宫,皇上、容妃娘娘必然派人暗中保护,您也没有机会在别处逗留。”
“是啊,”佳琪公主这回没恼,而是泄气说:“蓬莱城这么大,我只见过他十四岁时的画像,如今四年过去了,他的容貌肯定变化很多,本公主在大街上闲逛,遇到他的机会如同大海捞针不说,即便碰见了,也不一定认得。”
“公主切莫灰心,”紫萍安慰道:“您别忘了还有曹希祥呢。他那日占卜,说红鸾星一直伴随胡湛皇子北上,我们再找人去他府上问问红鸾星的位置,不就大体知道胡湛皇子在哪了。我们在宫里不方便打探,国公爷在宫外可方便的多,公主再送个信给他,让他多方打探,还愁找不到皇子。”
紫萍一席话,说的佳琪公主茅塞顿开,眉开眼笑。
“紫萍,本公主真的对你刮目相看,做我的宫女,真是委屈了你,从此以后,你就是本公主的军师,月钱翻倍。”
紫萍垂首谦虚道:“能为公主殿下分忧,就是奴婢的福气,奴婢并无过多奢求。”
佳琪公主沉吟了一下,说:“事不宜迟,本公主这就让母妃派人出宫,去曹希祥府上问个究竟。曹希祥上次收了本公主的厚礼,就一定要为本公主效劳到底。”
佳琪公主还没有能耐派人出宫,容妃娘娘那里却有的是人脉。
佳琪公主赶紧提起裙子一溜烟跑到母妃殿里头去,也是她运气好,正好遇见靖国公夫人进宫为母妃请安。
佳琪当即禀退了众宫女太监,把她的要求给靖国公夫人说了。
“这有何难,”靖国公夫人笑道:“妾身回去后就派个得力的人去,明日一早,老爷退朝后会来向娘娘复禀母亲的近况。”
“那就多谢舅母。”佳琪公主朝靖国公夫人屈膝行礼道。
佳琪公主虽是晚辈,但贵为公主,哪能给臣子行礼的道理,靖国公夫人慌忙起身回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