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掌柜,在下实在没办法了,好歹是老顾客了,您多少匀我一点啊?”
“真不行,有买卖我能不做么?委实是卖光了!”
“额,没这么夸张吧,一夜之间整个长安的硝石都没人供货了?”
“要不然呢?我跟你明说,事情在昨天中午的时候就开始了,有一股神秘力量在城里大肆采购硝石,这帮人行动非常迅速,还非常隐蔽!唉!老夫也是失策,被他们花言巧语骗了,绝对买亏了呀!而且你知道不,你不买似乎还不成!”
这番对话,正是来自于余潮和一个经营硝石生意的商人。
余潮忍不住又问:“市场上除了那伙人真没有其他商号供应硝石了?”
张大掌柜:“谁说不是啊,虽然我们这些人看似赚了一笔,可对方实力太强了,而且没安好心,这是摆明了要掌控关中硝石供应的节奏啊!”
余潮:“额,不止长安?”
张大掌柜没好气地道:“也就你消息不灵通了,行内人谁不知道?”
余潮苦笑道:“我有什么办法,我就是想买一批硝石自用而已啊!”
张大掌柜双手一摊:“你要的也不是几斤几两,老夫实在爱莫能助了。”
“好吧,有劳张大掌柜了,在下暂且告退。”
闻言,余潮只好告辞,另想他法了。
姓张的却拉着余潮不让他走,一脸的笑容:
“小伙子别急啊,老夫虽然没有货,但我知道谁有货啊,不过这个消息也是我花了大价钱才得来的,所以你懂的……”
这货言下之意,就是准备要钱了。
此人是个商场老油条,他欺余潮耳目不通,以为余潮不清楚,索性拿行内都清楚的情况狠狠赚余潮一笔。
可他万万想不到,余潮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
伸手不打笑脸人,这点道理余潮还是明白的,只见他道:
“呵呵,这就不必了!”
余潮寻思了几秒钟,这老货想宰自己一刀,自己何必和他客气,于是又道:
“你可知道对方大肆团积硝石意欲何为?”
张掌柜:“额,你知道?”
“对啊!”
“嘿嘿,说说呗?”
“呵呵!”
余潮一边假笑,一边做出了一个五指并拢在一起的动作。
张大掌柜这下没话说了,好半天才决定,道:
“800文如何?”
余潮:“明人不说暗话,一口价十贯!”
“你不如去抢!最多一贯!”
“这可是天大的秘密,我人就在这里,您还怕我说假吗?”
“再加一贯!不能再多了!”
“咱们也不废话了,五贯!不行的话我转身就走!”
余潮说罢,看了一下姓张的阴晴不定的脸色,果然转身便走。
张大掌柜寻思这少年说得也没错,眼下正是自己的地盘,不怕他跑了。
于是,张大掌柜拉住了余潮,双方达成一致,五贯成交。
交足了钱,张大掌柜心痛的要命,拉着余潮道:
“该你了!”
余潮让一脸震惊的临时工暂时保管五贯钱,然后便道:
“你这里硝石多了没有,一斤半斤的总有吧?另外再端一盘清水。”
“有!”
姓张的连忙使唤店里伙计从仓库的角落里搜出一点硝石,又准备了清水。
余潮没废话,接过硝石随便投进了水盆之中,道:
“这就是我要说的秘密!你明白了?”
余潮话音未落,水盆中已经发生激烈的反应,噼里啪啦地好不热闹,而且水面都结成了一层薄薄的冰屑。
张掌柜一脸骇然之色,结结巴巴地道:
“潮馆……硝石和水……结冰!”
这个时候,余潮也懒得搭理这个钻进钱眼里的商人,带着临时工们转身便走。
过了许久,姓张的才回过神来,问:
“那人呢?”
底下小厮答:“早跑了啊!”
“天呐!你猪脑子啊怎么不拦着他!扣你一天工钱!”
“扣你大爷!”
……
余潮走在大街上,并不知道张掌柜已经和他的伙计扭打成一团,还有点魂不守舍的样子。
他并不是因为硝石采购遇到困难而灰心丧气,让他真正心惊胆战的是,那李明背后的主人的实力也太恐怖了!
没错,余潮哪里会不知道对方是谁,他用脚指头想也知道,也只有李明了,因为他只告诉过李明一人,而且还是昨天才发生的事情!
仅仅一天呐,对方便已经把整个长安城的硝石卖光了,甚至开始往长安周边府县扩散!
能做到如此地步,难道有钱就行了?
没钱当然不行,但仅仅有钱也是做不到的!
这说明对方不仅有财力,还有一定势力!
余潮知道李明乃至其背后的人和自己母子俩肯定有关系,但他没有任何条件去搞清楚来龙去脉,而且和这样的人家相处下去,那简直是与虎谋皮啊!
余潮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私生子别说在高门大户不受待见了,搁小家小室还普遍存在为争一星半点家产打得头破血流的情况呢!
如此一来,自己这个私生子身份,看似能勾搭上对方高门大户的,恐怕也是祸非福!
不是余潮有被迫害妄想症,实在是司空见惯的人之常情,将心比心,谁愿意一个毫无感情的人突然跑到家里和你认亲,然后和和气气地一起生活下去?
这根本就不现实!
可笑老娘那个傻女人,她还以为那个渣男会念着十几年前的一段露水姻缘?这家伙明显不是一般人,恐怕三妻四妾才是理所当然,哪里有空搭理一个傻女人?!
想到这里,余潮越是为自己老娘感到不值,这种单方面的付出没有任何值得期待的必要,见一面便难于登天,还怎么奢谈其他的?!
“不行,我必须未雨绸缪!”
余潮紧紧握着拳头,心中想要离开长安城的念头那是越来越强烈了。
余潮已经决定,必须尽快处理好眼前的这些事,尤其是潮馆,他原地思索了许久,为自己下了一个限期。
那就是,在一个月之内,处理好潮馆的事情,还有李明那边欠下的也要还清,然后带着自己老娘离开长安这个地方!
余潮相信,自己就算在穷乡僻野里混,凭借手中的潮流系统也能混出一个人样,而不是现在一介布衣寄人篱下,说不定什么时候还得看别人的脸色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