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媚的脸庞在眼前,她的脸好像绽开的白兰花,升腾的火光下绽放成为红牡丹,笑意写在她的脸上,温情溢出了眼眶,溢着满足的愉悦,嘴角上扬的美丽的弧度:“子笙,子笙。”
女子软糯的声音在耳边渐行渐远,明媚的脸庞也逐渐消失,他伸出双手努力去抓,去什么也抓不着:“不!回来,回来!”
他五指张开,用力去捞,来回却只捞到泡影,每一颗泡影里面都是那张明媚的娇艳,一声声呢喃:“子笙……”
“回来,回来!”
慕子笙猛地睁开眼,额头一阵阵虚汗滚落,苍白带着胡茬的脸上嵌着挤成川字的前额和眉毛,眼前是熟悉的木色刻竹的床梁,耳边是依旧是梦里的软糯和温情:“子笙。”
“子笙?”杨昭压抑着兴奋,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是她,不是化成泡影的她,不是。。。。。
慕子笙盯着杨昭,但眼里全是空洞,全是泡影中的那个人。
“子笙,慕子笙?别吓我?”杨昭急了眼,伸手在慕子笙眼前晃了晃,见没反应,又去拍他的脸,但手刚一触碰到冰凉的脸,就被一把拍开,手背上都是红痕。
“别碰我!”慕子笙带着戾气拍开杨昭的手,然后低头张着嘴微微喘气,宛若快溺死的人突然呼吸到了空气。
看着红肿被拍开的手,杨昭心里多了几分错愕和不甘:向来温润的他,不会对人如此直接粗暴,更何况“她”都能摸他的脸,为何自己不能?!
似是察觉慕子笙性格大变,杨昭冷静下来,伸手在慕子笙眼前往下挥,示意慕子笙冷静,小心翼翼地讲述:“子笙,我是杨昭,你想起了吗?”
“杨昭?”慕子笙微微呢喃,脑子里想起他和杨昭一起比划的场面:他左手拿着木剑,右手背负身后,对眼前的红衣劲装女子说:‘小昭儿,我今天就用左手,让你心服口服,’杨昭狞笑:‘今儿我一定得逼你交出暗蛟!’,说罢便甩起长鞭。
“你坠落山崖,我们把你救了回来,你还记得吗?”
“山崖?”慕子笙想起自己回头看了眼两个黑衣人,便纵身跳下悬崖,在大石台闪避黑衣人被他带坠崖底,之后,之后发生了什么?怎么全无记忆?
“小昭儿,我这儿疼。”慕子笙痛苦的捂住胸口位置,抓住床单的左手苍劲有力,青筋暴起。
越是努力回想发生了什么,越是胸口位置疼痛的厉害,最后慕子笙竟蜷缩在被单上,一股股冷汗往外冒,紧咬的贝齿擦过嘴唇,带下一股股血迹。
“啊~”慕子笙蜷缩在床上不时抽搐,喉咙里发出沙哑的痛苦。
杨昭冲上去搂住慕子笙:“子笙,怎么了,怎么了,”
一边朝门外大喊:“阿二阿三!”
阿二阿三前后急冲冲进来,阿三手里还拎着个瘦骨嶙峋的小老头子,看上去委屈极了。
“杨小姐请让开。”
只见阿二在慕子笙后劲一劈,挣扎着的慕子笙便晕了过去。
“公子怎么了。”阿二问道。
“他刚刚醒过来了,但一脸戒备,随即开始说胸口疼,你们进来看到的就是这样。”
“大夫快去给我家公子看看。”阿三把拎着的小老头大夫往前一送,仿佛把人扔出去一样。
“哎呀你这竖子!我这老骨头经不住哦。”老大夫似乎只能用哭惨来来展示他的委屈,堂堂衡城宝济堂大夫,被人当成破布扔来扔去,何曾受过这种侮辱,要不是病人是夫子,他是宁死也不肯来的。
“徐大夫,家弟鲁莽,在下替他赔罪,但事情紧急,公子性命攸关,医者父母心,徐大夫莫怪。”阿二对着徐老头赔礼道,余光还找机会瞪了一眼阿三:分不清轻重缓急么!
阿三自是不符,也冷哼着瞪回去:这糟老头子脾气大得很,要不是为了公子,早就剁了他喂狗。
徐杜仲扯过慕子笙的手腕,用像松皮一样松弛的左手搭上去,右手摩挲着胡须,闭着眼沉思到,忽然紧眯起了眼,似是陷入了沉思。
“糟老头子,我家公子要是有事,我一把火烧了你的宝济堂!”阿三说着欲拔剑架在徐杜仲脖子上,阿二伸手止住了他拔剑的手,并蔑视了阿三一样。
“夫子无碍,想必是胸前伤口裂开,加之受了惊吓,意识有些不清。我开点止痛和安神的药就好。”徐杜仲垂眼看着阿三,似是在说:你还真有本事杀了我?你打得过阿二?
“多谢大夫。”阿二抬手回礼,同时挡住阿三的张牙舞爪。
徐杜仲微眯着眼,因为年老而下垂的眼皮,使得眼睛本就小,此时看上去更像是充满了算计:这脉,到底是何毒,衡城未曾见过分毫。脉象平稳无异,但隐约像是时刻准备崩裂,不好说啊。
破晓时分,日出即在眼前,一身穿黑色连帽披风的身影出现在了破庙前。她裹紧了身上的黑袍子,脸上还带着黑色的面纱,除了那双上挑的摄魂的狐狸眼,五官一律看不清。
她抬腿走进了破庙,睡梦中的乞丐们纷纷惊醒,从破烂不堪的被褥里打挺起来,均一脸防备。
“我是来给你们送钱的。”清冷的声音从面纱下传来。
乞丐们质疑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我需要你们帮忙传播个消息,这是定金。”说着手里抬起一块银子,“若是晚上我听到了想听的话,我再给一块银子。”
乞丐们争先围了过去。
。。。。。。
“哎,也不知什么贼人要害夫子。”
百姓的生活充满了无趣,若是有什么大事,必是大家的谈资,尤其是这茶楼里。
“诶你们听说没?夫子被困在洞穴里面,可一直有个佳人相伴哟嘿嘿嘿~”语调渐渐变得轻佻,一群人突然亮了眼前,都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那是自然,听说被人发现的时候,两人衣衫不整,你侬我侬,分明是干菜烈火郎情妾意~”
“不许你们编造夫子!”
“切,不信去街上问问,谁人不知,那女子就是繁花楼老鸨的女儿,果然是贱蹄子,一股骚劲儿,圣人都难逃五指山。”