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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来自顶级高门间的摩擦

自从紫阳书院的弟子们撤走后,沂南镇便又恢复了往日的恬静。

药农们背着锄头,三三两两地走向镇外的田地,赶在冬天来临之前,最后伺弄一下田间的药草。路过街边的小贩时,便喜笑颜开地打声招呼,花上三两文钱,买些家中婆娘不愿做的吃食,继续赶路。

偶有几位孩童,大呼小叫的从街上跑过,挨家挨户地叫出玩伴,一起去山林中采药玩耍。不过总有那么两三位稚子,未能与伙伴们一同出发,而是在父母督促下,不情不愿地前往镇上王柏老爷家领取耕牛,到镇外的沂源河畔放牧,以为家中换得几个铜板。

蒙齐大显身手,黄芷仙拜入苍雷镖局“打虎鞭”晏含烟门下,沂南王家的日子好过了很多,药草生意上至少多了三成的固定客户。王柏老爷为此连续去了几次长川县,就为能在众多县内士绅面前,多享受那么一会儿羡慕的目光。

直到长孙王梦带回了那位背景恐怖的高门子弟之前,王柏都认为沂南王家照这个趋势下去,只要黄芷仙突破至炼骨境,便很可能在他有生之年内,达到县霸的高度,实现他毕生的梦想。

然而突然出现在王柏面前的太原王家子弟王胜,给出了两个选择,并入太原王家成为分支,同时每年上缴收益的八成,作为顶着太原王家牌子做事的代价。或者,太原王家亲自派人驻扎沂南镇经营药草生意,让沂南王家没有活路。

王胜给出的时间不算紧迫,半个月,沂南王家可以考虑半个月的时间。

这些天王柏辗转反侧,如果仅仅是成为太原王家的分支,并没有那么难抉择,一旦顶着太原王家的牌子,沂南王家的药草生意,辐射范围甚至可以扩大到中原道之外,收益较之现在增长何止十倍,哪怕上缴给太原王家八成,也利润颇丰。

但蒙齐托王梦转告的话,令王柏犹豫再三,法藏寺的存在对沂南镇来讲不是秘密,但却因为蒙齐与紫阳书院的冲突被外界所知。据说法藏寺是哪怕天下顶尖势力都会重视的宝地,一旦沂南王家选择并入太原王家,便意味着会卷入顶级势力间摩擦的漩涡,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

况且……罗家会答应么?

犹豫再三,王柏在几天前悄悄写了信,派人给罗家送去,不知能否引起罗家的重视。

……

哒哒哒哒哒!

喧嚣的马队打破了沂南镇的午后宁静,也带来了王柏的希望。

如同四个月前的那个夜晚,淄州的霸主罗家,再次来到了沂山脚下的小镇沂南。

这次人数不多,只有六人。罗三小姐罗汐瑶,蒙齐以及罗三小姐从金陵带来的四位罗家客卿。

罗夕瑶的坐骑乃是产自西域的血蹄乌骓马,相传有异兽英招的血脉,日行三千里,普天之下至多存有双掌之数,千金难求,乃是罗家老祖在罗汐瑶破境至炼腑境时,赠与后辈的礼物。

蒙齐骑行在罗汐瑶的身侧,胯下的杂毛白额老马,此番破天荒的没有消极怠工,昂首挺胸,硕大马眼中露出坚毅目光,颇有一副主死臣辱的气魄,恍惚间气势竟更胜那血蹄乌骓马三分。

六人六骑,带起一片烟尘,裹着内敛而浓郁的气势,缓缓停于沂南镇口。

里正王校再次带着镇中乡绅,在镇口迎接罗三小姐一行。

“三小姐,不知这次前来沂南镇,有什么需要镇上帮忙的?”王校一如既往地绽开老脸,露出标准的赔笑。

“不用了,老丈。我们这番前来,进沂山,去法藏寺。”罗汐瑶的目光,透过王校,看向人群中的翩翩公子。

王胜站在镇口欢迎的人群中,轻握折扇,似笑非笑,侧首对身边一脸尴尬地王柏道:“王老爷,怪不得这些天没给我答复,这是你喊的救兵?”

面上带笑,眼中冰冷,王胜带给王柏的压力,令王柏双腿隐隐颤抖,太原王家一怒,即便是余波,也足以毁灭沂南王家上百次。

“自静安寺一别,胜兄许久不见。”蒙齐的话,解救了不知该如何作答的王柏。

罗家,已经入局。

王胜心知此刻王柏已经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没有再理会王柏,对蒙齐挤了挤眼睛,道:“啊呀,是蒙齐啊,难为你专门赶来沂南看为兄了?”

这个自来熟的家伙……蒙齐眼角抽了抽,道:“沂南是我的家乡。”

“哦哦,这样啊,可是要请为兄吃饭?”王胜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

蒙齐失笑摇头,看身边的绝美少女一眼,道:“何必装糊涂呢,胜兄,如今我是罗家客卿。”

罗汐瑶抿嘴一笑,看呆了周围多少男女。

天下绝色谱有名罗三小姐人淡如菊,王胜展开折扇扇动了一下,用欣赏的眼光打量一番,收起了之前玩世不恭的神色,对罗汐瑶正色问道:“为法藏寺而来?”

“为法藏寺而来。”罗汐瑶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法藏寺也没什么好的,我在那边呆了几天,什么也没有领悟到。”王胜劝说了一句,“何苦争呢?”

“霍子石、林阳都在其中深受裨益,前段时间湖广道传来了骨道人的评语,言其突破至心相境,法藏寺功不可没。法藏寺可未必像王四公子说得这般没用呢。”罗汐瑶显然对法藏寺的效果,下了功夫研究。

“那可惜了,太原王家也对法藏寺感兴趣,恐怕需要手下见真章。”王胜将折扇收起,解下腰间佩剑。

“三小姐,炼血境的争斗,何须您出手,孔某愿与这位王家四公子切磋一二。”罗三小姐身后一位年约三十余岁的客卿,走了出来。

蒙齐认识此人,“太阴手”孔鸿哲,三十余岁便至炼血后期,天榜正八品。此人曾是江南道润州武林排行前五的人物,以其尚不到四十的年纪,有很大的可能将来冲击外相,在四年前,被金陵罗家延请,聘为厚土客卿。

“我以为你会站出来,还说能和名动淄州的蒙大侠切磋切磋呢。”王胜看着蒙齐。

蒙齐无辜地眨眨眼,我倒也想出战啊,可惜初到罗家,抢怪这门技能,还不太熟悉。

被忽略的孔鸿哲脸上闪过一丝阴霾,对王胜道:“蒙齐声名大噪,但毕竟年轻,只有炼血初期。太原王家久负盛名,‘太阴手’孔某向王四公子请教一二。”

“是太阴手啊,听说境界比我高了一境,是把我当软柿子嘛?”王胜的语气没有方才和罗汐瑶对话时那般正经,顺便言语间挤兑了一下孔鸿哲,“巧了,我也喜欢耍些拳掌功夫,江湖上叫我‘随心所欲’,所以出拳没什么章法,要小心喽。”

“王四公子,请。”孔鸿哲乃江湖老炮,对于王胜的言语挤兑,毫不亏心。

“那来吧。”

众人纷纷散开,在镇口清出了一块五十米见方的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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